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如境,夜凉如水,冷风习习。此刻佛堂大火已灭,已有仆役之辈,拿来灯笼火把,星星点点的光茫驱逐了黑暗的来临。
    这佛堂前的院子里,已站了很多李宅内的仆人,但大多人此刻都有志一同的保持着沉默。偌大庭院,放眼望去,明灭不定的火光下,只能看到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却听到不到什么声音,似乎只有低低轻微的呼吸声,倍显压抑。
    “若只单从伤口推断,看起来的确如此!,不过,”我点点头,对这番说法表示赞同。接着,却话锋一转,语气轻乎的显得有些莫测:“不过……若是有心,自己未必弄不出这样的伤口的,你说是吗?云烟姑娘!”
    本来神情情强硬,梗直着脖子盯着我瞧的云烟,听到我的话,眸色中闪过一丝慌乱,然而,当云烟的目光扫过我身后那座几乎要成残壁的佛堂后,慌乱的神情渐渐安定下来,嘀咕道:“奴婢愚钝,不知道大人什么意思?
    我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却掉转视线,看向仵作:“我让你在佛堂里面办的事,什么时候能有结果?”
    “估摸着应该差不多了吧?小的进去瞧瞧……” 仵作向我拱手为礼,再入佛堂。一时间,从里面隐隐传出仵作的呼叫命令声,却不见人出来。
    我负手于背,面向佛堂而立,在外人看起来颇似成竹在胸,其实,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此刻置于袖中的手掌紧握,手心已全是汗迹,内心忐忑不安。
    虽然先前看到的种种迹象,虽说有佛堂墙上那个被掩示住奇异的小孔,还有四周未清扫干净的血迹,让我与慕云飞得出相同的推测,而云烟并未掩示好的心虚神态,让我对自己的推断有了八分肯定。
    但现在,毕竟最后证查没有出来,我却因为云烟先前言言辞上步步紧逼,冒然下了定论。实在有些是冲动。
    若是此刻仵作在里面的发现,并不能为我的推断寻到佐证,又当如何?
    只是此刻,话已出口,我已无退路,故作镇定的对着云烟笑笑,继续道:“你以为放火烧掉佛堂,便能毁掉所谓证据?有没有听过一句,聪明反被聪明误!”
    不久前我才看着师爷用这招诈出那老鸨赛金花的认罪,此刻,不过是我搬来此处,如法炮制。看能不能再诈出些什么信息。
    很可惜,这云烟的心理防线似乎赛金花强上许多。虽然已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却紧紧咬着下唇,一言不发,这云烟分明是典型的不见棺材不掉泪的那种人。
    对于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女子,在未有确实证据之前,我也无可奈何。
    “你既然不愿意交代,那咱们就等着瞧!”嘴里的搁下的话意中倒显得信心十足,只是,心里,却难掩忐忑之情。
    或是因为心焦的缘故,我觉得时间似乎在此刻在此刻停滞不前,过得缓慢异常。强忍住原地来回走动,以缓解紧张心绪的做法,怕被人看出我外强中干的心虚来。
    一只温暖而稳定的手,落在我的肩头,轻轻拍了两下,代表着手的主人无声的支持。回头,便看到至少外表看起来气定神闲,成竹在胸的慕云飞向我微微点头示意。
    虽说只是拍肩示意这样一个平日惯有的简单的动作,却正是这个看似寻常举动,让我似乎回寻回了了往日在县衙里,两人合作时默契,奇异的抚平了我心底的焦燥不安。
    空中的明月清辉均均的拂照大地,上园内已三三两两燃烧正旺的火把的映射,把那些投射在地上的阴影被拉长变形的光怪陆离。我只能从那一点点移动的光影中,估算着时间的流逝。
    虽然精神上觉得时间变得缓慢而难熬,其实才过了不到一刻钟时间,我终是听得佛堂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还未见到仵作的人影,便听得他欣喜中掺着几分惊讶的声音,自内传出:
    “大人,您真神机妙算,这佛堂里面里,果真有被抹去的血迹的迹象。”
    仵作的惊讶的赞叹,犹如一颗定心丸,让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看着云烟故作镇定,却难掩慌乱的神情,我长长吐了口气,四周的人群有了小小的骚动,一干奴仆们大多满脸不敢置信的神看,看向云烟的视线变得惊诧起来,围观的人大多伸长的脖子,要不是因为有官府中人在场,怕不得早一拥而进佛堂,去探个研究。
    也好,人多好为证。我如是想着,挥挥手道:“诸位皆然在此,何妨随本府进去看看,也当作个见证!”
    “还是大人先请!”吴氏的回复,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我也心知,今儿虽说在人家屋里,我为客人。
    可官民之间,身份不同,如查我不领头,这些个人,怕是没人有胆敢走在我前面的。
    也不多客套什么,我以目色示意衙役押着云烟紧随其后,我与慕云飞一道,并肩进入佛堂去。
    进得屋来,一股子烟火之后的焦臭气息,挟着余热之势仆鼻而来。
    既然已遭大火洗被,顶上的木质大梁早已成灰,掉落的瓦块砖头,横七紧八碎裂落下,早已失去原本遮风挡雨的功能,还是因为先前要洒芝麻的缘故,已被人匆匆打扫收拢归置堆放在角落里。唯一算是完好的,便只有那由土坯构造的四面墙,让佛堂隐隐保持着房间的格局,可不久前还还是雪白的墙面上,如今早已满是黑色烟薰火燎的迹象。而墙上是木质青纱窗门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黑漆漆的空洞。
    进入屋来,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地上那条由芝麻铺就的弯曲路径,我错愕的蹲下细看,那些芝麻似乎被粘在了地上似的。
    “大人请看,这些芝麻处所显得的,便是那些被人刻意抹出的血迹所在,被地热一薰,只有有那些浸入地下的残血的地方,洒下的芝麻才会被粘住。”
    经他这么一说,我才看到,那些拿着扫把打扫的仆役们手中还端着才收拢的大堆芝麻。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夫人明明倒在屋外的,这屋里怎么会有血?”吴氏的话,几乎代表了大多数人的心声。
    “看看那面墙上,那个原本挂着观音画象的地方,这火虽然烧掉了很多血迹,可那个洞,却是大火烧不去的,你说是吧,云烟姑娘?”
    随着我的指向,众人的注意力果然都放到了原本挂着绣象的地方。
    “这佛堂年久失修,早就破旧不堪了!有洞又有什么稀奇。”云烟这个似乎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打定了主意要抵赖到底。
    我微微摇头,:“这洞不是天然形成,从洞中残存泥土情况看,应是不久才被人特意掏出来的。这这面墙上的洞口高度,刘氏背后伤口高度差不多。而那个洞口,也正能容得下那把短匕首的刀柄。而这条血路,也表明,此地才是第一案发现场。因为,本县想到此案的两种可能性。”
    话说到此刻,我刻意略作停顿,满意的看到云烟原本已没有几分血色的脸上,难掩的慌乱神情和止不住微微颤抖的身形。
    轻轻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我继续道:“
    第一种可能,便是死者自己拿了匕首,刀柄向置入墙上的洞口中,然而自己背后墙面而立,用力的撞了过去。所以形成了云烟口中那种,自己几乎不可能做到的的伤口。
    至于第二种可能,便是有人事先在观音象后把匕首,再假作争执,把不知情的刘氏推到那儿,利刃穿胸而死。
    可若是第二种可能,那么,若要吴氏看不到匕首,想来只能把刀藏到观音像后,那么,刘氏的血,只会溅到观音象上去,再浸入墙面。可我先前仔细看过,观音像上没有血迹,只有墙上有血迹,因此,吴氏是自杀一事,无容置疑!至于我们当时听到你的惊呼,到这儿时所到看的情景,已是你擦掉屋内血迹后,再布置的第二假命案现场了。
    的确很精妙的布局,是吧,云烟姑娘?”
    再次被点名而抬头,云烟眸色之中,充满浓浓的不甘:“既然这局如此精妙,你是如何发现破绽的?”
    “其实开始我也没有疑心,因为这局的确布的太巧妙了的。或者是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你虽然擦去了有形血迹。可那些血腥气息,却不是佛堂的檀香气息能够掩盖住的,几只遂腥而来的蝇蚊,让我发现了绣像后的秘密。
    第二,便是你拿来入人于罪的那片衣衫碎布,你的确很小心,选那块碎片时,都取了最靠近右手方位的布块。可试问若吴氏有心杀人,怎么会穿那样独一无二,易容暴露自己的衣服,毕竟,就算没被人无意间扯掉一块,那杀人之时,喷溅到衣服上,也是件大麻烦。
    可吴氏的那件衣服,我已看过,除了被撕掉一块外,再无血迹。
    因此种种,我才会推断于那个,其实我自己都不大敢相信的事实。
    真没有想到,在外人眼中那个温婉娴贞,伴着青灯古佛的夫人,竟是毒杀亲夫的凶手,更令人发指的量,行凶之后,不思悔过,变本加利,竟疯狂到以自己性命为饵,也要栽赃他人的,如此蛇蝎心肠的妇人,而看起来楚楚可怜,自以为忠心为主的云烟你,其所作所为,不过是为虎作伥!”
    “哈哈……!”一阵疯狂的笑声自云烟口中逸出,此刻的她,没有半丝悔意,眸色之中,全然恨意,那疯狂的笑声,让人心里不由发毛,半晌,才听得她喃喃自语的声音:““蛇蝎心肠?为虎作伥……大人,您的确断案如神,事情经过皆已说得清楚明白,可你真敢自称全盘了解吗?所谓蛇蝎心肠,试问这世间谁人又真个天生蛇蝎心肠?……还不是,被他们给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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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汗,什么都不想说了,紫陌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个国庆八天假,为嘛会让人比上班时还忙还累。
    潜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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