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郡接着道:“所以说,他之所以一直保留着我储君之位迟迟没有动摇,恐怕不无将这个位置留给老四的打算。毕竟那孩子长大之时,也正好是父皇百年之后,时间刚刚好。而我如今已近而立之年,等他退位了,我也该老了,你认为我等得了?”
    范俞听到这话,赶紧向四下看了看,劝道:“殿下,此话万万不可再提了。”
    “哼!”贺郡却是一副不太意的语气道:“这有没有旁人,本宫也就是和你说说,本宫信不过旁人,却独信你一人。我们西楚帝王的寿命都很长,否则当年皇祖父也不会早早立了皇太孙,意图直接跳过储君,传位给他。”说起这位皇太孙,贺郡又道:“对了,你此次去南陵可有查到什么踪迹?”
    范俞摇了摇头,“城中戒备实在森严,属下的一言一行都在别人的监视中,并未查到任何踪迹。”
    “难道他真的不在南陵阵营?”贺郡的眉头微微地蹙了起来,“本宫派去的暗探也一个都没有回来,想来早已被人灭口了。”
    说罢他又看向范俞道:“不管如何,哪怕屠了整个南陵,也一定要将他找到,当年皇祖父传给他的玉章还在他手里,那东西等同于玉玺,只要本宫拿到,便不愁这皇位不是本宫的了。”
    范俞没有说话,在他看来,这件事情似乎有些困难。
    这些年不管是贺郡还是西楚帝,都曾派过很多人明里暗里的查探那位皇太孙的下落,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可岂今为止就是没有找到。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一点线索,可也仅仅是飞鹰军那一点点的线索,到最后也没有问出那位皇太孙的下落,说真的,他如今都怀疑那人是死是活了,毕竟一个人再怎么藏也不可能藏的这么严实。
    再说,照今日那南陵帝的态度,似乎对此事也不知情。如今他们能凭的也就是飞鹰军那最后一点血脉的线索,可那南陵长平侯似乎并不知晓那孩子的身份,当真只以为她是个铁匠的遗孤一般,领到府中便再也不过问。
    他们也特意派人打听过,听闻那南陵长平侯不止收养了那一个孩子,另外还收养了一个男孩,如此看来,倒显得此人有专门收养孩子的癖好似的。
    “子俞啊,本宫只有你了,你会帮本宫的是不是?”贺郡忽然一改方才冷戾的语气,换上一副柔软的语气道:“本宫只信得过你,你永远不会背叛本宫的是不是?”
    他目光看着范俞,眼底含着浅浅的笑意,可范俞却觉得他的目光似在透过他看向别的什么人,那个他一直可望不可及的人。他曾经有一次洒醉后,无意中和他说,他可以从他的身上看到某个人的影子。
    说白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寻找皇太孙,又何尝不是放不下心里的那份执念,他嫉妒那个自小便被他皇祖父挂在嘴上,赞不绝口的人,亦嫉妒他身边总有那么一个处处护着他的人。
    范俞微微低头,恭敬地应了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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