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一心报仇,这些年来,可曾想过别的?”白诺诺放开石苇的衣领,无力地转回头。
    “你还记得那里吗,当年曾有一座木屋”石苇指了指不老之泉的一侧。
    “是的,我还记得。”白诺诺点点头。
    “南菱害你那日,是我亲手将它拆了。当时的我,几乎就是个疯子。从那时候起,我的天真、快乐就不见了,我变成了一个奸商、刽子手!”石苇竟是一脸的平静。
    “我”
    白诺诺目光一滞,拎着衣角转过去半个身子,两点红晕悄悄爬上耳垂。
    “唉,痴情种子一枚啊那个不是,我的意思是,痴情固然可取,但滥情就不对了,你看看他,这么多媳妇儿,真是”
    龙骦最终还是来解围了,但一上来就颠三倒四,反而帮了倒忙。许多冷厉的目光锥子般射来,他只好讪讪地笑,有多远滚多远。
    “你倒是说说,这么多年了,你一共在家里待过几天?”韩素儿不依不饶。
    “办正事也就罢了,你哪次出门不带个媳妇儿回来”小雨说到这里面色一僵,于是转圜道“男人三妻四妾倒也寻常,但总得坦诚相待吧?我们眼巴巴地跟着你来,你居然还骗还骗”
    说着,小雨一把揪过石苇,两个粉拳没命地捶在他身上。
    “她伤的不轻,就别再打了。”
    胡姼突然出现,将石苇拽开,不着痕迹地赏了小雨一个白眼。
    “这是真魔界的化无元阙丹,对稳固真元有些用处”刘玥筎也适时抢上来,掏出一个黄玉瓷瓶,不管多少都倒进石苇口中。
    小雨的拳头扑了个空,嘴角抽动两下,“哇”的一声哭出来,柳红莺连忙扶住她,也跟着低低的抽泣。
    石苇的脸已几近扭曲,躲到一旁服了药,一边撕心裂肺地咳嗽,一边偷空想着对策。
    目前的形势已然明朗,他的后院最少已分出了三个山头儿。小雨和柳红莺不知怎么搭上了伙,胡姼则与刘玥筎一个鼻孔出气,韩素儿似乎自成一派,白诺诺是大妇,也不知搅和进来没有。这六个媳妇儿各有各的势力,各有各的本领,谁也压不住谁,不过在虚灵天的这些年,她们似乎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又或正维系着某种平衡,因此未曾生事。
    但如今家里添了人口,情况又不一样了。兰妙卿修为最弱,也没有那六个姐姐精明,但她身后的实力非同小可。得到望舒之翼后,涂山、白椽二界很快会出现不计其数的追随者,想不闹出乱子都难。
    女人呐!石苇在心中哀叹,却又无可奈何,男人不在家,女人便要兴风作浪,但话说回来,女人要争的,不过是夫君的宠爱和一个安稳的家。石苇自觉亏欠她们太多,但面对将生的乱象,又不得不昧着良心琢磨点儿馊主意。
    “大丈夫三妻四妾,咱们家名额已经满了,我即便再出去多少次也是一样,家里若再添人口,也只能靠你们自己了。”石苇赌咒发誓,首先将乱象的源头堵住。
    “古制如此,我等又能如何?”胡姼竟第一个表示认同。
    “再说,我这次是最后一回离家,只要将无涯和南菱的余孽清理干净,再重新凝成元婴就好。到那个时候既无仇敌,也无隐患,什么大道,什么长生我都不要了,整日介就待在家里,在七个闺房间串来串去!”石苇趁热打铁。
    “你的脸被狗吃了吧”小雨破涕为笑,娇嗔道。
    “这说不定已是你仙途上的最后一道坎。”韩素儿沉吟道。
    “重塑元婴要紧,只要你不再领一个回来,多少年我们都等得。”白诺诺终于发了话。
    “但是,始乱终弃的事儿也不许做对了,乱也不可以,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小雨补充道。
    “放心放心,他这些年要忌掉贪、嗔、痴三念,乱不了乱不了”李无常笑嘻嘻地跑过来,将石苇拽到一边。
    “对了,四个附庸迁得差不多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知心的话回头再说”龙骦更加直接,变成一匹马,驮着石苇和老李往橙岳去了。
    “咦,居然没一个跟来?”
    石苇惊疑地回过头,已经到达天睛背后一处隐秘的洞府,却未感到任何一个媳妇儿的气息。
    “你毕竟是一家之主,估计是怕你难堪。”不知何时,小曼竟然也坐在马上,冲着石苇嘿嘿地笑。
    “姑奶奶,你可来了,我这一走,家里的事就全靠你了!”石苇一把拽住老妹的手,一副相见恨晚的德行。
    “几个嫂子精明着呢,尤其是那个胡姼,我可摆弄不来。”一个劲儿地摇头。
    “居中平衡一下总可以吧,不惹出祸来就行好啦,就这么定了!”石苇可不容她推脱,说着又将头低下。
    “我只是一匹马,千万别找我!”龙骦将脑袋转过去。
    “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得耍点儿阴招”李无常倒是仗义,附在石苇耳边低语一阵。
    “老家伙没什么创意,不过这招儿可行。”小曼嘴里嘟嘟囔囔。
    “颂蝶正在东南一隅,这事儿是不是该和她商量?”石苇点了点头,心中却仍有疑惑。
    李无常的办法很简单。东南一隅有许多无涯的余孽,也是五方界诸位面的死地,不若在此番屠戮中保存下来一些,给第三十三天找点儿麻烦。这股力量不宜太强,应在第三三十三天可控的范围之内,也不能太弱,否则无法给石苇的媳妇儿们造成困扰。石苇不在的这段时间,这股力量都要合力的存在,如此一来,石苇的后院儿就没工夫内斗,门下弟子也会得到不少历练的机会。
    “但有一点说好了,无涯的嫡脉绝不可留!”石苇重申了自己的底线。
    “放心,我已经选好了几个位面,届时支会颂蝶一声即可。”李无常胸有成竹。
    “此事就这么说定了”石苇迫不及待地走进内室,将一个蒲团扔在李无常面前“你还得帮忙卜算一卦,看看离家的这些年,我还会不会遇到桃花?”
    石苇不停地搓着手,一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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