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秦兮娆失控,姬秋眠那副令所有人都捉摸不透的样子,没有任何人敢真的离开。
    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凶狠暴戾的秦兮娆,那双眼睛里涨满的泪光,是他们活了这二十几年来,从未见过的伤心。
    姬秋眠看着她的神情,微微有一瞬间的恍惚,修长的手指下意识去给她擦眼泪,轻声问,“疼吗?”
    秦兮娆张嘴狠狠地咬住了他的手,她用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他的手咬出了血。
    对于一个医生来说,手是最宝贵的东西。
    而姬秋眠那双手,更是医学界的瑰宝,此刻他看着他那双价值连城的手,被秦兮娆咬在嘴巴里,鲜血淋漓,眼中却一丝波动也没有,“恨吗?”
    秦兮娆看着他,眼中的恨意几乎要溢出来。
    姬秋眠看着她那双唯一聚集了她跟秦兰舟两个人特点的眼睛,眼底溢出一丝温柔残酷的笑容,“
    “你胡说!”秦兮娆嘴唇上沾着血,声嘶力竭地大喊,“是你们错了,不是妈妈……”
    妈妈不会,错的是他们,是他,是帝临渊,是帝宣暗,是他们所有人,不是她的母亲!
    “是吗?”姬秋眠不知道是该为她的倔强喝彩,还是应该怜悯,他宛如一个好父亲那般,温柔地扶着她的头发,下一秒钟,却将她的头按了下来,将她直勾勾地看着水杯里,那两滴到现在,都无法相融的血,声音透出一股森森的扭曲,“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血跟我不相融,却跟帝宣暗和帝临渊的相融了?!”
    秦兮娆再次被戳中了心中最恐惧害怕的事实,却依旧坚持着那一丝摇摇欲坠的倔强,“是你们错了,不是妈妈,不准你侮辱我妈妈!!”
    姬秋眠手上力气加大,看着这个叫了他十六年爸爸的女儿,他喜爱极了这张面孔,曾经只要她稍微露出一丝丝不开心的笑容,他都会觉得揪疼,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
    可是如今,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哭的这么难过,这么伤心,他却能做到无动于衷。
    “如果你是母亲亲口承认了呢?”姬秋眠声音很温柔,温柔的像一个恶魔,在秦兮娆耳边,一点点地摧毁着她所有的信念,想要将她诱入地狱,“她亲口跟我说,这辈子她只爱过帝临渊,你是他们的孩子,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不要再说了!!”凌竹看着秦兮娆猛然睁大双眼,脸色惨白,就连呼吸都泛着疼痛的感觉,再也忍不住,怒喝出声,“她是你的女儿,她叫了你十六年的爸爸,她母亲已经死了,她只剩下一个人了,你真的要彻底逼疯她,才肯善罢甘休吗?”
    姬秋眠看着秦兮娆空洞的眼睛,手指再次温柔地擦过她的脸颊,面对这张脸,呵护她似乎成了一种讽刺的本能。
    他残忍的声音,却依旧没有停下来,一字一句,凌迟着秦兮娆那根脆弱的神经,“你叫了我十几年的爸爸,我宠了你十几年,把什么最好的一切都给了你们母亲……你说,你到底有什么资格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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