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与司徒柔生出不了双胞胎姐妹那样的心有灵犀,眼睁睁看着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命悬一线,这种事情她做不出来。
    她对着话筒说道:“您稍等,我这就叫车去医院。”
    好在时间并不算晚,匆匆踏出校园大门,拦了一辆计程车,按照蒋明珠提供的地址,直奔抢救司徒柔的第一人民医院。
    她赶到时,蒋明珠正坐在抢救室门口无声地哭泣。
    见凤依然风尘仆仆地一路赶来,蒋明珠用丝帕按了按眼角的泪痕,连忙起身朝凤依然这边迎了过来。
    “依然,你是来了。你爸爸因为公事临时去外地出差,你哥哥下午将小柔送回家后就跑得不见了踪影,家里只剩下我和小柔,她突然发病,病得毫无预兆,我真的是被吓坏了,这才打电话通知你。”
    凤依然安慰地拍了拍蒋明珠的手臂,关切地问:“小柔目前的情况怎么样?”
    蒋明珠哭着摇头:“医生说她这次发病是因为动物毛皮过敏所导致,目前还在里面抢救,情况……情况可能不太乐观。”
    凤依然胸口一沉。
    动物毛皮过敏?难道司徒柔突然发病,是奥斯卡的原因?
    手术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个护士匆匆跑了出来,急切地问:“病人家属在不在?”
    蒋明珠和凤依然同时迎了过去:“我是病人的妈妈。”
    护士公式化的说道:“病人是rh阴性熊猫血,医院血库库存量不够,她至少需要500cc的血进行抢救。你是病人的妈妈,可以为病人输血吗?”
    蒋明珠泪意更甚,求助似地看向凤依然:“小柔的血型比较特殊,我和她爸爸、哥哥在她发病时都没办法帮她输血。”
    “听阿澈说,你的血型跟小柔一模一样,依然,能不能看在小柔是你亲姐姐的情份上,救她一命?”
    凤依然曾经查过相关资料,即使父母不是熊猫血,生出来的孩子,也可能在基因突变的情况下变成熊猫血宝宝。
    想到抢救室中在死亡线上挣扎的司徒柔,凤依然并没有多做犹豫,她对护士说:“我的血型和里面的病人相符合,如果需要,可以输我的血。”
    蒋明珠激动万分地握住凤依然的肩膀:“依然,我替小柔谢谢你。”
    凤依然没未多言,她被等着救人的护士带到处理室抽血。
    500cc的血量并不算少,即使她身体向来健康,被输走那么多血,身体也吃不消。
    抽完血,她被护士安排在处理室的床上休息。
    不知是失血太多,还是一整天折腾下来过于疲惫。
    静静地躺在床上,她觉得浑身上下的力气被抽空。
    门外传来一阵争吵,起初听得并不真切,随着争吵声越来越高,渐渐听清争吵的内容。
    说话的人是司徒澈,从急切的语气中不难判断,他的情绪不好:“没经过我的同意,你为什么擅自给依然打电话?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会将她推得越来越远?”
    蒋明珠不客气地打断司徒澈的话,她拔高声音嚷道:“小柔是她的亲姐姐,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难道我还有其他选择?阿澈,你不要忘了,小柔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
    司徒澈高声说道:“小柔是我的妹妹,依然也是我的妹妹。妈,做人不能厚此薄彼。”
    蒋明珠说道:“我怎么厚此薄彼了?我对她难道不够好吗?”
    “是她倔强固执,死活不肯与家人相认,根本就没有将我和你爸爸视为父母看待。”
    “你总说我们司徒家亏待了她,我们很想补偿她,可她并不给我们补偿的机会。她想要什么可以说,房子、车子、还是挥霍不尽的信用卡?”
    “只要她开口,任何东西我们司徒家都给得起。但你看看,从开始到现在,她提过要求吗?”
    司徒澈说:“妈,别用这种物质的想法去衡量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如果依然真的将金钱俗物摆在第一位,她怎么会一次又一次拒绝与咱们司徒家相认?金钱不是万能的,咱们欠她的是亲情,亲情知道吗?”
    蒋明珠被儿子气得语无伦次:“我不管那些乱七八糟,我只知道,小柔危在旦夕、命悬一线,天底下唯一能救小柔于水火之中的只有凤依然。”
    “她是小柔的亲妹妹,流着和小柔相同的血液。既然上天赋予给她这个身份,就没有权利对小柔置之不理。”
    司徒澈吼道:“你这是利用亲情对依然进行道德绑架。”
    蒋明珠理直气壮:“她的命是我给的,我有权利决定她未来的人生。”
    “妈,你有这个想法,让我对你失望。我现在不想跟你吵,依然呢?她现在在哪里?”
    蒋明珠气不打一处来地回道:“被护士带去处理室输血了。”
    “处理室。”
    司徒澈的声音嘎然而止。
    门外激烈的争吵,在这一刻安静了下来。
    亲耳听到这番对话的凤依然,心里颇不是滋味。
    虽然早就猜到蒋明珠对她的感情并不纯粹,当这番现实的言论被她亲口说出,还是在冥冥中打破了凤依然对亲情的幻想。
    处理室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拉开,司徒澈一脸狼狈地从外面走进来。
    因为失血过多,凤依然的脸色十分苍白。
    站在门口的司徒澈,不敢去直视凤依然的视线。
    气氛僵硬了好一会儿,司徒澈才略带歉意地打破沉默:“你……还好吧?”
    短暂的休息过后,凤依然渐渐适应了现在的身体状况,她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试图从床上坐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狼狈地又摔了回去。
    司徒澈担忧地扑过来,扶住她的手臂,关切地问:“怎么样?要不要我将医生叫过来?”
    “不用!”
    凤依然摆了摆手,在司徒澈的帮助之下坐了起来。
    短暂的眩晕过后,她推开司徒澈:“别担心,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司徒澈眼底全是愧疚之色:“我从没想过会将你扯进这起事件里。”
    凤依然笑了笑:“小柔被送进icu,我也要负一部分责任。”
    “她体质特殊,我应该早一点想到奥斯卡的出现会给她的健康情况带来影响,是我看顾不周,才导致今天这场意外。”
    “放心吧,我身体好着呢,500cc的血,夺不走我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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