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来马武,让他将赵全押下去严加看管,杨宁可不想再让赫图的人看管赵全了,万一赵全想明白过来,要向赫图献出他这笔巨额财富以求活命,那可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坐在椅子上,杨宁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转个不停,考虑着如何才能将赵全的巨额财产弄到手!
    首先应该确定的是,赵全说的事应该不假,赵全那威胁自己的恶狠狠的表情,透露出他确实有这批财宝,其实以赵全纵横山西与草原这么久,聚敛了这些巨额金银珠宝应该也算正常,只是这笔财宝数额太过惊人了一些!
    再者,就是考虑找谁帮自己办这件事了,那么多金银珠宝,绝对不是几个包裹、几个箱子就能带走的,估计得用七八十辆马车来拉才行,这么大的动作,人少了绝对办不了,可此事又必须保证绝密,自己杀人灭口的行径又绝对做不出来,这事就很让人头疼了!
    搬移那些金银珠宝倒还是后话,问题是找谁与自己一起去大青山呢,自己一人是绝对搞不定赵全的,但眼前却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啊,随自己办这事情的,必须是绝对忠于自己的人,马武显然不行!别说马武了,就是张为年,与自己好是好,也曾救过自己的命,但此事也决不能让他知道,古人有云: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呐!
    想来想去,杨宁觉得能帮自己办此事的人唯有小乐子了,他有武功在身,对自己又绝对地忠心,是最合适的人选,无奈他如今远在京城,鞭长莫及啊!
    杨宁此刻着实后悔当初离京来草原时没有带上小乐子了,当时小乐子也强烈要求跟在他身边,但他当时考虑到有可能要到草原与俺答谈判,太过危险,也就没答应小乐子。
    杨宁没带小乐子还有一点很重要的原因,小乐子曾告诉他其所练的《碎玉宝典》不过也才练到了第三重而已,而整部《碎玉宝典》共有九重,每三重一个阶段,每一个阶段的跨越都是极其关键与凶险的时候,杨宁想当然认为小乐子只不过还处于初级阶段,不会有多厉害,更何况其正处在练功的紧要关头,于是最终决定将小乐子留在了福宁宫,并交待迎儿在福宁宫后院僻静处给小乐子专门辟出了一处静室,以供他专心练功。
    小乐子本就唯杨宁之命是从,再加之一向沉默寡言,于是也就没坚持随杨宁出京。
    考虑了半天,杨宁最终决定写封信,派人给在大同的麻贵,让他用八百里加急快马送至京城,将小乐子叫来,以帮助自己完成这件大事,此事太过重大,自己必须要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如今自己身边就马武一人,还得让他看管赵全,派人送信也只能等张为年回来了!
    想定了此事,杨宁出了营帐,此时草原的夜幕已经降临下来,大营里点满了明亮的火把,向远处望去,星星点点的光亮漫无天际,照亮了草原的夜空,杨宁知道,此刻在这的,可以说是俺答麾下绝大部分的主力,都塔骑兵、吉剌特骑兵,再加上被俘虏的俺答帐下兵马,绝对超过了三十万之众,如果再算上阿鲁格部及都塔部未赶来的骑兵,整个土默特蒙古的总兵力只怕不下四十万!
    这还只是土默特蒙古一族,若再算上土哱罗等瓦剌后裔部族,北元土蛮汗,以及朵颜三卫等等势力,只怕绝不会下于百万之众,这草原上的势力,还真是庞大无比啊!不过也好在这些势力之间长年互相攻讦杀伐,这才让如今羸弱的明朝廷勉力抵住了他们的进攻,可若是他们联合起来,或者草原一统,那大明就岌岌可危了,历史上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但愿如今世事的发展,也不要出现这样的局面,否则,自己可就无法安心过那逍遥快活的日子了!
    来到诺敏的毡帐前,却见苏赫巴鲁正站在那里,眼巴巴地瞅着毡帐门,身后跟了两个端着托盘的卫士。
    “哟,这不是苏勇士么,怎么不帮着王爷处理军中要事,跑这儿来了?”杨宁走了过去,笑着调侃道。
    苏赫巴鲁见是杨宁,恼怒地看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道:“杨公公,你怎么一点礼仪之邦的风范都没有,不知道公主在休息么,干嘛这么大声!对了,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苏赫巴鲁对诺敏倒真是关心啊!
    “哦,本钦使在营帐里呆得饿了,出来找吃的!唉,这礼仪之邦的一点风范,全他妈给饿没了!”杨宁唉声叹气道,他已经闻到了那两个卫士托盘上传来的香气,看来这苏赫巴鲁是给诺敏送晚饭来了,可又怕打扰诺敏的休息,因此就傻站在了这里。
    苏赫巴鲁皱眉道:“杨公公,若没什么事,请先回营帐去吧,晚饭我自会让人给你送去!”
    杨宁笑道:“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去啊,说不定没等你的饭送来,本钦使就已经饿死了!咦,这不是有吃的么,送给公主的吧?正好,本钦使就与公主凑合凑合吧!”
    苏赫巴鲁脸色一变,沉声道:“杨公公,你好像忘了你的身份了!”
    杨宁待要说话,却见毡帐门帘掀动,露出诺敏的俏脸来,似笑非笑望着苏赫巴鲁与杨宁道:“二位不要再挣了,一起进来用饭吧!”
    “哈哈,还是公主好客!苏兄,你这堂堂的草原第一勇士,可是有些小家子气啦!”杨宁揶揄了苏赫巴鲁一句,当先弯腰进了诺敏的毡帐。
    苏赫巴鲁怒哼了一声,挥挥手示意身后的两个卫士将饭菜端了进去。
    诺敏居上坐定,杨宁与苏赫巴鲁一左一右坐在下面,那两个卫士先给诺敏奉上了一托盘的饭菜,又给苏赫巴鲁端上另一托盘,看也不看杨宁就转身出去了。
    “呵呵,不好意思啊,杨公公,在下只准备了两人的饭菜,没公公的份儿!”苏赫巴鲁好整以暇地望着杨宁道。
    瞥了一眼帐内燃着的牛油巨烛,杨宁心里忿忿道:妈的,小兔崽子想得倒是挺好啊,还想与诺敏公主来个“烛光晚餐”呢!
    “哈哈,没关系,公主与苏兄慢用就是了,我在一旁瞧着就饱了!”杨宁打着哈哈道。
    诺敏皱眉望了一眼苏赫巴鲁,神色间多了一丝恼怒,她沉默一会,突然转颜一笑道:“杨兄,真是抱歉了,这里不是库河屯城,本公主无权发号施令,这样吧,反正如此多的饭菜我一人也吃不下,不如匀你一些,咱们一起吃这一份吧?”
    诺敏话说得可是有些重了,没等杨宁开口,苏赫巴鲁已是脸色数变,慌道:“公、公主,不必如此,我没别的意思,我……我再让人送一份来就是了!”
    诺敏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苏赫巴鲁急忙喊人进来耳语交待了一番,不一会的功夫,杨宁的饭菜就也送来了,同时还送来了几坛马奶酒!
    “公主,天朝使者好不容易来草原一次,在下怎么也要与天朝使者开怀畅饮一番,以示草原人的热情,还请公主恩准!”这次苏赫巴鲁学乖了,懂得先请示诺敏了。
    诺敏一皱眉道:“师兄,依你的酒量,杨兄如何是你的对手!我看还是算了吧!”
    在几个蒙古侍者端着酒坛进来时杨宁就看出来了,这苏赫巴鲁无非就是想灌自己酒,好让自己喝多了在诺敏面前出丑罢了!
    杨宁还真就不明白了,这苏赫巴鲁到底知不知道明朝的“太监”意味着什么?看他举止行径,也算是条汉子,怎么在牵扯到诺敏的事上,就变得有些不磊落了呢!
    “公主,既然苏勇士有兴致,本钦使自然要奉陪了!能喝酒的才是汉子嘛!”杨宁豪气冲天地对诺敏道。没办法,谁让诺敏张嘴就说他酒量不是苏赫巴鲁的对手了?男人嘛,最忌讳的就是两点,一是被说酒量比别人差;二是……那个什么持续时间比别人短!
    “好!早就看出你杨公公是条汉子,今晚咱们就来个不醉不休!来人,倒酒!”苏赫巴鲁兴致高涨地大喝道,看他样子,好像已忘了喝酒的目的是要将杨宁灌醉出丑了!
    诺敏没好气地横了杨宁一眼,不说话了,但那意思很明显:不听劝你就喝,看你喝多了丢丑怎么办!
    咣、咣、咣、咣、咣!
    各有五个海碗在苏赫巴鲁与杨宁面前,侍者抱着酒坛一一倒满,苏赫巴鲁端起排头一碗酒大声道:“我苏赫巴鲁作为地主,欢迎大明使者到我草原来,先干为敬!”说完,他已是“咕嘟、咕嘟”干了海碗中的酒!
    杨宁一看,嗯,还行,这强度自己不怕!他刚想端起酒碗也有样学样,没想到苏赫巴鲁已是又接着端起第二只海碗,“咕嘟咕嘟”又一气干了!
    接着,第三只……!
    第四只……!
    第五只……!
    五大海碗酒眨眼的功夫就已被苏赫巴鲁喝了个碗底朝天,杨宁瞅得眼睛都直了:妈的,感情这一“干”就是五碗呐!自己看来是真碰到“海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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