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阳王朝的一份子,遇到你这个朝廷重犯不抓是不忠,作为兄弟让我把你抓起来是不义。”莫惜言笑嘻嘻的说道:“但是我听说过令尊的事迹,他在我心里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前辈,绝对不可能抛妻弃子,背叛家国,所以之后你要去做些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莫惜言由最开始的调侃语调渐渐变得真诚,说的张林昆心里一暖。
    “俺也一样。”林修染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以为你是张飞呢啊,你也一样,咱们整的像桃园三结义似的呢。”张林昆佯怒的锤了他一拳。
    “哈哈哈。”三人放声大笑,旁若无人。
    也真的就是旁如无人,江歌离在观看完雨化田和李先生的对战之后,跳到一边练起了自己的万年竹,这边三人的对话他貌似真的没有注意。
    “那接下来张兄有何打算?”莫惜言问道。
    “此行的计划俨然失败,陈留王的身边定然会增派更多的高手护卫,这一次我错过了暗杀他的机会,他以后一定会有所防范的。”张林昆顿了顿,随后释怀一笑:“没事,山水有相逢,只要我还未死,那么复仇就永远都不会结束,告辞了,二位!”
    张林昆对着二人抱拳说了句告辞,就已经轻身而起,莫惜言林修染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且就这么让他走了吧。
    靖康王府周围的高墙足有三四丈,张林昆跟他们二人打完招呼寻了个方向就跳了上去,心中盘算着先找到师父再说,然后再徐徐之复仇大计,却没注意也正好有一个人从高墙上跳了下来,两个人谁也没在意,只听着两声惨叫,然后便都摔了下来。
    “什么东西,飞来的横祸啊?”张林昆摸了摸头,额头被撞了个结结实实。
    反观那女子则是栽倒在地上揉着胳膊,原来是胳膊肘碰的头,张林坤不疼才怪吧。
    听到女子的叫声之后,浸淫在锤炼剑术之中的江歌离瞳孔一缩,一阵风过后,他已经到了女子的身边,轻声问道:“师妹,你怎么了?”
    “师兄,他,他放暗器。”女子指着张林昆,撇了撇嘴。
    “哎哎哎,你这红口白牙的怎么说瞎话呢,有用头当暗……器的……么。”张林昆正在低着头揉,此时抬起头正要好好的理论一番,结果发现,这眼前的女子不正是那一晚的广寒仙子吗?这还怪人家吗?撞到人家肯定是自己不长眼啊。
    “原来是姑娘,在下有眼无珠顶撞了姑娘,还请恕罪。”张林昆也不顾头疼不疼的了,先道歉再说,肯定没毛病。
    “啊咧?”莫惜言嘴角抽搐了一下,这小子求生欲忒强了吧。
    “你说说你,我好心把你就活了,你竟然用头做暗器来暗算我,你说,你错没?”女子较叱道。
    “错了错了,姑娘息怒,息怒。”张林昆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似的,一个劲的赔礼道歉。
    “你这还真是大丈夫能曲能伸。”林修染捧腹大笑。
    “这这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俊杰。”张林昆磕磕绊绊的解释,满
    头大汗,面色涨红。
    “坏了,张兄脸色又变了,莫非是旧病复发,快让本道看上一看。”莫惜言说着就要给张林昆把脉。
    “滚,滚蛋。”张林昆一把把他推开,凝视着眼前的女子。
    “我说,张兄,人家可是靖康王府的王妃,你这么无礼的盯着人家,怕是要人说闲话啊。”林修染拽了拽他的衣袖,提醒道。
    “哦哦哦对,啊?王妃?”
    “要你管,你个臭道士,我就喜欢他看着我,你继续去挑水去。”女子蛮横的剜了一眼林修染。
    “哦。”
    张林昆没有理会吃瘪的林修染,只是严肃的继续说道:“姑娘,大恩不言谢,我的师父已经来长安寻我了,那现在正好和姑娘请辞告别了。”
    “请辞?”
    靖康王妃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直截了当的回了两个字:“不行!”
    “为何?我要是再不出去,师父他老人家不在长安翻个底朝天是不会罢休的!”张林昆不解。
    “要是没有我,你早就去阎王爷那里报到了,常言道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你可倒好,还来了句大恩不言谢,我看你这是想恩将仇报。”王妃掐着腰说他,怎么看都像是在骂街。
    “不是不是,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只是现在实在是时不待我,这几日的恩情,容在下以后再报,即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张林昆焦急万分,豆大的汗珠在脸上再也挂不住,滴溜溜的滚了下来。
    莫惜言吧嗒吧嗒嘴,摸着下巴看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尤其是张林昆有点让他捉摸不透了,大考的队伍里不就是属他武功最高的吗,现在怎么整的像个小媳妇似的,乖乖的任凭责罚,这不是他性格才对啊。
    “人生苦短就应该及时行乐。”靖康王妃一笑,那本是纯洁的笑容在张林昆眼中却是那么可怕。
    “反正只要我说不让你走,你就离不开这个院子。”
    “姑娘拦得住我?”张林昆身上隐约流露出一股气势,想要先声夺人。
    “我能拦你。”扶着王妃站起来的江歌离冷声说道,随后一股清寒之气也是以他为中心荡漾开来。
    二者的气势僵持片刻,张林昆瞬时收了内力,苦着一张脸:“姑奶奶啊,我师父在外边等我呢,你这师兄的功力,我大病初愈不是对手啊。”
    “啊哈哈哈,我就说嘛,你个银样蜡枪头,短时间内怎么可能还有充盈的内力。”王妃不顾身份的笑着:“至于你的师父……”
    “你的师父已经被李先生打出长安了。”江歌离接过话来。
    “你说什么?”张林昆大惊,遥望宣武门,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王妃和江歌离相互看了一眼,后者会意,冲着张林昆的后脑就是一竹竿,敲晕了过去。
    “哎呀,我说两位,这人都快被你俩打傻了,一会额头一会后脑的,就是好人也扛不住这么打啊。”莫惜言看的心头一跳。
    “无妨,道长要是
    觉得不能看,那就可以自便了。”王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什么意思?”莫惜言惑道。
    “就是……这个意思。”江歌离一阵移动,闪到他的身后,直接一脚将其踢出了墙外,只剩下空中传来的一句:“卧槽?”
    王妃拍了拍手,回头刚好看到正在看热闹的林修染,又是轻轻一笑。
    “那个那个,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走。”林修染把水桶往缸里一扔,紧接着一脚踏在缸沿上,越过了高墙,下一刻已经到了墙外。
    “我去你个天杀的,踩脚啦!!”莫惜言一巴掌把林修染拍开。
    “抱歉抱歉,眼拙了。”林修染陪笑:“那么,既然张林昆有美人作陪了,我们俩何去何从啊?直接离开么?”
    “不,我们还是先找到燕南飞再说。”莫惜言辨别了一下方向,然后二人就去打听李先生关门弟子的下落去喽。
    凤雏街坊里的朝凤楼。
    朝凤楼能够在长安的酒楼中排名居于前五,是因为此楼中有一道绝品菜肴,凤凰于飞,天下人一想花仙醉的千杯不醉,二想的就是这朝凤楼中的凤凰于飞,今日之前,朝凤楼还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可是今日虽然也是人流涌动,但更多的都是观摩李先生和雨化田二人的争斗的,朝凤楼已经在二人的神通之下,被削没了半截了。
    李先生乘着君不见一剑穿云,再也未归,北阳八公子们曾经都吹嘘自己的酒量如何如何,可无一都被先生灌得是一个酩酊大醉,虎贲军们扒着朝凤楼的废墟不知扒了多久,才看见他们几人的身影,这八公子的名号算是丢人丢到家了。
    朝凤楼一层楼,燕南飞津津有味的看着《甲子枪剑修兵录》,而秦靖却一杯接一杯的小酌酒品,这两个人的习性怎么也反过来了,身边横躺着几个人的身子,就是叶琳琅他们,被安排放在了这里。
    此刻几人终是悠悠醒来,大梦初醒。
    “这一觉睡得,感觉像是有两个神仙在我头顶打架似的,而且还把房子震塌了。”叶琳琅伸了个懒腰,然后看清了周围的状况,眼睛瞪得像铜铃:“这,这是怎么回事?”
    “懵了吧,脑瓜子嗡嗡的吧,就这点酒量还逞能。”燕南飞合上书,不留情面的挖苦。
    继斌是足智多谋的天机公子傲天凝苏醒过来,看着乱七八糟的景象,头也是晕眩不堪:“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概情况就是,你们都喝醉了,然后师父在你们的头顶打了一架,顺手把人家的朝凤楼给拆了。”燕南飞平静的说道。
    “啊?这跟我梦里的一模一样啊,师父啊师父,你是想玩死我们啊。”叶琳琅哀嚎一声。
    一脸丧气的朝凤楼掌柜的和一帮小帮工站在一旁,也不敢出声,是说呢还是不说呢。
    “你们,有什么事情么?”傲天凝看到了他们脸上的为难之色。
    掌柜的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公子,这是账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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