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将司徒澈道:“沈珈蓝,每次都用这种对待仇人一样的态度同我讲话,有意思吗?”
    “就算不顾念青梅竹马的情份,好歹咱们也是就读于同一所学校的校友。近一步讲,你是依然最好的闺蜜,身为依然的哥哥,不想和妹妹的朋友成为天生死敌。”
    沈珈蓝嗤笑:“司徒少爷真是太抬举我了,像我这种登不得台面的女孩子,哪有资格与司徒少爷以青梅竹马自称?充其量,咱们就是打过交道的陌生人而已。”
    沈珈蓝十分后悔,放假为什么会一时脑热,以体验生活为由,拜托路明美帮她找一份暑期工。
    放着沈家小姐不做,偏要留在南城做个咖啡厅女服务生,她脑子肯定被驴踢了,才会做出这种糊涂的决定。
    刺耳的言论,令司徒澈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加躁郁难过。
    接过咖啡和零钱转身欲走,想了想,最终还是折了回来:“沈珈蓝,不管冲谁的面子,我都无意与你为敌。”
    “你总是处处针对于我,会让我觉得你的言行举止和所作所为十分幼稚,这不符合成年人的规则。”
    沈珈蓝不怒反笑:“成年人的规则是什么我不懂,但我刚刚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当年你对我的警告。无论过了多少年,司徒少爷的教诲都会让我铭记于心,片刻不敢忘怀。”
    曾几何时,年少无知的司徒澈仗着良好的出身和孩子王的地位,做过很多幼稚的蠢事。
    被他欺负过的人不计其数,沈珈蓝或许是其中一个,但事隔多年,他真的已经不记得了。
    如果沈珈蓝只是被他霸凌的其中一员,他不会在意她的态度和想法。
    现在的问题是,沈珈蓝和他失散多年的妹妹是最好的朋友,两人的关系若闹得太僵,他担心依然在中间会很难做。
    想到依然现在还下落不明,他深深看了沈珈蓝一眼:“你我之间的恩怨放在一边暂且不提,作为依然的闺蜜,你知不知道她现在何处?”
    沈珈蓝冷笑一声:“这个问题问得真是好好笑,你们司徒家的人做事那么不留情面,不是已经将依然逼到退学,回老家宁城去了吗?”
    司徒澈郑重反驳:“我派人去宁城找过,她没回去。中间发生了一些事情,依然失踪了,现在下落不明。”
    “这怎么可能?”
    沈珈蓝呆怔了片刻,急急说道:“办退学手续那天,她亲口说过,对南城没有任何依恋,只想尽快回到老家。”
    “因为那里有她和她父亲生活过的轨迹,她对她父亲感情深厚,突然失去最亲近的人,给她带来不小的打击……等等。”
    “你派人去宁城找依然,想做什么?还嫌害她害得不够惨吗?”
    司徒澈被问得气极败坏:“你有没有听清楚我的话,我说,她回老家之前,发生了一些变故,导致她目前下落不明。”
    沈珈蓝急了:“出了什么变故?”
    “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沈珈蓝,你告诉我,依然最近有没有联系你?”
    “她联不联系我,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司徒澈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如果你还将依然当朋友,就将你知道的一切告诉我。下落不明,可能会发生很多变故,难道你一点也不在乎依然的生死?”
    事关生死,沈珈蓝紧张起来,翻出自己的手机,迅速找到依然离开之前留给她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一道电子音,提示她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接二连三又打了几次,提示音始终未变,是关机状态。
    至此,沈珈蓝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对司徒澈说:“这个号码是依然离开之前留给我们几个室友的,她亲口承诺,除非更换新的号码,否则不会换掉这个电话号。”
    “司徒澈,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依然又失踪了?”
    见沈珈蓝不知道凤依然的下落,司徒澈的心情又低沉了下来。
    他简单向她解释了几句,得知司徒家的人到现在仍然不肯放过依然,沈珈蓝气炸了。
    “你爸妈有没有良心,依然被你们害得那么惨,连她最敬爱的爸爸都在车祸中丧生,你们居然还妄想从依然身体里索取骨髓,给司徒柔那个蛇蝎女人续命?”
    “如果不是司徒柔这个扫把星,依然会落到这么悲惨的下场吗?别说我不知道依然的下落,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司徒澈并没有反驳沈珈蓝的怒骂。
    司徒家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这些斥责,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见司徒澈默默忍受自己的怒骂,沈珈蓝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何尝不知道,在这起事件中,司徒澈也是被蒙在鼓里,被家人利用的一个可怜虫。
    ……
    司徒柔目前的情况并没有严重到危及性命。在父母和医生面前表现出一副快要咽气的姿态,不过是想利用自己的病,博取身边亲人对她的在意和关注罢了。
    本来还对妹妹心存一丝怜悯的司徒澈意外得知这个真相,被司徒柔无耻的行为气到了。
    看着病房里躲在母亲怀中低泣的妹妹,司徒澈怒骂。
    “你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良知?居然用这种奇葩的方式消费家人对你的感情。你知不知道,你病危这段时间,家里人为你急成什么样子?”
    “司徒柔,你是不是以为,故意装出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爸妈就会不计代价地为了保住你的性命,再次将依然逼上绝路?”
    惨遭责骂的司徒柔无声地躲在母亲怀中嘤嘤哭泣。
    蒋明珠见女儿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训斥司徒澈:“不管你妹妹是真病还是装病,她身体不好总归是不争的事实吧?阿澈,你这么大声骂小柔,会将小柔吓到的。”
    见母亲处处维护司徒柔,司徒澈吼道:“你担心吓到司徒柔,有没有想过,因为她故意装病,无辜的依然被吓成了什么样子?”
    “妈,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让陆明去抓依然?发生这么多事,她只想回老家躲清闲,你却用那种极端的方式将依然逼到无路可退。”
    “现在好了,依然下落不明,是生是死都是个未知数。依然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司徒家犯下的罪孽就更大了。”
    蒋明珠怒了,拔高声音喊道:“依然依然,你口口声声将凤依然当成亲妹妹,难道从小跟你一起长大的小柔就不是你的亲妹妹了?”
    “我让陆明去抓她怎么了?她身体健康,没灾没病,抽她一点骨髓来救小柔的性命,这不是应该应分的吗?”
    “你看看小柔,活得人不人、鬼不鬼,随时可能离开人世。就算我和你爸爸之前的做法过激,最终的目的不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吗?”
    “真不知道凤依然究竟给你灌了什么迷药,让你对她处处维护,连自己最心爱的妹妹都成了你眼中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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