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九命龙蟒的禁咒摧残下,附近森林早已面目全非。此时,老乌龟翻手间,就将方圆千米的地形彻底改变,这片密林更加破败不堪。
    龟裂的大地,千沟万壑,一条条深不可见的裂缝延伸向远方,乱石飞溅。一排排被雷电劈得焦黑的林木,歪歪斜斜,倾倒在地,一团团橘黄色焰火熊熊跳动,从燃烧的林木向四周蔓延,火势以无法抵挡之势迅速扩大。数不清的万钧巨石坠落在大地上,星罗棋布,将地面砸成一个个恐怖的深坑。
    大地龟裂,树木倾倒。烈火燃烧,浓烟四起。
    眼前景象,已经不能简单地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因整片地形彻底改变,原本聚集成一片的成群低阶魔兽,也随之分散,被分成无数小团体,零散在森林各个角落。
    “哼。”
    收拾完黑龙和数十头圣阶魔兽,只剩下底下一群不到四阶的低阶魔兽,老乌龟似乎兴味索然,冷哼一声。
    旋即,龟甲亮起乌光,整个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几个呼吸间,就从巍峨如山,千米长的庞大身躯,又恢复成原来不到两米的大小。
    就连苍老面容,也变成年轻时模样,皱纹消失不见。
    ‘嗖’地一声,老乌龟不多作停留,化为一道流光,眨眼消失在天际。
    见到老乌龟离去,艾雷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只老乌龟,脾气还真臭。临走前还到处撒气。”
    黑豹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随后,见艾雷仍未从眼前这翻天覆地的景象缓过来,不禁鼻子一皱,没好气地催促道。
    “小子,别傻愣了,赶紧去寻找九命龙蟒的残躯。”
    初次见到圣阶强者大战,一个个恐怖无比的禁咒,不禁令艾雷震撼不已,圣阶强者的强大,远超他的想象,这移山倒海的手段,深深地印在他脑海中。
    “这就是圣阶的力量吗?”艾雷这才从回过神来,随后,眼中莫名地火热起来。
    “出息,出息,想我伟大的沙路比大人,当年也是吼一吼,震三抖的大人物。”
    “大黑猫,看不出来你还挺低调。”艾雷揶揄道,“现在吼两声听听,看还能不能震三抖。”
    “你滚。”
    *********
    刚奔出没多远,艾雷等人便遇到了一个规模不大的魔兽团队,不过七八头不到四阶的低阶魔兽而已。
    见到迪迦四豹猛冲过来,这个小团队本能地往后退,丝毫不敢阻拦。
    失去数十头圣阶魔兽的依靠,群龙无首,这几头低阶魔兽畏惧地望着艾雷等人离去,完全没有先前的威风。
    一群乌合之众,虽说聚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可迪迦四豹毕竟是九阶上位魔兽,论速度,真有心想走,这群低阶魔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拦得住。
    一时间,艾雷等人畅行无阻,沿途碰到的魔兽团体,愣是没有任何一只魔兽敢做出头鸟,上前阻拦。
    “九命龙蟒的残躯,到底掉在哪里?”
    先前一战中,九命龙蟒被黑龙打成重伤,身躯断成数截,从千米高空掉落,后又让老乌龟撒气下,将这片森林的地形完全改变,现在更不知掉在何处,艾雷等人只能凭借运气,沿途仔细搜寻。
    正当艾雷等人没头没脑地搜寻时,前方乱石堆处传来一阵痛苦呻 吟声。
    “是九命龙蟒的声音。”
    艾雷等人风风火火地朝前方奔去,正看见一条约莫十米的斑斓大蛇,血迹斑斑地瘫软在乱世堆中,奄奄一息。
    此时,九命龙蟒那断成数截的残躯,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早已拼接起来。身上的冰块还未完全融化,零稀地凝结在身上各处。殷红的鲜血,从伤口处往外流淌,鲜血成河。
    “你,你没事吧?”艾雷从迪迦背上下来,赶紧上前查看它的伤势。
    走近了,才发现,十米长的蛇躯就如粗大的圆柱般,横在他面前。
    不料,艾雷刚一上前,九命龙蟒猛地睁大眼睛,一双蛇目冷芒暴涨,强撑虚弱的身体,立起身来。
    如同一根巨大圆柱,直立在艾雷面前,一股强烈的危机感扑面迎来。
    “人类,你身上有那黑龙的气息,你到底是谁?和那天杀的龙族到底有什么关系?”
    九命龙蟒没头绪的话,令艾雷一怔,见到它憎恶地盯着自己的右臂时,他才恍然。
    原是这条黑龙右臂散发的气息,让九命龙蟒误以为自己和龙族之间有什么关联。
    “说来你可能不信,这条右臂,纯粹是运气使然,我曾经斩杀了一条生命快到尽头的黑龙得来的。”
    顿时,九命龙蟒一怔。
    事情解释起来太麻烦,更何况,也不能保证九命龙蟒会相信。
    艾雷强忍着内心的惊惧,隐瞒部分真相,将黑龙手臂的来历供出,以消除九命龙蟒的敌意。
    听完艾雷半虚半假地说完黑龙手臂的来历,似乎不像作假,九命龙蟒眼中的敌意这才减弱几分,气息马上萎靡下去,虚弱地重新伏在地上,打量起艾雷一行人。
    一个人类小孩,四头花色不一的豹子,再加上一具血色骷髅。
    这是什么组合?
    不过,它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思考。
    “人类小孩,你杀了一头黑龙,龙族绝不会罢休。”九命龙蟒有气无力地喘着气,随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艾雷。
    “很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也算间接替我出了一口气。”
    “你的伤?”
    九命龙蟒遍体鳞伤的惨样,看得艾雷心痛不已。
    事情的罪魁祸首,本就出于他。如今,他不知该怎么开口向九命龙蟒解释这一切。
    “是我错估了那头黑龙的能耐。”九命龙蟒懊悔不已,随即眼中光彩黯淡下去,惨然地笑起来:“虽然身体能再生,可我身上的纹彩已失去一道,今后是无法再回到巅峰,想找黑龙报仇,是不可能了。”
    经九命龙蟒这么一说,艾雷才发现,它身上原本七道绚烂纹彩,此时已有一道紫色纹彩,彻底消失。
    “这九命龙蟒,已经失去了对雷系魔法的掌控。今后是无法再使用雷系魔法了。”
    见到九命龙蟒身上失去紫色纹彩后,黑豹不禁摇了摇头,低沉地开口道。
    虽然它也猜到,九命龙蟒能在黑龙致命一击下存活下来,不过代价将是失去一条命,失去一道纹彩,可它万万没想到,这失去的纹彩,竟然是象征雷电的紫色纹彩。
    集速度与爆发的雷系魔法。
    失去雷系魔法,意味着九命龙蟒的实力将大打折扣。尽管它还能施展其他系的魔法,可毕竟,雷系魔法在攻击速度上,是所有魔法中最快,又极具爆发。
    “呜呜,我可怜的孩子,还没能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就惨遭飞来横祸。呜呜。”
    一想到被黑龙踩碎的蛇蛋,九命龙蟒禁不住悲痛万分,泪水很快模糊了双眼。
    这一幕,令艾雷心痛愧疚,心头一软,刚想将一切事由全盘托出,九命龙蟒突然直立起身子。
    “该杀的黑龙,我定会替我孩子报仇。”九命龙蟒恨声道,声音说不出的冰寒。
    “你先别激动,有一件事,我应该告诉你的。”见状,艾雷急道,生怕九命龙蟒一时冲动。
    “没想到,居然还有混乱之海的王族。”
    听闻艾雷将整件事一一叙说,包括老乌龟将黑龙和数十头圣阶魔兽收进‘克莱因空间’后,九命龙蟒先是一惊,随后发疯般地惨笑起来。
    “哈哈哈,关起来好,关起来好,我这就去找那只老乌龟。我要去杀了那头黑龙,亲手杀死害了我孩子的凶手。”
    失去骨肉之痛,令九命龙蟒情绪不定,又哭又笑,状如疯癫,身上多处伤口再次迸裂,鲜血如注。
    “九命龙蟒,你快冷静下来。”艾雷赶紧劝阻道:“现在的你,远远不是那头黑龙的对手,再说,那只老乌龟早已离去,现在不知去到何处。你就算想报仇,也要等养好伤再说。”
    “你在阻拦我去报仇?”
    “不是的,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你白白送命。”
    “哼,小鬼,你再拦我,我就先将你吞了。”
    此时的九命龙蟒,在痛失骨肉的沉重打击下,彻底丧失理智,一双蛇目透着无尽的疯狂和恨意,蛇口大张,猛然朝艾雷猛扑下来。
    “蓬。”
    站在后方静视这一切的迪迦,猛然跃起,抬起豹爪,重重地拍在九命龙蟒的脑袋上。
    重伤虚弱下,九命龙蟒完全无法反应过来,顿时如遭雷击,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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