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燕南飞认真的表情,柳如是心里咯噔一声,缓缓地将目光放在那红衣人身上,我们正常人只有两只手臂从身侧上方长出来,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红衣人还有四肢臂膀从身后生长出来的,远远望去,倒像是一只化了人形的蜘蛛。
    “传闻陈塘关李靖之子李哪吒生有三头六臂,修得正果已位列仙班,我一直以为三头六臂之人只是传说,没想到这等异人却是让我亲眼所见。”燕南飞惊叹道。
    “仙人六臂掌寰宇,阎王六臂轮六道,凡人六臂……脱生死。”靳东流收起一往的懒散作态,身上气势起起伏伏,如临大敌。
    “你到底是谁。”
    “你可以叫我送葬师。”红衣人微微一笑:“你们走错了地方,自然要受到应有的处罚,虽然不至于到送葬的地步,但是脱层皮总还是要的。”
    “那这么说,你是学宫之人!”林修染问道。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想开后门?”红衣人似笑非笑道。
    “什么前门后门的,本公子的门都是靠打出来的!”燕南飞拔剑惊雷,世子爷嫡传的惊雷切冲着红衣人斩去。
    那红衣人脚下未曾动过分毫,只是身上的摸金符亮了一下,一道红色光芒包裹住那人,剑气袭来,轰然斩落,红色光芒纹丝不动,燕南飞含怒一剑竟然连此人护体罡气都没破开。
    众人皆惊,君不见是何等兵器,一击竟然未曾奏效!
    “剑的确是好剑,可用剑的人差的太多了。”红衣人手掌向上托起,将燕南飞连人带剑,甩出了数丈远。、
    “你既然自称是送葬人,拿拦住我们所为何意?”张林昆低声道。
    “刚才不是说了嘛,你们走错了地方,想要出去也容易,经过我的考验就可以出去,反之,你们就安心地在这里等待考试结束吧。”红衣人不悲不喜的说道。
    “所以,你们是想选挨打还是认怂?”
    “道爷我都不选,为什么就不是我们打你呢!”靳东流暴起发难,背后桃木剑随心而动已至身前,他一把抓住,是时,木剑上好似有无数符篆亮起,道道火焰围绕其身,对着红衣人猛然刺下。
    “哦?道家武当山的离火诀?”红衣人衣袍一甩,右手金钢伞敞开,将真火尽数的阻隔其外,也不知这伞究竟是社么材质的,受到三昧真火的炙烤,居然连颜色都不变一下,要知道三昧真火可不是凡火,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把伞也不是凡品。
    “害,我还以为多大的火呢,火苗而已,真是辱没了武当山的名声。”红衣人轻笑一声,手中金钢伞忽然快速旋转,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圈,靳东流死死的握着桃木剑,也跟着旋转了好几个圈,在他内心深处有一种强烈的当猴耍的感觉……
    燕南飞稳住身形,长剑之上弥漫着浩荡的真气,隐隐酝酿一击强悍的剑法,红衣人似乎感受到了一股若隐若无的剑气,眉头稍
    稍一紧,其中第三条手臂化指为剑,弹出一道剑气,快若闪电震在了燕南飞手里的君不见上,燕南飞的剑势眼看着就要成型,却被中途打断,功亏一篑,君不见一声悲鸣,带着燕南飞又滚了好几个圈。
    “莫要太猖狂了!”
    林修染气势滔天,周身红绳黄符结阵,冲着红衣人包围而去。“装神弄鬼,我平生最不怕的就是鬼,什么送葬师,我给你打成入葬人!”
    “竟然还有捉鬼门的人?不过凭你现在的功法层次,说这些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红衣人第四条胳膊伸出,不慌不忙的结了一个印,
    已经到眼前的红绳黄符捉鬼阵消散于无形,这还不算,林修染紧随其后,他也有一把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又是三道符阵合围过去,那红衣人依旧不慌不忙的勾勒着最开始那道印法,所有符阵在其一丈之外随风消逝。
    “小子,你师父应该教过你这是什么印法。”红衣人转头看着他。
    林修染呼吸稍有急促,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符阵遇到那道印法时,是面对着多大的压力,他盯着红衣人的第四条手臂,冷声说道:“化阵天煞。”
    “哈哈哈,所以你那点本事在我面前都是纸老虎,哦不,纸羊羔。”
    “道家不传禁术,你怎么会的。”林修染问道。
    “想知道吗?偏偏不告诉你。”红衣人开怀大笑。
    “呵!”
    靳东流身形强行稳住,手里木剑一横止住金钢伞的旋转,再接连突刺,一刺一开花,一步一生莲,五步之后已经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一剑接一剑,生生不息,眨眼之间已有百十道剑花。
    “生为劫,死为劫,生死离别皆是劫,一劫成,一劫败,是非成败转头空,劫已入心中,”红衣人眼神一亮:“天师府的无量剑,你不是来自武当,而是龙虎山的人,龙虎山天师府掌教真人张道陵是你的师父。”
    “是的话,能走后门吗?”
    “自然不能。”
    “那你还是看剑吧!”
    红衣人摇头:“国师齐天心和龙虎张道陵是世人公认的陆地神仙,今日我倒要看看张道陵调教出来的弟子有几分水平。”他三双手臂齐齐往前一推,如海潮般的真气压得靳东流面色涨红,剑莲也一个接着一个爆碎开来,红衣人辨出了木剑真身,将其一抓,像把燕南飞扔出去那样,靳东流也被甩了出来,可那人却没有停手的意思,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黄符,还特意向着林修染晃了晃,随即往出一划,黄符所过之处,那亮着的烛台皆被打翻,由原本照的通明的正堂,重新归于黑暗,那一刻似乎又有孩童啼叫,鬼神哭号之音。
    “敌在暗,我在明,快聚拢!”靳东流低喝一声,五人背靠着背集合在一起,打起十二分的戒备。
    “六臂之人,每条手臂暗合春夏秋冬日夜六种自然,这也是为何他能布下这种结界的原因,更
    为棘手的是他有夜这种自然相助,即便是如现在这般漆黑他也能轻而易举的发现我们身在何处,所以我们危险了。”燕南飞低声道。
    果然一道黄符不知道从哪里偷袭而来,燕南飞急忙弯腰躲过,那黄符上的劲气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飞过去的。
    张林昆转身一掌,逮到飘过去的黄符,一掌震碎。
    “呦呵?你们这群人里还藏着一个人物啊,好功夫,就算是跟傲天凝他们几个小子比,你也够格了。”红衣人的声音回荡在房屋内,却分不清他的真身到底在何处:“看你根骨还不错,要不要考虑入我的门下?”
    “呵呵,在下前来长安,只为求得学宫李先生弟子之位,何况我不想找一个送葬师当自己的师父,谢过这位前辈好意了。”张林昆眼神警戒着四周,冷冷的回答道。
    “学宫李先生,的确是人中龙凤,要说齐天心和张道陵是陆地神仙,那李先生足可以称得上是天上仙了,可上天终究是无仙,我始终都不相信天上有仙人,地下有鬼祟,无非是世人夸大其词和畏死之心罢了,李先生如何神,终究只是个人,只要是人就跳不出生老病死,数十上百年后也是一捧黄土埋于青山而已了。”红衣人的声音继续传进众人的耳朵。
    “哈哈,你这人也敢妄议李先生,李先生何许人也,最起码我知道他行事从不藏头露尾,一向光明磊落,亏你也是学宫中的高人,莫非只会鬼鬼祟祟,躲于暗角阴沟,苟图衣食,你有何颜面面对学宫立起来的通天威信?”张林昆毫不畏惧,公然顶撞红衣人说的话。然后低声对着其他人说道:“听声辩位我好歹也练过几年,可是现在我完全听不出来他在何处。”
    “小子,好胆,这么多年从未有人敢跟我这么说过话了,一人得罪,四人连坐,你们一起受罚吧!”虚无缥缈的声音似乎冷了几分,又添了几分得愠怒在其中。
    张林昆心中一震,暗道不好,刚才好像有点说得过了,引出了他的真怒。当机立断道:“我们不能被他困在这里,少做纠缠,一起冲出去!”
    众人抬脚欲要向着门口冲出,可是五张黄符落下,封住了他们的必经之路,无路可走。可是硬碰硬的话,刚才几人的合击被他轻描淡写的破去,战败他是不可能的,又逃不出去,事情的局势俨然成了死局,真的只能束手就擒了吗?!
    燕南飞却猛然回身,看向了堂中的曹操石像,在他心中有一条妙计悄然而生。
    “我想到办法了!”他高呼一声。
    说时迟,那时快,燕南飞手里的君不见光华流转,剑气逼人,就连处在暗处的红衣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难道是想依靠这把剑破了那五道黄符不成?
    “据说,这石像能值不少钱是吧。”燕南飞借着说话的契机,将剑势拔到最高,随后冲着那曹操石像劈了过去。
    同时一声怒喝:“我让你变成穷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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