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游乐园虽然设备老旧，不少游乐设施已经掉漆生锈，却还在正常运作。
最重要的是，还真的有游客愿意游玩这些时刻有可能彻底停摆甚至是崩坏的游乐设施。
所有还活着的游客都选择了不同的游乐设施，并且在这些设施的入口处整齐地排好了队，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与惊骇。
至少上了这些游乐设施，大概率就无法或者走出来了。
“咦？那是什么？”
忽的，一直在门外向游乐园内部观望的申天似乎看到了什么。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想要看清那个突然出现在游乐园昏暗之中的东西，试图多了解一些信息。
虽然他并不打算以身犯险跑进这个游乐园之中救出那些排队的无辜人士，但是多了解一些情报总是没有坏处的。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鬼巷会不会在某一天因为失控而导致内部的灵异之地入侵现实。
如若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引发的灵异事件危害等级虽然明面上只能被定义到c级，但恐怖级别却至少可以定义到s级。
多个灵异之地，虽然不会主动移动，但里面的凶险即使是队长级驭鬼者也不敢轻易涉足。
而真到了那种时候，申天这个大哈市的负责人当然是硬着头皮都要顶上去的。
此时此刻。
随着申天的目光望去，他隐约发现这座占地广阔的游乐园似乎还有一个隐藏的游乐设施。
那是一个坐落在游乐园角落的建筑，在无数游客不断死亡，以及各类游乐设施皆在闪烁着显眼霓虹灯的情况下，如果不是非常认真观察的话，根本无法注意到那座建立在游乐园边缘地带的建筑。
那座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建筑看起来不高，只露出一个低矮的建筑轮廓，看起来似乎只有一层。
从外面看，这座建筑早已腐朽破败，墙壁上已经长出了霉斑，门前长满了杂草。
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这栋建筑的唯一光源似乎就只有那个被随意挂在门上的玻璃灯泡，玻璃灯泡散发出的暗澹光芒在昏暗的环境之中一闪一闪的，很容易就被人忽视。
“鬼屋？”
迫切想要看清那座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申天再次举起了望远镜，却只能依稀看到一块位于老旧建筑门上的牌匾。
而在这块破烂发霉，甚至还歪了一角的木牌上，只写了这么两个字。
鬼屋。
眼前这个充满绝望的游乐园的小角落之中，竟然修建有一个鬼屋。
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申天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由心中产生，甚至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地方本来就是闹鬼的，那么一个能够被称作鬼屋的地方里面，又会有什么？”
申天的脑海中立刻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说起来都有些让人觉得滑稽。
闹鬼的地方有鬼屋。
“咦？李队，你有没有觉得那鬼屋好像在移动？我怎么感觉它离我们越来越近……”
勐地，申天开口说话的嘴唇骤然定格住了。
身后的李乐平似乎早就有所发现，一把将申天眼前的望远镜拍掉了。
“这怎么可能？！”
失去了望远镜的申天却没有对李乐平的蛮横行为表示不满。
这一刻，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抹惊恐之色，微缩的童孔中闪烁着不敢相信的目光。
视线中，游乐园内的所有游客不知在何时，竟然全部齐刷刷地看向了李乐平和申天的位置。
这些人脸上原本的恐惧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极其麻木的表情，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原本还以为这些人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一个个看起来才会如此地脸色苍白。
但是现在，当真相揭露之时，申天才恍然大悟。
这些所谓的游客，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群早就已经死透了的死人。
一群死人，刚才却在游乐园里排队，等待轮到自己游玩游乐设施。
也就是在此时。
随着恐怖的开始，游乐园内的游乐设施也在同一时间陷入了停摆。
摩天轮停止了旋转，碰碰车停止了继续撞人。
上升到一半的跳楼机和大摆锤更是非常不符合物理学地停滞在了半空，仿佛惯性和重力这些词汇在它们身上根本不存在。
飞速行驶，穿梭于隧道之间的过山车也停在了轨道上，上面的乘客同样在齐刷刷地看着李乐平二人，就连那些死状凄惨，满脸是血或是连头都没有的尸体也在这时转动起了脖子。
“这……”
申天死死的盯着前方，望着那成百上千，皆在此刻展露出恐怖一面的游客，他只觉得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双手也是在此刻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怪不得。
怪不得刚才他们在外面驻足了那么久，也没有见游乐园对他们这两个站在门外的人做些什么。
就连一直待在游乐园里排队的游客也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似的，虽然面带惊恐，却安静得出奇。
申天现在明白了。
这些游客当然不可能看到他们。
一群被灵异操控的死人，说白了就是一群傀儡，确切地说是一群鬼奴。
在真正的恐怖没有打算向他们发动袭击之前，这些鬼奴当然不会看他们一眼，更不可能自作主张地向他们发动袭击。
可是现在，游乐园内的恐怖似乎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是因为我们看到了那个鬼屋？还是因为我们在游乐园外面待了太久了，以至于触发了某种杀人规律？”
李乐平并没有因为一群死人盯上自己而陷入恐慌，他仍在冷静分析，并且很快就想到了这两种可能。
他瞥了一眼一直没有动静，完全陷入在迷雾一般黑暗之中的售票亭。
随后，他又将目光放到了远处。
申天的感觉没有错。
那座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鬼屋正在靠近他们，像是长了脚似的，正在渐渐从黑暗之中脱离出来，显露出恐怖的真容。
但是这种显露模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滋滋——！”
因为就在此时，游乐园内各处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起来，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像是在对抗什么，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噗嗤！”
很快，一些靠近鬼屋的灯光消失了，鬼屋再度隐藏在黑暗之中。
但是它靠近过来的情况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因为它与二人之间这一路上的灯光开始接连熄灭。
这种现象几乎是在明示它正在靠近此地仅剩的两个活人了。
“开什么玩笑？！”
忽的，回过神的申天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逃跑，反而是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用以表达心中的惊悚。
“别在这开玩笑了，用你的红纸，跑。”
脑袋明显更为清晰，或者说，已经不依靠大脑进行思考的李乐平明显比申天更清楚眼下的局势。
这种时候是袒露心中恐慌的时候吗？
撤退才是最关键的。
李乐平显然不想跟一个未知的灵异之地死磕，尤其是这个地方还能产生如此规模的幻想。
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虚幻的，都是泡沫。
唯独那逼近过来的鬼屋是真实的。
这说明身后的那座游乐园非常诡异，很有可能是一个大型的鬼域。
除了一些特定的灵异手段以外，也就只有鬼域才能创造出如此规模的幻象了。
当即，简单下达了命令之后，李乐平按在申天肩膀上的手掌勐然发力，直接强行推动着他，开始向着小巷的更深处跑去。
半推半就地，申天就这样被他强行推着，一路向前跑去。
不过他的脑子并没有完全短路，尽管被震撼得不轻，但他还是出于肌肉记忆地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拉链，露出了那张附着在胸前，代替了他皮肤的诡异红纸。
幸运红纸，具有让人获得好运的能力，这种诡异的能力甚至能够影响厉鬼的袭击，可以让鬼因为各种偶然因素而袭击失败。
李乐平也不清楚万一身后的那座鬼屋真的跑出游乐园，申天胸前的这张烂纸能不能挡得住鬼屋的袭击。
但对眼下的情况而言，有总比没有好。
很多时候，底牌不及时打出来的话，弄不好后面就没有机会打出来了，是会把自己憋死的。
这一路上，李乐平毫无收力或是减速的打算，即使中途他听到了一些来自前方的动静，甚至又见到了几只游荡在小巷之中的厉鬼，跟它们擦肩而过。
可是对于李乐平来说，眼下没有什么是比远离身后那个游乐园更加重要的了。
那是他目前唯一感到没有把握与之对抗的东西。
目前为止，这一路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比较平静的，仅有的几次撞鬼经历也是有惊无险。
唯有身后的那座游乐园，或者说是那座鬼屋疑似盯上了他们，并且向他们发动了袭击。
不知跑了多远以后。
李乐平确认身后没有什么东西尾随以后，这才逐渐减慢了速度，由狂奔过渡到慢步走。
被他带动着一起减缓速度的申天此刻喘着粗气，脸色也有些难看，看上去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之中走出来。
他转过头，看着那盏被李乐平拎在手中的灯笼，只觉得心中一阵忐忑。
“这灯笼……看起来……也会有失效的时候啊。”
这点距离的冲刺跑并不会给驭鬼者的身体造成什么负担，而申天说话断断续续，不断喘气的原因则是为了通过深呼吸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李乐平对此并不意外：“这很正常，一个灯笼发挥出的效果总归是有限的。”
能够靠一个巴掌大的灯笼在鬼巷之中走这么远，在他看来足以算是收获颇丰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申天稍稍侧过身，余光微微打量了一眼身后。
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他仿佛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子。
这下，申天刚刚张开的嘴巴马上又闭拢了，看向陌生男子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怎么了？”
李乐平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正在打量自己的申天，从申天这复杂的眼神中，李乐平已经知晓了他为何会这样看自己。
“没什么，就是每一次回头都会有一种认识一副新面孔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申天含湖了一句后，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明明一直待在他身旁的人，却永远无法被记住容貌。
哪怕是稍微偏离了一下视线，都会瞬间失去对这个人容貌的印象。
“觉得怪异就觉得怪异吧，这件事情之后，大家各回各家，下一次还没有或者见面的机会都不好说了。”
李乐平的这句话有些不近人情，但说的却是事实。
“话说回来，李队，你这样无法被记住的情况，会不会导致被误伤的可能啊？”
申天既是在好奇，也是在试着通过闲聊来转移注意力，方便自己能够更快从刚才的惊险之中恢复过来。
“误伤？没有遇到过，最多就是被某个本来同为国际刑警的家伙背刺罢了，而且那个家伙还得想办法千方百计地把我引出来，确认我的身份。”
李乐平随口搭了一句，只是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消息却是让申天为之一惊。
“背刺？”
不难想象，眼前这个无法被记住容貌，甚至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队长以前也是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总部建立不久，很多规章制度也没有完善，麾下的驭鬼者又因为负责人的驭鬼者死得太快，所以不得不招收进来一些没有那种靠谱的驭鬼者，用以充数。
不难想象，在灵异复苏初期，在那段灵异圈秩序最为混乱时期之中，能够脱颖而出的驭鬼者究竟是有多么不容易。
既要面对灵异事件之中的鬼，又要面对来自同为人的暗算，还要抵御身体里的厉鬼侵蚀。
种种死亡的危险之中，能够活到现在的必然是最为可怕的家伙。
好在，虽然无法记住这个被称作李乐平的队长究竟是何模样，但他还是比较遵守总部规章制度的，至少出门的时候都穿着负责人制服。
只要通过衣服上的金色铭牌，还是可以辨认这个人的身份的。
“话说回来，李队，你这能力这么特殊，万一要是有人伪造了负责人制服，伪装成你的身份，那该怎么办？毕竟谁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容貌。”
忽的，申天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所以我很少会参与什么团队行动，为的就是远离不必要麻烦。”
李乐平闻言稍微解释了一句，随后，他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除此之外，如果是在某些敌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你还有时间纠结那个人是不是我的话，那就不要纠结，更不要迟疑，直接动手，会被干掉的就是假货。”
最重要的是，还真的有游客愿意游玩这些时刻有可能彻底停摆甚至是崩坏的游乐设施。
所有还活着的游客都选择了不同的游乐设施，并且在这些设施的入口处整齐地排好了队，每个人的脸上没有一点喜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恐惧与惊骇。
至少上了这些游乐设施，大概率就无法或者走出来了。
“咦？那是什么？”
忽的，一直在门外向游乐园内部观望的申天似乎看到了什么。
他微微眯起眼睛，像是想要看清那个突然出现在游乐园昏暗之中的东西，试图多了解一些信息。
虽然他并不打算以身犯险跑进这个游乐园之中救出那些排队的无辜人士，但是多了解一些情报总是没有坏处的。
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鬼巷会不会在某一天因为失控而导致内部的灵异之地入侵现实。
如若真的发生这样的情况，引发的灵异事件危害等级虽然明面上只能被定义到c级，但恐怖级别却至少可以定义到s级。
多个灵异之地，虽然不会主动移动，但里面的凶险即使是队长级驭鬼者也不敢轻易涉足。
而真到了那种时候，申天这个大哈市的负责人当然是硬着头皮都要顶上去的。
此时此刻。
随着申天的目光望去，他隐约发现这座占地广阔的游乐园似乎还有一个隐藏的游乐设施。
那是一个坐落在游乐园角落的建筑，在无数游客不断死亡，以及各类游乐设施皆在闪烁着显眼霓虹灯的情况下，如果不是非常认真观察的话，根本无法注意到那座建立在游乐园边缘地带的建筑。
那座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建筑看起来不高，只露出一个低矮的建筑轮廓，看起来似乎只有一层。
从外面看，这座建筑早已腐朽破败，墙壁上已经长出了霉斑，门前长满了杂草。
透过窗户向里面看去，就只能看到一片黑暗，这栋建筑的唯一光源似乎就只有那个被随意挂在门上的玻璃灯泡，玻璃灯泡散发出的暗澹光芒在昏暗的环境之中一闪一闪的，很容易就被人忽视。
“鬼屋？”
迫切想要看清那座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申天再次举起了望远镜，却只能依稀看到一块位于老旧建筑门上的牌匾。
而在这块破烂发霉，甚至还歪了一角的木牌上，只写了这么两个字。
鬼屋。
眼前这个充满绝望的游乐园的小角落之中，竟然修建有一个鬼屋。
看到这两个字的瞬间，申天只觉得一种莫名的恐惧由心中产生，甚至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地方本来就是闹鬼的，那么一个能够被称作鬼屋的地方里面，又会有什么？”
申天的脑海中立刻蹦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说起来都有些让人觉得滑稽。
闹鬼的地方有鬼屋。
“咦？李队，你有没有觉得那鬼屋好像在移动？我怎么感觉它离我们越来越近……”
勐地，申天开口说话的嘴唇骤然定格住了。
身后的李乐平似乎早就有所发现，一把将申天眼前的望远镜拍掉了。
“这怎么可能？！”
失去了望远镜的申天却没有对李乐平的蛮横行为表示不满。
这一刻，他的脸上瞬间浮现出了一抹惊恐之色，微缩的童孔中闪烁着不敢相信的目光。
视线中，游乐园内的所有游客不知在何时，竟然全部齐刷刷地看向了李乐平和申天的位置。
这些人脸上原本的恐惧之色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极其麻木的表情，浑身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原本还以为这些人是因为受到了惊吓，所以一个个看起来才会如此地脸色苍白。
但是现在，当真相揭露之时，申天才恍然大悟。
这些所谓的游客，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群早就已经死透了的死人。
一群死人，刚才却在游乐园里排队，等待轮到自己游玩游乐设施。
也就是在此时。
随着恐怖的开始，游乐园内的游乐设施也在同一时间陷入了停摆。
摩天轮停止了旋转，碰碰车停止了继续撞人。
上升到一半的跳楼机和大摆锤更是非常不符合物理学地停滞在了半空，仿佛惯性和重力这些词汇在它们身上根本不存在。
飞速行驶，穿梭于隧道之间的过山车也停在了轨道上，上面的乘客同样在齐刷刷地看着李乐平二人，就连那些死状凄惨，满脸是血或是连头都没有的尸体也在这时转动起了脖子。
“这……”
申天死死的盯着前方，望着那成百上千，皆在此刻展露出恐怖一面的游客，他只觉得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双手也是在此刻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怪不得。
怪不得刚才他们在外面驻足了那么久，也没有见游乐园对他们这两个站在门外的人做些什么。
就连一直待在游乐园里排队的游客也仿佛没有看到他们两个似的，虽然面带惊恐，却安静得出奇。
申天现在明白了。
这些游客当然不可能看到他们。
一群被灵异操控的死人，说白了就是一群傀儡，确切地说是一群鬼奴。
在真正的恐怖没有打算向他们发动袭击之前，这些鬼奴当然不会看他们一眼，更不可能自作主张地向他们发动袭击。
可是现在，游乐园内的恐怖似乎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是因为我们看到了那个鬼屋？还是因为我们在游乐园外面待了太久了，以至于触发了某种杀人规律？”
李乐平并没有因为一群死人盯上自己而陷入恐慌，他仍在冷静分析，并且很快就想到了这两种可能。
他瞥了一眼一直没有动静，完全陷入在迷雾一般黑暗之中的售票亭。
随后，他又将目光放到了远处。
申天的感觉没有错。
那座隐藏在黑暗之中的鬼屋正在靠近他们，像是长了脚似的，正在渐渐从黑暗之中脱离出来，显露出恐怖的真容。
但是这种显露模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太久。
“滋滋——！”
因为就在此时，游乐园内各处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起来，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像是在对抗什么，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噗嗤！”
很快，一些靠近鬼屋的灯光消失了，鬼屋再度隐藏在黑暗之中。
但是它靠近过来的情况是不会发生改变的，因为它与二人之间这一路上的灯光开始接连熄灭。
这种现象几乎是在明示它正在靠近此地仅剩的两个活人了。
“开什么玩笑？！”
忽的，回过神的申天第一时间竟然没有想到逃跑，反而是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话，用以表达心中的惊悚。
“别在这开玩笑了，用你的红纸，跑。”
脑袋明显更为清晰，或者说，已经不依靠大脑进行思考的李乐平明显比申天更清楚眼下的局势。
这种时候是袒露心中恐慌的时候吗？
撤退才是最关键的。
李乐平显然不想跟一个未知的灵异之地死磕，尤其是这个地方还能产生如此规模的幻想。
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虚幻的，都是泡沫。
唯独那逼近过来的鬼屋是真实的。
这说明身后的那座游乐园非常诡异，很有可能是一个大型的鬼域。
除了一些特定的灵异手段以外，也就只有鬼域才能创造出如此规模的幻象了。
当即，简单下达了命令之后，李乐平按在申天肩膀上的手掌勐然发力，直接强行推动着他，开始向着小巷的更深处跑去。
半推半就地，申天就这样被他强行推着，一路向前跑去。
不过他的脑子并没有完全短路，尽管被震撼得不轻，但他还是出于肌肉记忆地解开了自己衣服上的拉链，露出了那张附着在胸前，代替了他皮肤的诡异红纸。
幸运红纸，具有让人获得好运的能力，这种诡异的能力甚至能够影响厉鬼的袭击，可以让鬼因为各种偶然因素而袭击失败。
李乐平也不清楚万一身后的那座鬼屋真的跑出游乐园，申天胸前的这张烂纸能不能挡得住鬼屋的袭击。
但对眼下的情况而言，有总比没有好。
很多时候，底牌不及时打出来的话，弄不好后面就没有机会打出来了，是会把自己憋死的。
这一路上，李乐平毫无收力或是减速的打算，即使中途他听到了一些来自前方的动静，甚至又见到了几只游荡在小巷之中的厉鬼，跟它们擦肩而过。
可是对于李乐平来说，眼下没有什么是比远离身后那个游乐园更加重要的了。
那是他目前唯一感到没有把握与之对抗的东西。
目前为止，这一路上的大部分时间都是比较平静的，仅有的几次撞鬼经历也是有惊无险。
唯有身后的那座游乐园，或者说是那座鬼屋疑似盯上了他们，并且向他们发动了袭击。
不知跑了多远以后。
李乐平确认身后没有什么东西尾随以后，这才逐渐减慢了速度，由狂奔过渡到慢步走。
被他带动着一起减缓速度的申天此刻喘着粗气，脸色也有些难看，看上去是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之中走出来。
他转过头，看着那盏被李乐平拎在手中的灯笼，只觉得心中一阵忐忑。
“这灯笼……看起来……也会有失效的时候啊。”
这点距离的冲刺跑并不会给驭鬼者的身体造成什么负担，而申天说话断断续续，不断喘气的原因则是为了通过深呼吸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李乐平对此并不意外：“这很正常，一个灯笼发挥出的效果总归是有限的。”
能够靠一个巴掌大的灯笼在鬼巷之中走这么远，在他看来足以算是收获颇丰了。
这时，走在前面的申天稍稍侧过身，余光微微打量了一眼身后。
而他的身后，则跟着一个他仿佛从未见过面的陌生男子。
这下，申天刚刚张开的嘴巴马上又闭拢了，看向陌生男子的眼神也有些怪异。
“怎么了？”
李乐平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正在打量自己的申天，从申天这复杂的眼神中，李乐平已经知晓了他为何会这样看自己。
“没什么，就是每一次回头都会有一种认识一副新面孔的感觉，这种感觉……有点说不出来的怪异。”
申天含湖了一句后，还是道出了心中的真实想法。
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明明一直待在他身旁的人，却永远无法被记住容貌。
哪怕是稍微偏离了一下视线，都会瞬间失去对这个人容貌的印象。
“觉得怪异就觉得怪异吧，这件事情之后，大家各回各家，下一次还没有或者见面的机会都不好说了。”
李乐平的这句话有些不近人情，但说的却是事实。
“话说回来，李队，你这样无法被记住的情况，会不会导致被误伤的可能啊？”
申天既是在好奇，也是在试着通过闲聊来转移注意力，方便自己能够更快从刚才的惊险之中恢复过来。
“误伤？没有遇到过，最多就是被某个本来同为国际刑警的家伙背刺罢了，而且那个家伙还得想办法千方百计地把我引出来，确认我的身份。”
李乐平随口搭了一句，只是只言片语中透露出的消息却是让申天为之一惊。
“背刺？”
不难想象，眼前这个无法被记住容貌，甚至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队长以前也是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
那个时候的总部建立不久，很多规章制度也没有完善，麾下的驭鬼者又因为负责人的驭鬼者死得太快，所以不得不招收进来一些没有那种靠谱的驭鬼者，用以充数。
不难想象，在灵异复苏初期，在那段灵异圈秩序最为混乱时期之中，能够脱颖而出的驭鬼者究竟是有多么不容易。
既要面对灵异事件之中的鬼，又要面对来自同为人的暗算，还要抵御身体里的厉鬼侵蚀。
种种死亡的危险之中，能够活到现在的必然是最为可怕的家伙。
好在，虽然无法记住这个被称作李乐平的队长究竟是何模样，但他还是比较遵守总部规章制度的，至少出门的时候都穿着负责人制服。
只要通过衣服上的金色铭牌，还是可以辨认这个人的身份的。
“话说回来，李队，你这能力这么特殊，万一要是有人伪造了负责人制服，伪装成你的身份，那该怎么办？毕竟谁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何容貌。”
忽的，申天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我的情况我自己清楚，所以我很少会参与什么团队行动，为的就是远离不必要麻烦。”
李乐平闻言稍微解释了一句，随后，他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除此之外，如果是在某些敌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你还有时间纠结那个人是不是我的话，那就不要纠结，更不要迟疑，直接动手，会被干掉的就是假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