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吾盆地的事情告一段落,休养生息,恢复元气,至少需要一两代孩子们长大,一个漫长的岁月,战争的残酷莫过如此。
    五天时间,李平成部已杀至伊吾盆地边缘,贯彻既定的策略,尽量虏获牛羊马匹和人口,多余的牛羊能够支援伊吾盆地。
    战争破坏容易,战后恢复艰难,出东阿尔泰山脉广阔的草场,原本是柔然人的地盘,如何稳定和治理,这样的难题本王没有答案,只能交给李平成。铁血也好,怀柔也罢,不勉为其难,只要求继续驱逐柔然精锐,让他们远远地逃离。本王视结果而定,如果驱逐遇到困难,不介意再次亲自出手,务必保证这一带的安宁。
    “禀仙师君王,末将军中皆铁血勇士,必定让柔然人闻风丧胆!”
    “本王相信你,阿尔泰山脉一带,有讯息及时传回长安。”
    斯坦部落营地,三个柔然男丁,是三位柔然女子的阿爹,自从我到了之后,就见到三人一直低头忙碌着,感知之下,三人毫无怨言。三位柔然女子都很年轻,斯坦辰特意挑选,姿色算出众,此刻乖巧地坐在自己男人身边,殷勤伺候着。
    或许受本王影响,斯坦克、斯坦济和斯坦辰三个大男人,对自己身边的女人没有疾言厉色。
    “仙师君王,斯坦旻要陪着妹妹依芙,暂时没法回居延海。部落中有二十来个女人,在依芙她们照顾下恢复了过来,妹妹不打算放弃每一个部落中的女人。”
    “还有多少人?”
    “六十五人。”
    “仇恨放下了吗?”
    斯坦旻看了眼忙碌的三个柔然男丁,又看了看部落兄弟旁边,胆怯的三个柔然女子,长叹一声。
    “斯坦旻男子汉大丈夫,不屑于与这些弱鸡计较,他日在战场上,定教柔然精锐知道厉害!”
    “本王满足你妹妹的愿望,每一个斯坦部落女人,都赏赐仙果,将来如何全靠她们自己,让你妹妹依芙带她们来吧。”
    转身走进帐篷,等待着斯坦部落的女人们,越到后面,进来的女人越麻木,甚至需要依芙亲手喂服体质果实。仙果不是万能的,身体和意识是人的两个部份,或许精神果实有些作用,没有足够的时间试验,本王很快就要离开这里。
    “斯坦依芙!”
    伸出手掌,掌心处力量敏捷和精神果实各五枚,有心嘱咐什么,又觉得苍白无力。“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若经我苦,未必有我善。”,开创道家学说、注重修心的庄子,早已经说明一切,就连儒家也提倡“以直报怨”,贵为仙师君王,依然没有资格要求旁人放下仇怨。
    “依芙,你哥哥斯坦旻是本王出生入死的兄弟,你就是我的妹妹,好好活下去,不开心的话,可以来长安城找我这位兄长。”
    斯坦依芙被我的话惊住了,神奇的仙师君王愿意把她当作妹妹,眼泪爬上脸庞。
    “依芙可以带她们一起去吗?”
    斯坦依芙艰难地蹦出一句话,在她心里,这些共同承受苦难的部落女人,份量很重。
    “当然可以,随时欢迎,到时候兄长给你介绍四位姐姐。”
    婉容和秀秀,经历更加凄惨,小青和伍慧曾经如在噩梦中,羯族人的凶残,相比柔然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离开斯坦部落,准备前往酒泉郡,三位柔然年轻女子展露出笑容,她们的伊人准备买回她们的阿娘,大概率布卡基会直接送出,过一阵子将奴籍更换为良籍,对这些亲卫来说,不是难事。“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老子《道德经》,诚不欺我!
    “臣马化宇叩见仙师君王!”
    隋国最初的拥趸之一,其他人已经是正二品以上的大员,就连韩文栋都已晋升三等将军,只剩马化宇顶着正四品郡守的官衔,安心待在酒泉郡,默默地干着实事,由武转文,现在称其文武双全不为过。
    “化宇,可愿换个地方,到长安城去?”
    “禀仙师君王,化宇还年轻,愿意在酒泉继续磨练。”
    三十出头的马化宇,有潜力成为三五年后的西域刺史,就不知他自己是否能意识到。
    “今年酒泉、敦煌两郡的棉花种植,有何安排?”
    “禀仙师君王,化宇估算昆莫运来酒泉的费用,在昆莫城纺出棉线,再运到肃州纺织成棉布更加划算,故而增加两郡棉花种植面积方面,保守了一些,只扩大了一倍。酒泉郡依照仙师君王的提议,在棉布纺织种类上下功夫,周敦、白素妍夫妇和刘君郎、黄道夫妇,如今能纺织出七八个品类棉布,熟练的纺织工匠,纺织一匹布的时间,缩短至四天。”
    放在现代,这些技术属于专利,可以躺着收钱,在这里不允许,技术必须推广出去,才能让更多的人受益。
    “紫亭煤炭运输保持畅通,敦煌城有了极大变化,新建不少砖瓦水泥房,成为过往客商的中转站,加上直属军家眷,城内人口已经过万。”
    马化宇不急不缓地说道。
    “会水县东北发现铜矿,储量不大,臣将采矿权开放于民间,按官价回收粗铜。”
    偏远的酒泉郡,朝廷若能统一铜钱的规制,这些粗铜不仅能制成铜器,还能制成铜钱就地流通,对当地的经济有好处。回到长安,应抓紧时间统一度量衡,制定铜钱规制,由司徒府监制,允许地方郡府制作铜钱,合理分配中央与地方铜钱分配比例。
    “去看看两对纺织夫妇。”
    这次来酒泉,主要是赏赐体质果实,两对夫妇都是满四十的人,身体状态不够好,隋国需要他们多活一些岁月。
    “臣已派人前去,仙师君王稍待。”
    坐下品茶,与马化宇闲聊。
    “化宇,西域的人文地理,你要多加关注,手下人也需要多加关注。西域迟早归入大隋版图,不仅需要当地官员,也需要朝廷派遣官员,凉州地理上近西域,出身于凉州的官员,出任西域最合适。”
    三五年后的事情,也宜早做打算,世上需要有心之人。
    “化宇明白,一定不辜负仙师君王的期望!”
    看来是真明白,否则官场白混了。
    两对纺织夫妇的气色,比上一次好了许多,五枚体质果实,再差的身体,鬼门关口也得驻足一阵。本王只是不放心,五枚不足以延寿,服用完十五枚果实,才能彻底安心。
    “化宇,你们每人五枚。”
    二十五枚果实出现在手掌上,废话不用多说,服用完后自会明白本王的好。五人也不忸怩,依次取了果实,感受服用后身体的变化。
    “下次再来,本王希望看到酒泉郡又能更进一步。”
    告辞五人,转眼来到姑臧,李昊重府邸;正月十四,早到了两天。
    “仙师君王,小人马上派人去通知刺史大人!”
    李昊重府邸,主结构是原张凉府邸的一个三进小院,增加了一个花园。自称小人的男子是李府的管家,紧张地站立一侧,两名年轻女佣反而神态轻松,大胆地搭言。
    “仙师君王,长安城真的没有太监宫女?像我们这样的也能伺候仙师君王?”
    “你们是什么样的?”
    “我叫柳儿,家里有些田地,帮不上大忙,只能出来做工挣钱,柳儿很勤快,李大人和夫人都很满意我。”
    “我叫小红,和柳儿一样,针线活计比柳儿好。”
    柳儿一身绿袄,小红一身红袄,说起自己的针线活,一脸自豪。
    “娘娘们身边的女佣和你们一样,针线活好,人勤快,本王身边嘛,需要会读书识字的。”
    “仙师君王,我们也会。”
    说完,两女哼起了“明月几时有”,曲调似模似样,很快被李昊重的声音打断。
    “臣李昊重叩见仙师君王!”
    “昊重,快起来,一年多没见,让本王好好瞧瞧你!”
    李昊重急匆匆赶来,最后一次见面在上邽城,现在瘦了,变黑了,文人的风采少了几分,身体依旧健壮,精神状态也很好。
    “昊重惭愧,凉州发展太慢,有负仙师君王期待!”
    “昊重,别瞎谦虚,凉州是何情形本王岂能不知。”
    李昊重是一个严于律己,一心为民的官员,凉州经历战争后人口有限,交通不便,短期内难以迅速发展起来。
    “凉州粮食自给自足,河西走廊畅通,马队运输繁荣,棉布推广至全州,本王很满意。”
    自谦的地方官员鼓励,自大的地方官员敲打,六十余万人口的凉州,地广人稀,只能一步一个脚印发展。
    “昊重,本王看了上报的名单,一位郡守五位县令,标准有些严苛,张掖郡普及教育做的不错,州兵整合入直属军,在西域的表现也很好,是不是应增加几人,鼓励一番。金城、天水、陇西和武都四郡,遭受战乱,人口骤降,百废待兴,如今能够安稳下来,不需要朝廷赈济,不可忽视地方官员之功。”
    仓库里有四千多枚体质果实,踏实做事者都有资格获得赏赐,达到激励的效果,无非先后之分。李昊重做为一州刺史,可以严于律己,尚需宽以待人,不能以要求自己的标准,要求郡县地方官员。能臣固然重要,实干之臣同样不可缺之,娟娟细流,终成沧海。凉州四十五个县,大部份从七品县令,管理人口不足万的小县,劳动力、资源匮乏,艰难程度丝毫不逊色管理人口好几万的大县。
    “昊重的疏忽,仙师君王,该如何补救?”
    “本次名单上的六位,马化宇和马立聃本王已经赏赐,其余四人在何处?”
    “禀仙师君王,其余四人已提前到达姑臧,恭候仙师君王驾临。”
    “明日上午于刺史府赏赐,今晚本王与昊重拟定增补人员,半月后本王再来一趟。”
    名单增补人员之一,凉州主理州尉姜充涣,原本是张凉军中将领,五十出头年纪,善于治军,爱护士兵。领军风格方面,行必有备,止必坚营,战必先谋,稳扎稳打;能和平解决的,决不诉诸武力,深悟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
    姜充涣在金城操练州兵,应对来自西都的羌人威胁,看了下地理位置,西都或许就是三维蓝星的西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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