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司马澹以牺牲平衡为代价,一招苏秦背剑,才堪堪抵挡住这致命的一招,可是仍旧被戟上的月牙儿给刺伤。代价便是整个人在空中直接被长戟一招就给拍打进水中。
    马伯寅束戟而立,此时刚好一阵风吹过他的衣裳,这下芙蓉园中众人均是议论纷纷,再也不敢小瞧这位看似身体单薄,体内却蕴藏着无穷之力的少年。
    面对着芙蓉园中的人群讨论指点,马伯寅也不言语也不羞却,更没有要离开祭坛的意思。只是盯着水面,以防有人在水中突然跃起偷袭。
    远处的小舟上的梁子渊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战斗场面。“前辈,你感觉这位使戟的马伯寅怎么样?”
    “还不错,明白亢龙有悔的道理。”
    “亢龙有悔?易里面的那个亢龙有悔?”
    “就是力不可用老,势不可用尽,能屈能伸,这都是一些用力的基本概念而已。”诸葛流云道。
    “前辈,为什么总感觉,大家是在这一方小小的祭坛上作比武,而不像是在争夺要进入浩然门地宫的样子呢?”梁子渊看着曲江池中漂浮的尸体以及被鲜血染红的江水不解问道。
    “这些江湖中人不像读书人一样,只要诗做得好或是会解经便能扬名天下。武林中人想要名扬天下便需要一个大舞台,而今天这样的场景是许多人,有生之年都不一定能遇见的。所以只要在这一方小小的祭坛上能坚持几回合,过后其名气都会有所增加,而名气能带来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原来在这上面舍生拼死均是为了扬名而已,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当生命结束后,一切均都会化为虚无的吗?”
    “所以,武林中人才会用刀头舔血,这么一句话来形容自己的生活状态。很多练武之人不要看其光鲜亮丽的,但其生活可能都过得穷困潦倒。相信你也明白穷文富武这句话。”
    梁子渊闻言点点头后,接着问:“既然如此为甚还有这么多人前赴后继地练武呢?”
    “自古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的话语,其实如果能天下承平,世道公平又有几人会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呢?许多人都仅是为了能活着,或者有尊严地活着而已。练武的最终目的并不是持强凌弱,而是强身健体。还有的便是锄强扶弱,路见不平事,有剑可拔。不过现在练武之人多是已经忘记了初衷,全为争权夺利,持强临弱。”
    “前辈,你不觉得这也是道德沦丧的一种表象吗?在下认为是我们这个社会已经病了,病到需要我等儒生为其再下一剂重药之时。而这个药方现正掌握在我等手中,前辈你以为呢?”
    “我以为,自己还是需要继续再强大,再修炼,再潜伏一段时间。”诸葛流云敷衍道。
    “前辈,孔夫子曰过: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你看孔夫子都倡导出来做事,而不是躲起来修炼。”梁子渊再次劝导。
    “孔夫子,哪有说要出来做事了?”诸葛流云皱眉问道。
    “你看,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这句话说的就是,你学到的知识还的需要经过不断练习,不断实践,然后提炼升华成为自己得东西,这样不也很快乐吗?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有人过来和我们坐而论道,相互论证。大胆假设小心论证,这样得过程不也是一种成长吗?这种成长不也很快乐吗?
    而每一个人来到世上的最终归宿,仅仅是为了让我们得灵魂更加纯净,因此修习的目的便是,别人不知道我们,我们也不会生气。
    今天这些武林中人在这一方祭台上刀兵见血地拼杀,却仅仅只是为了扬名立万,如此实在有违我儒家之理念。”梁子渊再次把拯救天下苍生和重新竖立道德观念,为我辈儒生当行之道。
    “小子,本座看你是闲得慌。一天到晚得劝诫本座拯救天下苍生,而忘却己身,如此可为人道乎?”诸葛流云再次说道,这次语气稍微有那么些重。
    “前辈,其实小子,仅是认为这个世道,这一方天下不应如此。它可以更好,人们也可以生活得很好。”梁子渊说道。
    “小子,我觉得当前我们最需要应对的便是眼前的困难。你看这江面上,现在已经浮尸十里,再如此下去不肖一个时辰可能,便会浮尸百里,血流漂杵。”诸葛流云说道。
    “即便如此,小子亦是无可奈何。只因心有余而力不足已,如是小子之力有前辈之力,何至于此呢?”梁子渊有些气愤道。
    “呵呵…,小子你想得太美了。不曾听闻,蚁多咬死象即便本座,再如何的高明亦双拳难敌四手。”诸葛流云道。
    “这……”梁子渊欲辩无言。
    两人再次将视线回归到祭坛上,此时祭坛旁边已经尸横遍江,许多轻身功夫不甚高明之人均可借浮尸之力踏上祭坛。而马伯寅却依旧不知疲倦在搏杀,整个人已经是遍身红妆,身上既有敌人之热血亦有自己受伤后所留的热血。
    芙蓉园边上的路人,都全已经惊呆。毕竟这么长的时间里,还未见有人杀人如砍瓜切菜般简单。终于,马伯寅一个疏忽,处于众人围攻之中,被人一脚在踢于后心之上,体力不支之下掉下曲江池中去。
    此时,芙蓉园中之人人均是长呼一口浊气。从未见如此浴血奋战之人,像是处于战场之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之态,然此为擂台比赛,虽然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但却也能认输而逃得性命。过后虽为众人取笑之料,然未却不失为一种上策。
    经过连番的比武厮杀,时间已经来到日上中天,午时。在芙蓉园里从北边渐渐地有一群的黑衣人正在慢慢,往西南方向曲江池的防线围攻搜索过来。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前进着,脚步是一步一前行,不闻脚步踩踏声,但闻风吹树梢飒飒飒。这些天的厮杀所遗留下来血腥味,刚好覆盖此时暗杀时的血腥味。
    而且曲江池外血气冲天,在这样的环境中忽闻血腥味亦不再觉得异常。
    终于快要杀到曲江池边后,才被发现。原来在众人正忙着争名夺利之时,身后却有一批终日隐藏于黑暗中的人在杀戮着他们。
    “身后有人偷袭,快杀了这些黑衣人。”这是一个人临死前所发出的怒吼声。
    “杀……”
    “杀……“
    此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双方开始短兵相接,黑衣更精锐些许,但芙蓉园里的武林中人却更多。
    在这量与质的较量中,却是平分秋色,不分上下。直至未时末(15点过后)终于只剩下不足百余人站着。
    而那些高高在上的武林高手依旧是高高在上地看着,无动于衷,铁石心肠般地看着底下地厮杀,惨叫,血流成河的景象此时更甚。
    只见,仿若河流般的鲜血顺着芙蓉园中的沟沟壑壑往曲江池中流去,流去……
    而还生还着的众人终于是,在杀无可杀之后,从可怕的杀戮之兽性当中清醒过来。当眼睛中的血色已经褪去,刚才依旧在杀戮当中的人此刻却呆立住,实在难以置信整个芙蓉园之内几万人,因各种缘故仅余百余人还站立着,却也是人人身上带伤血流不止。
    当意识到如此后,剩余还站立之人开始掏出身上的疗伤药开始各自疗伤起来。有伤势较轻者已是在帮助依旧躺在地上,却还能拯救之人。
    终于,申时后(16点),还活着的人都已经相互搀扶着离开芙蓉园。至于已经死去的人,尸骨需要留待后人收拾。
    “看到这一幕你有何感想?”诸葛流云对着目瞪口呆的梁子渊问道。
    “这……”梁子渊却再度无言。
    “死掉,往往是强出头。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明白这个道理了没?”诸葛流云有时候也有些烦,梁子渊那一套以拯救天下苍生为己念的想法。
    “虽然,很可怕。虽然,很无耻。但如果这是战场,是你死我活的战斗的话无可厚非,兵不厌诈。然此仅仅是擂台比武,由此可见此中必有大文章在其内。而且是极其恐怖之隐情。”梁子渊一番分析夸赞道。
    “但是,前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若人人皆不敢为天下先,事事均无人问津的话。这将会是一个礼崩乐坏的时代,就像今天此时此刻这般。
    而我想对前辈言,虽千万人吾亦往。而前辈所屏弃的,却是。我中华民族思想中最为伟大高光的,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此亦是我等儒生求之不得,却又心向往之的东西。即便再如何艰辛,吾将上下求索一刻不停,一刻不止,直至生命之火熄灭。然未知前辈可曾听闻,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吾终信会有更多,如我一般的儒生为天地之百姓的平安康定,继续前赴后继般的牺牲,舍小我而保大我。”梁子渊再度与诸葛流云讨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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