驿站斥候的声音,在横贯驰道响起。
    布卡基离开长安城到现在,不到三个月时间,这家伙动作真快。此事司马府会处理,尚崇允通常晚膳后才来,大白天不会来桂宫打扰本王修炼。
    “禀仙师君王,中郎将布卡基,领三千骑占据昆莫城,车师国城主仰慕仙师君王,带城兵归降,请求允其前来长安,谒见仙师君王。”
    战报简略,言道车师国昆莫城主车望,乃车师国王之弟,闻仙师君王威名久矣。及至见到伊吾征讨使,伊布卡族长,羡慕不已;两人曾有一面之缘,年纪相仿,如今伊布卡年轻,车望壮年,状态差距太大。相谈之后,车望明白前因后果,毫不犹豫献出昆莫城,期待成为隋国一郡之地,更言道,规劝王兄归附隋国。
    看着贾绪、尚崇允二人,问道:
    “昆莫之事应当如何处理?”
    “仙师,可设伊吾郡,郡治昆莫,车望出任太守,伊布卡出任郡守;协调武卫将军李平成共同出兵,力争收复伊吾盆地。车师国王若降,可设置车师郡,郡治吐鲁番,郡守可由车师国王出任,太守另择合适人选。”
    贾绪进言道。
    “禀仙师君王,布卡基三千骑,只是前锋,武卫将军韩文栋,一定已调派人马,进驻昆莫一带,昆莫城不惧柔然人。稍待些日子,武卫将军李平成,或许有消息传来,仙师君王可根据情势,考虑是否亲临昆莫城。”
    尚崇允对直属军的实力非常自信,本王也打算看看,没有仙人术法,服用过果实的直属军,面对柔然人,究竟会如何。大年后本王会去一趟凉州,到时候提前几天,先去西域,返回时再去凉州。
    “行,那就先这样,有消息再禀报本王。”
    攻城略地对我来说完全没有吸引力,因为太容易,伤脑筋的是如何治理,将一地之民纳入管理范畴中,还必须让他们过得好。
    十二月二十四日上午,与娅的双修结束,和大伊、依依、晓晓一样,双修九次,进入炼气初期,比预计时间节省两天。最小的薇今天生辰,满十八岁,妻子们全部进入炼气初期,打算好好热闹一番。
    碧落阁,空旷的院子,古树上空,薇欢快地飞来飞去。今天答应薇,可以畅快一次,我双修替她补充灵气;小伊和薇,驭空一次长安城后,就老实许多。杂品灵根,吸纳灵气相当慢,空中爽够,打坐要两三天,她俩的性子,规规矩矩打坐两个时辰,就算尽力了。
    小伊中午刚过,就和娅到了,教驭空之术,珠子借给她玩。积雪的院子里,娅在古树枝丫旁来回穿梭,兴奋大喊,一改平时温柔,像瘦版的薇。
    “伊人、伊人,好多庭园,我看到大伊姐姐了!”
    娅越飞越高,从四五米到三十米高,兴奋地在珠子上喊叫。
    “娅,灵气空了会掉下来,小心哦!”
    大伊踩着炉鼎,从琉璎水榭飞来,相距很近。炉鼎有些丑,给大伊的时候,伤心好一阵,答应等灵气空了,双修替她补充一次灵气,还不断讲解炉鼎的好处,才安慰好她。
    晓晓的青竹最好看,颜色翠绿,别在腰间很符合她的形象,散发的绿意托住双足,缓缓飞来。晓晓的气质,就是出尘的仙子,淡淡的微笑,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清丽脱俗。
    依依最后到,还有婉容、秀秀、小青和伍慧,抱着本王的四个儿女,身后是桂宫后院做细活的女仆。
    囡囡站在雪地上,晃悠悠向我走来,嘴里嘟哝着“爹爹”两字,含糊不清。明年此时,儿女们就能够跑来跑去,喊着爹娘,欢乐又会增加许多,三个小的,现在还只能抱在怀里。
    “婉容,抱着孩子先进屋,外面太冷。”
    也不知道儿女们有没有灵根,多半没有,自己那时候最好的灵根,是下品火灵根。
    “依依,你也来玩玩!”
    小伊拿回珠子,就来寻依依,昨天依依尝试过驭空,现在看大家玩得欢,心痒难耐。小伊、依依和娅,三女都是水属性,水属性法器却只有一颗珠子,小伊能照顾两个妹妹的心情,心里轻松大半。家宅宁万事顺,后院女人虽多,相处却极为融洽,即使陪伴时间少,她们总能找到自己的娱乐方式。
    依依喜欢读书和吹笛子,笛声清亮悦耳,能成曲调,听得出来,私底下用过功。娅喜欢看戏听曲,嘴里时不时会哼上两句,蓝星的歌曲,我会哼给她听,两人水平半斤八两,倒也其乐融融。
    或许因为亲娘早故,大伊对中医书籍颇有兴趣,基本的药材都能识辨,炉鼎注定是她的。晓晓喜爱写字画画,多少受她妹妹欢欢的影响,欢欢喜画自然风景,尤其喜爱山水,看过她一幅小画,有些功底。
    小伊和薇,最喜爱设计内衣裤和睡衣裤,小伊受当初的影响。记得在昆莫城外,第一次替我缝制的就是内裤,还要走那套沾满血迹的睡衣裤,清洗干净后保存至今。现在桂宫的女子们,亵裤再也不是开裆裤,没有松紧带,造成的结果,比基尼样式最流行。内衣设计出很多种类,原本的内衣叫做两当,挡住胸部和腹部,后背袒露,系上一根或两根带子,抹胸和肚兜都没有出现。现在不仅有抹胸和肚兜,接近现代的胸罩也有,托住胸部,不至于太下坠,显露出女人曲线之美,不过少了钢圈。
    汉胡融合,三从四德尚未提倡,新鲜事物没有那么大阻力,是一个好时代。服装的多样性,能促进棉布的推广,促进多个行业的发展,乐见其成。
    “姐姐,生辰快乐!”
    薇的阿娘和妹妹茜茜来了,薇的阿娘准备了一件小礼物,带凤鸟的金簪子。哎!夫君很不称职,什么礼物都没有准备,实在是每日双修,本身又不注重这些,其她几女十八岁都没有准备,习惯成自然吧。
    “伊人,漂亮吗?”
    再野性的女人,依然爱美,不过很少能用到,薇喜欢扎长辫,一年盘发髻的次数屈指可数。
    “很美,画中的仙女。”
    直男式的言语,不开心的可不止薇一人,我是知趣的。
    “阿娘说,长安城最大的祥和金店做的,那里样式最多,金最好。”
    金最好可不一定,听贾绪说,本王的金砖,长安的金店换去不少,祥和金店名列其中。
    “你要喜欢,改天夫君陪你去逛。”
    “不要不要,伊人忙,丽姐姐陪着我就好,我们可以慢慢逛,长安城比伊人还熟悉。”
    六女之中,小伊和薇是长安通,大街小巷去过的地方最多;被嫌弃是好事,一大帮人逛长安街,没有那种逛街的味道。
    食几上的酒壶里是羊羔酒,马奶子酒我始终喝不惯,菊花酒太温柔,羊羔酒妻子们都喜欢。食几矮榻,条件好的地方通常的配置,百姓家会在炕头上,普通的食肆用桌椅板凳。四个儿女没有断奶,大伊四女不敢多喝,酒只有小半壶。
    “夫君家乡,十八岁才算成年,薇以后就是大人了,大家共敬她一杯!”
    年幼的儿女被女仆抱走哄觉,,婉容、秀秀四女一起入座,还有薇的阿娘和妹妹茜茜,人多图的就是热闹,薇喜闹不细静。
    “薇,你说两句。”
    “伊人、阿娘、姐姐妹妹们,我今天很开心,干!”
    话语简短,说完自己先干为敬,在座的没有文化人,虚头巴脑的客套话几乎不讲。让薇的阿娘说两句,伊斯坦璐儿,薇音译过来的,准不准确不知道,平时不会称呼其名。
    “仙师君王、诸位娘娘、四位姑娘,妾身谢大家照顾薇!”
    薇的阿娘多少有些场面话,眼中的感谢之情不是假的,众人提杯共饮,唯独茜茜在旁嘟哝。
    “阿娘,怎么不提我?”
    “阿娘有些紧张,待会你自己去敬阿姐。”
    感知敏锐连悄悄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食几上有点心干果,仆人提前分好后,端上来荤食,烤肉或烤肉排为主,配有佐料,除了胡椒面、花椒面和孜然,辣椒面是新增加的,很受欢迎。隋国的饮食习惯慢慢在变化,蒸煮烤之外,炒煎炸开始流行,猪羊油脂被用来制作肥皂,菜花油和花生油崭露头角,两种农作物早已存在,本王向司农府提了建议,自然会有人去做。
    牛油火锅曾经提过,兴起火锅热有难度,耕牛不能随便宰杀,无论黄牛还是水牛,都是耕地的好帮手。隋国有《耕牛律》,不能为了满足口腹之欲,逆势而行。等两三年,植物油产量提上去,种植辣椒的人更多,或许能闻到大街小巷的火锅味。
    薇的阿娘,晚宴半席时告辞离开,看面容年龄相差不大,论辈分就她一位长辈。
    茜茜最先醉倒,论酒量她谁都比不过,不是因为年纪小,而是其她人都服用过果实,身体素质不一样。
    娅哼上了歌曲《月亮代表我的心》。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耳熟能详的蓝星歌曲,私底下相处时,会哼唱给娅听,娅专门请了一位女乐师教她,哼唱出来比我的耐听。酒后的双眼含情脉脉,娅陶醉在自己的歌声中,看我的眼神充满柔情蜜意。娅是受宠的,家里有父母宠,弟弟恩霖长大了,会谦让她;本王陪伴的时间虽少,但向来是温柔的,从不动怒。
    “娅姐姐,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薇鼓着掌喊道,圆圆的脸蛋红红的,今晚她喝的最多。娅柔柔地看了我一眼,似乎还沉浸在歌声中,曲调却已哼唱出来,是《大海啊故乡》。
    “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海就是我故乡…”
    轻柔的声音响起,达不到上台表演的水平,高音部份唱不上去,在座诸女之中已是最优,家人小聚很适合。
    “伊人,大海可是海子?”
    一曲罢,旁边的晓晓问道,我摇摇头。
    “海子是湖泊,大海比你见过的最广阔的草原沙漠还宽广,比你见过的最大的平原还辽阔,世界的一大半都是大海。”
    “欢欢一定喜欢大海!”
    晓晓自言自语地说道。
    曲终总有人散时,抱着薇进入房内,大木桶内的热气腾腾,驱散冬夜的寒意,薇会记得她的十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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