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了下陈望洲,他居然拉开椅子坐在了她对面,他不是嫌弃有味吗,干嘛还凑过来?
    程落警惕地瞪了他一眼,把外卖盒打开了,然后拿着筷子就开始吃。
    她饿了,吃东西的效率明显提高,不一会儿,螺狮粉就吃了一小半。
    “好吃吗?”陈望洲突然开口,皱了皱鼻子。
    “你尝尝?”她填饱肚子,心情也好了,故意膈应他。
    陈望洲反问:“你喂我吗?”
    程落手中的筷子一顿,低下头闷声自己吃,在心里嘀咕他脸皮可真厚。
    “落儿,你点了辣的?”陈望洲看着粉里的红油说。
    程落咀嚼了两下,“其实也没太辣,你放心吧,我就算吃辣也不会肚子疼的。”
    陈望洲没说话。
    程落吃完饭,抽出张纸巾擦擦嘴,她决定回家了。
    “我先走了。”
    陈望洲闻着满屋子的螺狮粉味道,打开了一扇窗户,骤然间,冷空气铺面而来。
    程落打了个喷嚏,这时张景泽的电话又过来了。
    她边接通电话边关好门,陈望洲只听见她说了句“怎么了”。
    张景泽:“落落,你终于醒了。”
    程落抬手按电梯,“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听你哥哥说,你从医院出来心情有些不好,就想着问问你发生什么事了,我能帮上忙吗?”
    “没什么事,谢谢你。”
    “那你嫂子,她也没什么事吧。”
    程落怔了下,她其实不愿意提及过去的事,包括她为什么在陈家这种事她都不喜欢提。
    张景泽在得知陈望洲的名字的时候就生疑了,问过她兄妹两个姓氏怎么不一样。
    她没说,后来张景泽去问段磊,才知道她父母去世的早,一直住在父亲的朋友家。
    “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程落应付着说。
    “那我们明天还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他前两天就买好了票,和她约好去看这部爱情电影的首映。
    “可以。”
    “我上电梯了,就先不说了啊。”
    程落挂断电话后才想起自己的车还在医院。
    她打车去了趟医院,本来就打算开车,可还是按捺不住,上楼上的住院部看了眼秦真。
    秦真已经打完吊瓶了,正在睡觉。
    程落也没吱声,悄悄关上门,开车直接回家了。
    晚上大概八九点种,有人敲门。
    程落穿着吊带睡衣,手上拿着画笔去开门,通过显示器,她看到了站在门外的陈望洲。
    “落儿,开门,我有事儿找你。”
    “大晚上能有什么事儿,电话里不能说?”
    陈望洲笑了下,她的防备意识还挺强,值得表扬。
    “我下午约了王炳见面,顺便问了问秦真的事。回来的时候,恰好路过你这儿,就猜到你应该在这边书,于是上来看看你。秦真的事,你想不想听?”
    程落犹豫了下,把门打开,让他进来。
    她那幅画还没画完,回去把笔放下,去冰箱里给他拿了饮料,“怎么说?”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进她常住的地方,抬眼打量了下室内的布局,整体上是简约的北欧风,以蓝白色调为主。
    家里显得很空旷,墙面上裱的用来装饰的画基本上都是她自己画的。
    他坐在沙发上,接过饮料,“王炳说工伤该给的赔偿他们公司都会给的。”
    其实这个结果陈望洲早就料定了,又没多少钱,王炳没必要因为这点小事克扣员工做个黑心老板。更何况,秦真还是他的秘书,关系自然比旁人亲密了一些。
    程落闻言放下心来,这钱是秦真该得的,她会收着。
    如果是她给秦真钱,秦真无论如何都不会收的。
    有些事,以前耿耿于怀,可也许在某个瞬间,突然就想透了。
    秦真是程樾拼了命要保护的人,她没有资格替她哥哥来怨恨秦真。相反,她倒是想秦真好好的,毕竟她亲口说,她是为了程樾回的北城。
    程落觉得,等程樾出狱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你刚刚在画画?”
    “嗯。”程落的胳膊上还沾着淡紫色的染料。
    “画完了吗?”
    “没有。”
    “那你去忙吧。”陈望洲揉了揉太阳穴,“我歇一会儿。”
    “你,不走吗?”
    陈望洲抬眼,笑着问:“我那被你弄得全是螺狮粉味,怎么住?”
    程落被噎了一下,“你又不是没别的地方可以去。”
    陈宅,他名下的房产都可以住,实在不行去酒店,总之不至于流落街头。
    “别的地方没有家的感觉,我住不惯。而且,我的房子是被你弄得全是螺狮粉的味道,你说我不找你我找谁?”
    他话说得大言不惭,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你去忙吧,我住客卧就行,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程落看在他今天帮自己的份上,选择了妥协。她画画的时候很吃状态,心里惦记着那幅画,便回去接着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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