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执与觉得世界上若有什么让能他揪心酸楚的事情,那莫过于看着自己心爱的人跟别人翻云覆雨。
    那日帝辛命人将他驱逐出宫,他徘徊在宫门前,只觉得那一眼刻在心里就像是笔墨入木三分。
    他寻寻觅觅担起了天下大任,去难逃于一己私欲。
    也许,这就是命运。
    他做不到劝说自己说那不是小远,也做不到自欺欺人。
    心爱的人就在一堵墙之间的距离,那是一段抬手可得的距离。
    只要接近那堵墙,他的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有了生命,心脏的胸膛里跳跃,那样炙热。
    他劝慰自己说只是靠近一点点,但就会情不自禁地再次靠近,人性的贪婪永无止境,最终沦落深渊。
    他易容换面,乔装混在另一批被绑进宫中的美人之中,接近那个使他甘心堕落而无法自拔的人。
    说来也讽刺,他从前还从未想过自己因为一个男子会落魄到这般,堂堂一介御鬼师,竟心甘情愿藏在这深宫红墙之中,像深宫女子一样争风吃醋。
    更没想到他会在昭仪殿外听一晚上墙角,听闻昭仪店中今晚住着的人是前朝的礼部尚书。
    听见屋内泄露出的缠.綿细语,呢喃低.口.耑,他的心中仿佛有一把刀一点一点的割进去,疼得他咬紧牙关、又难以启齿。
    滴出鲜红的血液,滴在心底的白纸上,溅开娇艳的血红颜色。每落下一滴,都像是蛊毒腐蚀心底,漫开一个大洞。
    心中漫上几乎要将他吞没的酸意,他知道夙青远放浪不羁,可后宫佳丽远不止三千人。
    想想便觉得心如刀绞、肝肠寸断。
    可悲又可笑。
    ……
    夙青远有次难得提起雅兴去御花园赏花,沿着鹅卵石子路走,路过浮阳宫,看到一美男子正在修理茶花的枝叶,也说不出为什么,总有一种异样熟悉的感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那男子抬起头来,他又觉得陌生,陌生到都叫不上名字。
    一旁新上任的大太监李公公看他目光落在那人身上,连忙解释道:“陛下,这是几月前进宫的主,城外农家年氏人,生的别致,名唤年皎。”
    夜幕拉下,大雨倾盆。
    听着窗外雨点密密麻麻打在房檐,夙青远枕在美人臂弯间,看美人一脸娇羞意,只觉得兴致全无。无眠时眼前浮现出那张脸,这才想起到底是哪里熟悉。
    他的轮廓,像师傅。
    忽视身后美人的嘤咛挽留,只觉得心烦意燥,独自撑伞走回了御书房。
    李公公殷勤的擦亮火折子为他点上蜡烛,他翻看着今日的奏折,狭长的眸垂着,薄唇微启道:“李喜,今日浮阳宫那位……”
    “是,老奴这就将他请进来。”
    夙青远合上奏折,白皙的手指摩挲着昏黄纸页,眸色莫辨:“唤他到承恩殿吧。”
    李公公抬起头马上又低了下去,压下眼中的诧异。
    “是。”
    承恩殿,最是恩宠须承时。
    他印象里,后宫佳丽无数人,也只有前朝的礼部尚书公仪襄进过。
    新帝愿意宠幸他人,这也是好事,避免朝堂上再出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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