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掌柜大气都不敢出,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声对我说:“吴强,你到前面跟着阿兰,我和木匠殿后。”
    我点点头,快步追上阿兰,冲着她笑了笑。“阿兰姐姐,你枪法真准。”
    阿兰用眼角余光看了我一眼,语气冷淡地说:“你怎么又惹韩婧姐姐生气了?”
    我看到走在前面的韩婧的步伐就像一阵风,看样子很生气,尴尬地说:“没有啊,我可没惹她。”
    “老实点!韩婧姐姐刚才还救了你们俩呢。”阿兰说着,也加快了步伐,似乎对我有些反感。
    韩婧走到墙壁前,张望了一阵后,推开了一道石门,没等阿兰跟上去,就戴上红外夜视仪,独自走进石门。
    我一路紧跟着阿兰,钻进石门,穿过一段十余米的隧道,来到了一个圆形拱顶三合土石室,石室中间有个五级阶梯的圆形台子,对面也是一道方形石门,除了墙壁底下有规律地放着几盏油灯外,墙壁上还雕刻着一些人物画,然后就没有什么可以挪动的东西。
    这墙壁,拱顶,地板都是用三合土做成,我好奇地用手指头轻轻地敲击墙壁。
    站在高台上张望的韩婧幽幽说道:“这里是洪天王他们的礼拜堂兼学堂,不会藏有密道,这规模,一般可以容纳一个旅共五百二十人左右的军队。”
    洪天王的大军也是严格按《周礼》采用伍、两、卒、旅、师、军六个等级,五人为伍……一旅为五百二十五人左右,大军平时不打仗时,除了操练外,还需要做礼拜,这个石室正如韩婧所说的那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们带着失落的心情,离开了这个连铜板都没有的地方。
    穿过一段几十米的隧道后,前面的路开始向上斜,稍微走快一点,都感觉有点吃力,一路上,我们除了遇到礼拜堂兼学堂这样的石室外,还看到一些可以容纳上百人睡觉的石室,里面还残留着一些破烂不堪的席子,尿桶等生活用品。
    再继续往上走,就遇到一个有足球场大小的大厅,大厅两侧设有砖石砌成的灶台,灶台上还有锈迹斑斑的排烟盖,两边墙壁沾满油烟,看这规模,每天可为五六千人的大军供应饭菜,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林木匠再也不想这样失望下去,急着嘟囔道:“你们这是来观光还是怎么的?走得跟一阵风一样,现在好了,都到人家的厨房了,一个子也没见着,不觉得很奇怪吗?”
    杨掌柜一路推着小车上坡,也累得气喘喘的,他有气无力地坐在推车上,缓缓说道:“这不是还有地方没走吗?你急什么急啊?”
    林木匠指着灶台,说道:“我呸!大伙都想想,口粮可是每天都要大量消耗的东西,换是你们,你们会将这东西放在隧洞的深处吗?依我看,这厨房再出去,就是通外地面的出口!”
    我摘下防毒面具,感觉厨房这边的空气比别的地方冷,估计真的快到出口了,而所谓的宝藏,一个子也没见着,南王的寝宫也没见着,也是急着团团转。
    韩婧和阿兰凑在一块,拿出纸和笔,蹲在地上嘀咕着,似乎也是在讨论有何纰漏。
    我紧皱眉头,想了半天,不由得苦笑起来。“他娘的!宝藏我们是找到了,可我们来晚了!”
    话刚落音,大伙一个个惊得瞪大了眼珠,全吓傻了一般看着我。
    林木匠顿时气得暴跳如雷地冲我大骂道:“你什么意思?什么来晚了?”
    我一脸无奈地说:“刚才的茶叶,生丝,火绳枪,就是洪天王他们用于争夺天下的宝藏,可惜,我们生不逢时,来晚了一百年!”
    自秦汉起到洪天王兵败为止的这段时间内,茶叶、丝绸乃至瓷器,一直被全球各地视为硬通货,现在南王墓中储存的茶叶、生丝至少有三百吨,又有数千杆火绳枪,这样的物资储备,在当时足以保证数万人大军半年的生活开支。
    据史料记载,洪天王那个时代,华夏各地商贾都喜欢用茶叶、蚕丝制品兑换洋人的洋枪洋炮或者各类生活用品,比金子银子还管用,如此一来,宝藏我们是见到了,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成了一堆粪土。
    韩婧摘下夜视仪,嘴角浮现一抹苦笑,走到我身边,幽幽说道:“我赞同吴强的看法,杨先生和林先生有什么高见?”
    杨掌柜闷闷不乐地喝着酒,不肯开口说话。
    林木匠眯着贼眼,不死心地说:“那南王埋在哪里?哪怕是有一丁点的陪葬品,也不至于让我两手空空吧?”
    我虽不愿接受这样的事实,但判断结果很符合逻辑,所以不得不说道:“木匠,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即便南王真的埋葬在此,也不会给我们留下半个子,他们可不兴厚葬这一套。”
    “那……”林木匠把话吞到肚子里,不停踱步。
    我理解林木匠和杨掌柜现在的心情。为了这一天,他们四代人抛却儿女情长,上刀山下火海,饱尝人世间冷暖,为的就是了却这桩心愿。然而,上天就爱捉弄人,当他们痴守几代人的梦想摆在眼前的时候,这个梦想在常人眼里却一文不值。别说他们,我也是不甘心,但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不可能!不可能!黑无常!你若在胡说八道!老子割了你的舌头!”林木匠恶狠狠地瞪着我,双眸之中尽是杀气,说着,抽搐了寒光瘆人的匕首。
    韩婧随即挡在我跟前,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林先生!你什么意思?”
    面对这一触即发的场面,旁边的杨掌柜无动于衷,一口接一口地喝闷酒,目光有些呆滞,偶尔还会发出怪笑。
    “行啊!黑无常,你跟这两个娘们果然是一伙的!想独吞宝藏,是吧?”林木匠语气刻薄,满脸怨气地看着我。
    “木匠!你他娘的疯了吗?”我面不改色地大骂着。
    “呸!”林木匠的瞳孔迸射出一股杀气。举起冷冷的匕首,试图绕过韩婧的身后,将我给宰了。
    韩婧那香葱般的玉指向前一划,收走了林木匠手中的匕首,声色俱厉地说:“老实点!”
    在面色森冷的韩婧面前,林木匠有气无处撒,忽然间,他的喘息越来越急,鼻翼一张一缩,就像红了眼的疯牛一般,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嘴唇一动,正要说话,嘴角却流出鲜血。他艰难地将口中的鲜血给吞回去。
    韩婧见势不妙,连忙改变那冰冷的语气,和气地说:“林先生,走到今天这地步,大伙都吃尽了苦头,受尽磨难,你的心情,我能了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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