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练,清辉如水,院中竹影斑驳,人影穿梭,席上觥筹交错,欢畅无双,不知不觉已酒过三巡,能明显看出,对于澜沧子的回归,季家之人十分郑重,这场晚宴亦操办的热闹非凡。
    穆白也多饮了几杯,略有醉意。那三个孩子仗着澜沧子喜爱,在席间来回穿梭,也腆着脸各自饮了半杯灵酒,结果全都半酣微醉,涨红了脸,惹来众人阵阵善意的笑声。
    公子,请!澜沧子端起一杯酒,向穆白推杯敬酒。
    请!穆白拿起酒杯,和澜沧子轻轻碰杯,仰头饮下。
    先前诗雨不知事情缘由,多有冒昧得罪之处,还望公子见谅。季诗雨站起身,双手举酒,仰头饮完杯中的灵酒,倒置空杯,道,诗雨先干为敬!
    到现在,她也逐渐理清与穆白之间的误会,再加上她已被穆白的炼丹术彻底折服,这次的道歉,全不同于前两次,倒是满怀诚意。
    无妨,穆某也有不对之处,亦望姑娘海涵!穆白饮尽杯中灵酒,将空杯对着季诗雨,让其看了看,才放下酒杯。
    伸手不打笑脸人,季诗雨既然主动认错,他也没必要揪着不放,更何况对于此前之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
    众人各自敬酒,席宴越发热闹,正在这时,一个仆人快步走进院中,附在季风耳边低语少许,季风脸色蓦然改变,紧紧捏住酒杯,呼的站起身,目光闪了闪,又蹙起眉头,悄声坐下。
    怎么了?澜沧子偏头看向季风。
    邵家的人来了!季风眉头蹙的更紧。
    季风话音落下,院中的欢闹声顿时偃息,许多人连动作都悄声凝滞,澜沧子双目微闪,无声饮下一杯灵酒。
    邵家,这群混蛋!季诗雨啪的一声,直接将手中的酒杯捏碎,而后腾的站起身,展手取出软鞭,向院外走去。
    小妹,你要去干什么?季风蹙眉盯住季诗雨道。
    去教训这些混蛋一顿,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真当我季家好欺负不成!季诗雨咬紧银牙,说话间,已经走到院门口。
    小妹,你给我站住!正在这时,季风身边的另一个中年人站起身,转向季诗雨道,回来!
    二哥!季诗雨气愤的捏了捏软鞭,指着院门道,这群混蛋都欺负到家门口了,难道还要忍气吞声不成,你能忍,我可忍不了!
    诗雨,你先回来吧!季风也站起身,示意那中年人坐下,才偏头看向那报信的仆人,道,你去告诉邵家家主,就说季某今日没有空暇,不论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是!那仆人报了抱拳,正要转身离开,院外却突然传来一阵狂笑之声,紧接着,一行二十余人齐齐走入院中,当先的一个枯瘦中年人道,季家主,这事要是等到明天再说,只怕就晚了。
    说话间,中年人偏头看向不远处的季诗雨,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道,诗雨妹子,你可是越来越俊俏了,简直我见犹怜,不知这三个月过去,你的炼丹术提升如何?
    臭不要脸,谁是你的妹子,邵峰,我和你并不熟,季家也不欢迎你,现在请你立刻滚出去,至于我的炼丹术如何,便不劳你费心了!季诗雨咬紧贝齿,指着院门道。
    哈哈哈那叫邵峰的枯瘦中年人大笑,眼中闪过一丝阴霾,道,怎会不熟呢,你我隔三差五都会见面,知根知底,如何不熟?莫非要坦诚相待,如此才算相熟。
    无耻!季诗雨气的娇躯微颤。
    诗雨,回来!季风起身走向邵峰,道,不知邵家主深夜来我季家所为何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先换个地方,再细说也不迟。
    看来季家主还真是健忘邵峰盯住季诗雨离开的背影,目光蓦然落在澜沧子身上,瞳孔猛然收缩,脸上的笑容微僵,随即不知想起何事,冷笑道,换地方便不必了,这里正是说话的地方。
    季风眉头蹙了蹙,收起脸上的笑意,道,那邵家主有何事便请直说吧,季某还有事傍身,没有太多时间奉陪邵家主。
    枯瘦中年人轻笑一声,道,季家主贵人多忘事,看来是真的将此事忘了。
    季风蹙紧眉头,紧紧盯住枯瘦中年人,不语。
    再笑了笑,邵峰继续道,季家主可还记得三月前你家小妹与我家离儿的赌约,现在,我便是带着离儿应约而来,邵家主,莫非你要爽约,还是说你不敢赌!
    季风神色一震,紧紧盯住邵峰。
    赌约澜沧子闻言微怔,偏头看向季诗雨,道,雨儿,你与这邵峰有何赌约,为何我未听风儿提起。
    季诗雨咬了咬红唇,偏头狠狠看了眼邵峰,才抱拳对澜沧子道,当时雨儿受那邵峰激将,一时气愤,说错了话,还望叔祖赎罪。
    但说无妨!
    季诗雨再咬了咬唇角,迟疑道,叔祖可还记得邵家的邵离。
    澜沧子点头。
    季诗雨继续道,这邵离不知撞了什么运气,竟侥幸拜在金家的炼丹师门下。三月前,雨儿在府外遇见此人,受不了他的轻佻言语,便在一怒之下与他以一座铺坊作为赌注,打赌三月后在炼丹术上一较高低。
    只是雨儿这三月来在炼丹术上进步寥寥,而那邵离却有金家的炼丹师每日教导,一日千里,只怕这次,雨儿必败无疑。
    澜沧子蹙眉想了想,道,是哪间铺坊?
    季诗雨咬牙,神色难看,道,最大的那间。
    澜沧子轻叹,还未开口,季诗雨便抱拳道,叔祖,这是雨儿闯下的祸,理应由雨儿去解决,大不了我和那邵离比试就成。邵离接触炼丹不过五个多月而已,我不信我钻研炼丹一年有余,还会败给他。
    这次,澜沧子还未来得及回答,便听那邵峰在院门口大笑道,季家主,我可是将我家离儿带来了,我家离儿和金家大师学习炼丹四月有余,倍受金家大师照料,如今已能凝丹,就是丹成也有三成机率,不知你家你家诗雨进步如何?o)酷gt匠、网m/唯;一r!正|d版o},其/v他都是盗{:版%
    不过,我想你家诗雨钻研炼丹一年有余,至少收丹不成问题,莫非还不敢和我家离儿比试一番!
    季风抬手指着邵峰,沉吸一口气,道,邵家主,这所谓的赌约,不过是小辈间的戏言,你还要当真不成?
    怎么,季家主是真的不敢比试了?邵峰翘起嘴角,道,既然如此,那便按照赌约将你家诗雨嫁给我家离儿,那间铺坊便权当是诗雨的嫁妆了。至时,你我两家结为连理,林家之围也定能立刻解开。季兄,这可是一举两得之事。
    你休想!季风甩袖,道,邵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即便我季家被林家逼到穷途末路,也轮不到你邵家骑到头上。
    邵峰冷哼,道,季家主,当日你家小妹与离儿打赌之时,可有金家公子在旁见证,你今日若要爽约,那我也只有请金家公子来主持公道了。
    你
    邵峰嘴角微扬,静静看着季风,少许,偏头看向季诗雨。
    穆白眉头微微一蹙,放下酒杯,看向澜沧子,道,这金家有炼丹大师?
    澜沧子苦笑道,公子着相了,炼丹师何等罕见,这金家的炼丹师怎可能是炼丹大师,不过以其术师后期的炼丹术,也足以巩固金家在北城的地位了。仅这炼丹师每年给金家带去的收入,便占其家族总收入的一半。
    穆白微惊,他知道炼丹师很罕见,却没有想到竟如此吃香,摸了摸下巴,他再问道,道,那季姑娘所说的铺坊,对季家很重要?
    澜沧子点头,道,那间铺坊每年所带来的收入,占季家总收入的四成,若是这家铺坊易手,那季家必将一落千丈。
    那被季诗雨叫做二哥的中年人摇头,神色黯然道,小妹这脾气唯独受不得激将,这所谓的赌约,明显是邵家为她布的局,而小妹却因一时之快,不但搭上了那间铺坊,还将她自己搭上了。
    季诗雨捏紧拳,道,二哥不用说了,我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就是,绝不会让那间铺坊落入邵家这群小人手中。
    且那邵峰所言不过一面之辞,区区三月而已,邵离未必就真的能凝丹,何况,即便他真的能凝丹,以我现在的炼丹术,只要不发挥失误,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说话间,她已站起身,目光穿过人群,落在邵峰身后的一个青年身上,道,邵离,我和你比试就是。
    小妹!季风神色一变,回头看向季诗雨。
    邵峰连连拍手,戏谑道,季兄,这便是你的不是了,堂堂季家家主,莫非还无你家小妹的气度。
    说着,他对季诗雨竖起大拇指,道,诗雨妹子,你不亏是女中豪杰,敢做敢为。
    季诗雨咬紧银牙,冷哼一声。
    邵峰朗笑,回头看向那叫邵离的青年,道,离儿,既然人家诗雨姑娘已经做好准备,你还要等到何时,还不快请诗雨姑娘赐教。
    邵离闻言走出人群,抬眸看向季诗雨,眸中闪过一抹火热之色,抱拳道,季姑娘,虽然你很快就是我邵离的人了,但现在,我可还不会手下留情!
    季诗雨冷哼,道,废话少说,要比就比,我还会怕了你不成!
    穆白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下,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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