“狗杂种!我要扭断你的脖子!”约翰使劲揍了罗森巴赫几拳,但是他觉得这样根本不解气,于是他又死死掐住罗森巴赫的脖子,罗森巴赫脸上的表情虽然很痛苦,但是却没有进行任何反抗。
    “住手!”弗兰克冲过来将约翰死死抱住“别乱来,你这样下去会把他掐死的!”
    “放开我,上尉!”约翰奋力挣扎着喊道:“让我杀了他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这没有用!你就算是杀了他,那些死去的人也不会活过来!”
    牢房内的激烈争吵惊动了尚未走远的卢卡斯,他急忙领着一群看守冲了过来,当罗森巴赫青紫的脸颊呈现在他们面前时,卢卡斯顿时暴跳如雷!
    “是谁动的手!给我站出来!”卢卡斯挥舞着手中的皮鞭,冲着弗兰克和约翰声嘶力竭的吼叫着。
    弗兰克迅速将约翰拉到自己身后,这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卢卡斯的注意,他一把推开弗兰克,冲着约翰喊道:“黑鬼!是不是你干的?”
    “是又怎么样!”愤怒已经让约翰失去了理智,如果不是弗兰克拦住了他,他甚至已经和卢卡斯动起了手。
    “看来我有必要让你知道违抗命令的下场!”卢卡斯脸色一变“来人,把他带走!”
    一群看守一拥而上,揪住约翰向牢房外拖去。
    “等一等!”罗森巴赫突然拦在了牢房门口。
    “上尉,您这是要做什么?”卢卡斯一愣。
    “我脸上的伤是我刚才不小心碰伤的,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罗森巴赫说。
    “碰伤的?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有人在辱骂您”
    “这件事情和您没有任何关系!”罗森巴赫打断道:“请放开他,然后带着您的人离开这里,我现在很疲倦,不想被人打扰。”
    “好吧上尉,既然您这样说,那我就听您的。”卢卡斯示意手下放开约翰“但是我希望您考虑清楚,这些人很野蛮,他们未必会对您的宽容表示感谢。”
    罗森巴赫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手做了一个请卢卡斯离去的手势。
    “我们走!”卢卡斯离开了牢房,但是在看守锁上牢门的一刹那,他还是忍不住对弗兰克和约翰厉声喝道:“你们给我听着,如果你们胆敢再伤害罗森巴赫上尉,我一定会扭断你们的脖子!”
    卢卡斯和看守们离开了,但是牢房内紧张的气氛却并未消除,约翰依旧用仇恨的眼神瞪着罗森巴赫,他握紧双拳,看起来随时都会扑向眼前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约翰,从现在起,你必须给我老老实实坐下!”弗兰克伸手将他按在了床铺上。
    “上尉,他是我们的仇人”约翰的话还没喊完,弗兰克就制止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比起那些盖世太保,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军人。”
    “难道您打算和他交朋友吗?”约翰吃惊的看着弗兰克。
    “你的问题可真奇怪,难道这样做不行吗?”弗兰克将约翰丢到身后,走到罗森巴赫面前伸出手说:“对不起,请原谅我的部下刚才那种不理智的行为,如果你愿意,就让我们交个朋友吧。”
    罗森巴赫看了一眼弗兰克,在短暂的犹豫后,他终于伸出手和弗兰克握在了一起。
    “这下我们总算是有机会进行交流了。”弗兰克笑着说“那天晚上你干得很不错,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机会。”
    “您干的也不赖。”罗森巴赫回答道:“在那么黑的夜里,您居然弹无虚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哈哈,看来我们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双方都感兴趣的话题。”弗兰克拍了拍罗森巴赫的肩头,接着不无遗憾道:“只可惜这里没有香烟和美酒,不然我们我们之间的谈话一定可以更加愉快。”
    “这个问题让我来解决吧。”罗森巴赫走到牢房门前,大声朝外面喊着:“有人吗?我需要帮助。”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看守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上尉,请问您需要什么?”
    “去给我搞点吃点,最好有瓶威士忌,然后再拿上几盒烟。”
    “好的上尉,我这就去。”看守乖乖的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他就抱着一大袋子东西回到了牢房内。
    “这些都是您要的东西,有罐头、威士忌,还有产自俄罗斯的香烟。”看守将这些东西一一摆放在罗森巴赫的床铺上。
    “谢谢,你可以出去了。”罗森巴赫摆了摆手。看守顺从的离开了牢房,临走还不忘恭顺的提醒罗森巴赫有事可以随时叫他。
    “看来还是你的话比较管用,”弗兰克望着眼前这些东西感慨的说:“这些家伙平时一个比一个野蛮,我们有时就连想喝口水也要求上他们半天,可是你只用了一句话就让他们从可怕的看守变成了恭顺的侍者。”
    “那都是因为我快要死去的缘故。”罗森巴赫打开了一瓶威士忌,可是却没发现合适的杯子。弗兰克见状急忙从床铺下面翻出几个快要锈透的搪瓷水杯“就用这个吧。”
    罗森巴赫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那几个搪瓷水杯,无奈的苦笑一声,便在水杯里倒上了酒。是啊,作为一名随时都有可能被处决的阶下囚,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挑剔眼前的生活呢。
    “来!让我们为美利坚合众国的胜利干杯!”弗兰克率先举起了水杯。
    “不!为德意志的胜利干杯!”罗森巴赫和他唱起了反调。
    弗兰克望了一眼对方固执的表情,无奈的苦笑道:“算了,我们还是为了彼此的健康干一杯吧。”
    罗森巴赫接受了这个建议,他和弗兰克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两个人互相注视着对方,都露出了一种彼此欣赏的目光。
    弗兰克打开一包香烟,点燃一支后贪婪的猛吸了几口“这烟的味道可真不错,什么牌子的?”
    “正宗的莫尔尚克烟草,我们在俄国的时候经常抽,味道一点也不逊色于你们的骆驼牌香烟。”罗森巴赫接过弗兰克递来的一支烟,可是他刚点燃吸了一口,喉咙里就立刻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你好像不会吸烟。”弗兰克敏锐的注意到了这一点。
    罗森巴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又把香烟凑到嘴边使劲吸了一口,这次他没有咳嗽,但是脸上却露出了忧伤的神情。
    “来,让我们再干一杯!”弗兰克又一次举起了杯子,就这样连着碰了好几杯酒之后,牢房内的气氛终于变得活跃起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真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藏在这种地方。”弗兰克惬意的吐了一口烟圈“对了,你是什么时候到这里来的?”
    “1945年12月24日,我是最后一批撤退成员。”在酒精的刺激下,罗森巴赫敞开了话匣子“柏林失守前,我们被告知将要转移到另外一个地方作战,很多人和我一起挤在闷罐车里被送到了一处海军基地,我们在那里登上了一种名叫‘深海巨妖’的新型潜艇,然后就在水下呆了好几个月,直到进入雅利安城潜艇基地后,我才有机会呼吸到外面的空气。”
    “你们可真行,居然能在南极大陆下面建造一座地下城市,这里常年被冰雪覆盖,几乎没有任何可供使用的动植物,真不知道你们靠什么来生存?”弗兰克前半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感慨,而后半句话则是不折不扣的疑惑。
    “您太小看日耳曼人的毅力了。”罗森巴赫总算是露出了一点自豪的笑容“在我们生活的这个地下世界里,到处都有肥沃的土壤和奔腾的河流,我们不需要阳光也可以让农作物茁壮成长,目前已经建好的城市有二十多座,而且每座城市都是按照足以容纳五万人的标准建造的。”
    弗兰克按照罗森巴赫的讲述粗略一计算,顿时吓了一跳“我的天!难道生活在这里的有一百多万人吗?”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罗森巴赫说。“但是这些人里面只有大约二十五万人是日耳曼人,其他的都是像您这样的战俘和集中营囚犯。”
    “这怎么可能呢!”约翰终于忍不住插了一句“这鬼地方一天到晚不见阳光,你们靠什么来维持生活呢?”
    “你当然不会明白这是为什么!”罗森巴赫惨然一笑“因为这里是地狱,是魔鬼的乐园!生活在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棵草,甚至每一滴水都必须习惯过一种见不到阳光的生活,如果你想改变这一切,那么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
    弗兰克吃惊的望着罗森巴赫,他明显感觉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德**官绝对不是一般人,而且对方的心里还藏着一种难以言状的痛苦,但是他却不明白这种痛苦后面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在一阵长时间的沉默后,弗兰克终于决定要搞清楚罗森巴赫的身份,尽管他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但是当答案飘入他和约翰的耳中时,两个人还是被深深的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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