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跑了?”
    石苇见这家伙被吓住了,不禁有些得意。
    “你的魂力是怎么回事?”黑团原地转了个圈儿,栖近石苇身前,它的声音清脆,却故意装作粗声粗气的样子,甚至装得有些沙哑。
    “什么意思?”石苇没想到黑团会这样问。
    “快说,你究竟收过什么样的魂晶,否则叫你好看!”黑团步步紧逼。
    “这是你该问的问题吗?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心魔?鬼物?还是别的东西?”石苇掌握着主动,毫不示弱。
    “哼,你是樵山仙域的修士,没资格问我这些问题。”黑团平静下来,声音也变成一个稚嫩的童子,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就没得谈了?”石苇摊摊手,他不愿将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
    “拆了你的洞府!”
    黑团大怒,闪身化作一道流光,结结实实地撞在小灵虚水阵上,冰屑纷飞,法阵却丝毫无损。但它并不放弃,在洞府中横冲直撞,洞壁上的岩石纷纷碎裂,石屑纷落如雨。
    石苇不能任由它闹下去,心念一动,洞府中立即有水气弥散开来,黑团立即从空中坠落,片刻便晕了过去。
    石苇用神识仔细探查,看到的始终是一片黑雾,伸手按了按,手指竟然直穿入雾中,一无所获。无奈,他只好将黑团重新装进箱子,拿过备用的符箓贴上,再将一个小灵虚水阵的阵盘埋在洞府中,将它彻底禁锢住。
    “我是怕了你了,先冷静几天再说吧!”
    石苇对着箱子拱拱手,离开百梦园。
    又过了数日,涂正孝来报,黑檀营的修士全部到齐,前往心魔基的时间到了。
    所谓黑檀营,是樵山老人自己编出来的一种建制。他将樵山仙域所有的宗门分为五个区域,领到诛魔令的修士也按区域分为五营。
    樵山老人的嫡系宗门归属红朝营,其余分别是白圩营、蓝拓营、黄慎营和黑檀营。奇怪的是,樵南三宗里,若存阁的修士被编入白圩营,不盈门则在黄慎营,相邻的宗门总会被打乱了分派,樵山老人的为人可见一斑。
    为方便区别,黑檀营的修士皆穿黑甲。这是一种用五正寒铁制成的链甲,制作精美,坚韧轻薄,且自带寒冰属性的护罩,却无法硬抗炼精修士的攻击,属于典型的中看不中用。
    石苇倒很喜欢,这东西走起路来会“哗啦啦”的响,很有大将军的派头,他于找了一家铁匠铺,用五正寒铁打了几个长弓和槊的空心模子,将冰蓝槊和背神弓藏在面。黑衣黑甲,黑弓黑槊,再配上一件纯黑色的披风,石苇觉得自己帅的可以了。
    很快,石苇又觉得自己帅得不够明显,因为李天和萧仲来了。两人本就比石苇帅,加入白圩营后,都穿着白盔白甲,更显得英俊不凡,更要命的是,他们还各自牵着一匹肋生双翅的白色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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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破玩意儿,比我家白义可差远了!”
    石苇死鸭子嘴硬,当众将李天和萧仲的马奚落了一番,待与他们商议完了,便趁夜上街,牵回一匹黑色的灵马。
    -------------------------------黑檀营汇聚了樵山仙域各地二十七个大宗门的修士,中小宗门更有数百,以炼精修士有三千之众,炼神修士也有百余。石苇回头看了看兵甲整齐,杀气腾腾的修士大军,这才知道常无宗是多么上不得台面。他自己也是一样,这点修为看上去不错,但放眼整个大不周平天,同阶的修士多如牛毛,没什么好炫耀的。
    其实石苇用不着妄自菲薄,至少在黑檀营里,他还算是一号人物。营中炼神修士虽多,但炼神高阶的只有三位,除了石苇,还有西方昊阳门长老隋栋,以及同处西方的月神宗长老琴承韵。隋栋性情随和,琴承韵又是个女子,加上石苇这么闷葫芦,三人修为相若,有事商量着来,一路上倒也和谐得很。
    自少晨山向东,沿途一万三千里,皆是峭壁关山。官道穿山而过,每隔百里便会有一道雄关扼守险要,关上有许多戍守的修士,更有大量的机关傀儡。这些傀儡有的人形、有的兽形,有的甚至做成守城器具的模样,往往走过城墙,身边的板锹锄头会突然跳起来,散发出御剑修士才有的灵压,石苇看得眼花缭乱,心中惊叹不已。
    “两位道友请看,那里就是望火岭!”隋栋曾来过数次,便自愿充作向导。
    那是一座千丈高的巨峰,山下林木葱翠,山腰往上则云雾缭绕,灵气盎然,不知火从何来。望火岭之下,是一大片黑漆漆的山谷,其中灵气驳杂,时有滚滚魔气涌出谷外,阳光洒落其上,却无法透射而入,想来谷中常年被黑暗笼罩,应是一片不毛之地。
    沿着官道逐渐走入深谷,又三百里,前方出现一座庞大的城市,拒魔城到了。
    事实上,巨大根本不足以形容这座城市,到了十里之内,肉眼已经无法辨识它的轮廓。拒魔城横亘三百余里,纵向依谷而建,也有两百多里,城墙高逾百丈,厚数里,巨人一般扼守住心魔基的谷口。
    黑檀营被分派在左侧中段的城墙,负责指挥和修护一百万机关傀儡。机关傀儡制作精良,坏掉的极少,最多不过是填充一些灵料,指挥也简单,每一千名机关傀儡分作一队,由一个阵盘统一控制,费不了多少心思。
    五营兵马加起来还不到两万,修为虽高却军纪散乱,不是守城的料。事实上,大军开拔之前就出现了许多逃兵,石苇带来的怜舟杏便被小曼拐跑,寻觅宝藏去了。
    大战尚有一年,修士们又无事可做,于是纷纷出城寻找机缘。对于这等事,军中的主官早已见怪不怪,就连城中唯一的炼虚修士,少晨宗的朱芸古长老也睁一眼闭一眼,放人大家拉帮结伙地往外跑。
    石苇在城中转悠了几天,白圩营的防区也招过,都没看见李天和萧仲的影子,估计早已出城去了。石苇于是也动了心思,在坊市买了一张地图便趁夜出城,往正灵域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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