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秀全和肖肃顺几次下令,收到的都是让人难堪的坏消息。坦克前进,博士们跟进,安全对策们在革新派博士的围观中抛弃了自己的武器。这一连锁反应很快引起了部分迎击部队倒戈。特别是当左今亮声明不追究在此事件中毫不知情,仅仅根据命令行事的官兵后,对策部队倒戈的速度以雪崩的形式推进。
    “他们可以狡辩,因为他们拥有呐喊的自由!他们可以反驳,因为他们拥有高呼的正义!”
    一面面万字旗被博士和革新战士抗在肩上,迎风摇曳,左今亮的声音在广播中回响,在博士团所在的大地上广为流传。从哈萨克草原的碎叶城到北明大陆的西雅图,从北鲜卑利亚的临冬城到新明洲的新应天,每一处文明聚集的地方就有左今亮的耳语。
    【你终将灭亡!】
    “我是左今亮!博士团大学士左今亮!”
    握紧拳头,狠狠挥下。
    “我不是来解决这场威胁组织存续的巨大危机的!我是来消灭一切危机的根源!!”
    “所以……让我们团结起来,在伟大先烈的注视下,前进!”更多的呼喊这样子绽放,全城都欢呼起来,左今亮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意识到自己的使命——不管怎么样,先干掉肖肃顺为首的混蛋。
    “而肖肃顺,和他的无数藏在肮脏洞穴里的同谋者,就在今天,是胆敢窥视伟大光辉的你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最崇高的价值!所有背叛博士团,背叛古老精神,意图带领博士团走向毁灭的异端份子,都将在这股光辉前抱头鼠窜,你们,没有明天,没有未来!这是忠诚的博士们共同的呐喊,是无数先驱亡魂的期盼,是古往今来驱动古老文明前进的守护者……也是我,左今亮终生为之奉献,为之奋斗到生命最后一刻的原动力!”
    焦急的等待结果的代表,这时候只能徒劳的呐喊:“这不是真的……”
    他直到听到装甲集群行动发出的巨大震动,才从痴愚的状态中清醒,慌忙号令大家转进。但却被之前留下的博士围堵在元老院墙下,不得寸进。连开火的命令都被动摇的下级博士驳回,反而引起了一场温和的兵变——不甘拘捕的肖肃顺带着他的随从,以及自知没好下场的权贵官僚躲进元老院准备负隅顽抗。
    “这是不可战胜的力量,这是不容亵渎的法则。所有愿意捍卫这个原则的人类,所有愿意保卫这个理想的博士,理应站到我的身边,我将带领你们去见证,去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体会那个理想世界在人类社会守护。跟随我,消灭叛徒,消灭罪人!”
    装甲洪流在博士们的欢呼声中踏进元老院广场,它们是世界尽头归来的勇士,从一场战争走进另一场战争,大地碎裂,敌人胆寒。
    战无不胜,
    攻无不克,
    无坚不摧!
    肖肃顺立于元老院门之上的观景台,绝望而疯狂的指着渐行渐近的坦克。他的嗓子在无数咆哮中沙哑,他的斗志在真正的伟大面前萎缩。“摧毁它,摧毁左今亮,你们没听到我的命令吗!”
    狼狈的代表对着茫然而无力的随从喊叫着,一步步接近的虎式在他眼中成为最可怕的怪兽;当无数门105毫米口径的火炮对准这里,他惊骇地几乎瘫倒,飙泪地哀鸣:“怎么会有这么可笑的事情,居然被这样子……”
    他仿佛看到一个邪恶的恶魔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用藐视的眼神践踏着他的自尊。
    “叛徒肖肃顺和洪秀全,你听到了吗!极致的寒风将封冻你,元老院的高墙将囚禁你!”
    不……
    我不是………
    焰火在闪耀,火炮在照准;机枪在摇动,战士
    ——裂开嘴微笑!
    虎式徐徐推进,让肖肃顺终于可以看清左今亮声色俱厉的脸孔。
    “我——”
    广场上突然寂静下来,博士们们不再欢呼雀跃。一面万字旗从虎式的右侧垂下来,直到地面。有的人开始轻轻唱起博士团歌,对古老信条的呼喊变成一致的旋律。
    “——要埋葬你!”
    “左今亮、左今亮……”
    艾易昕——也就是另一个时空历史爱好者耳熟能详的爱新觉罗·奕?同志——把厚厚一叠文档拍在北方情报对策学士文祥胸前。
    大学士大吼:“你的分析就是一团臭狗屎!”
    文祥淡定的伫立着,没有为自己的失误辩解。
    正是他,在不久前向大学士谏言“革新派的行动是一次不协调的、仓促准备的临时性行动”,预测革新派取胜的可能性不过是10%
    ——不得不说这家伙不愧是情报骨干,他几乎都说对了(只是对象要换一下)
    ——而这也导致了了北方博士团对待革新派的一系列强硬举措。
    当然,现在那些措辞严厉的发言,还有整个北方博士团一致的谴责围剿都成了笑话。他们所支持的洪秀全和代表先生被认为死于“汤山血夜”,整个元老院被疯狂的侩子手一锅端。
    而事前认为革新派很可能成功,建议“不要截断和他们联系的桥梁”的顾问学士穆萌这时候被认为是极富有智慧的人物,但他面对突变的局势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除了发动情报部门深挖革新派的跟脚外,从南方传回的支离破碎的信息就是他们唯一的情报来源。
    ………
    全身被涂装成黑色,唯有侧木板上留有银狮子的标记,没有拍照,也看不清驾驶者。这是一辆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可怕气味的马车,马儿维持着高速,驱动着这个笨重的大家伙在数十公里的公路上穿梭。
    尽管西学的影响给了古老帝国以极大的启发,各种中西合璧的思想和全新的技术在应用,但这种操作简便、通过性优秀并且极为舒适的马车依然供不应求。黑心的明帝国资本家们仍然不是很乐意普及这种摇钱树,而且全新技术的应用带来了高昂的成本,这仍旧是贵族的玩具……
    面临激烈碰撞的思想火花的科学家和于谦无关,这个在李家当了两年保镖的前退役军人把玩着雕饰精美的散弹枪,轻合金制作的新型盔甲让他看起来充满了武力。他翘着腿,上好的牛皮制成的鞋跟缓慢击打着铁壁,用危险的目光打量对面那个着被拷着双手的男人。
    任颐,一个搞学术的博士,自从降生到这个该死的星球已经有24年,为了帮助广大群众启蒙,自愿前往医院用一把狙击枪进行思想启蒙……
    “真是不错的犯罪简介,希望你在面对李女士时能保持你可悲的幽默感。。”于谦挂下脸来,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家伙,不过今天过后,这个家伙就会倒霉了。
    此后的路程,任颐一言不发,毕竟被背叛的滋味并不是那么好受,反转的世界让他麻木。玩弄了他几天的先生也对这个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家伙失去了兴趣,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烧酒。郊区的田野风光成为仅有的调剂。即使再美的景色,不断重复的话,也会让人烦躁。就在于谦忍不住要再羞辱任颐一次时,景色起了变化。
    数不尽的树木直到天际线末端。古老城市郊区的道路上来来往往的鲜有生物,都是一些野生动物。每时每刻可能都有昆虫的存在…………
    “欢迎来到风桐庄园!拜服在女士的魅力前吧,崽种!”于谦喊了一句,喝干最后一口酒水,用枪管敲打着任颐的肩膀。他一手拉开车门,几下把任伯言踹下去。
    任颐疼的嘶了一下,艰难转动脑袋,看到的是被带着金色花纹的漆黑长袍半遮盖的一双蹭亮的高跟皮靴。他努力昂起头,一个扎着好似古代里的巫女发髻的女人映入眼帘。
    当然,只有一片阴影……
    “你不应该这么粗暴,于先生。”女人说,语气中的冷淡轻而易举的就能分辨出来。她低下头,打量了一下狼狈的博士先生。
    以任颐阅女无数的经验,确认现在这个兰博士发怒时会让人觉得看见了一只老鹰;只不过这时候她的嘴唇会紧紧地抿在一起,骄傲地微微翘起嘴角,仿佛对一切都不满意。尤其是现在,被女士居高临下俯视,他觉得这就是一只准备扑食的老鹰,而自己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白兔。
    果然是个让人感觉不妙的女人。
    “这就是任伯言,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
    于谦难得的抛下他恶劣的性格,表现的严肃而恭敬:“是的,兰博士,这就是任颐,涉嫌刺杀和欺诈。”
    “那就对了……”兰博士用硬邦邦的鞋尖踢了意图窥伺自己裙底风光的博士先生一脚,“果然胆大包天,堕落的混球……”
    她甩动手命令左右:“把他带回去,彻底清洗一下……渐甫可不希望看到脏东西。”
    脏东西!?
    吃痛的任伯言这才回过味来:这帮翻脸不认人的女人,别让我抓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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