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槊古放下绰板,握住了情郎的手,含情脉脉地凝视着他:“秦郎,咱们再合奏一曲好不好?”
    秦琪的魂魄早已被她那对深不见底的秋水摄走,怜爱地摩挲着她的柔荑。
    “好啊妹子!你想合奏哪一首?嗯…哥哥为你做一首词如何?”
    耶律槊古甜甜一笑,俏脸上浮现出两个精致的小酒窝。
    秦琪也柔柔一笑,俊脸上也挂起两个浅浅的小酒窝。
    张若谷拈须自得:“老哥哥,你看,他俩多有夫妻相!”
    方正的马太公受不了他的刺激,挥了挥手,背过身唏嘘不已。
    探知到爱郎心意的耶律槊古卖起了萌,她一脸哀怨地挨进了秦琪怀中。
    “好哥哥,奴爱煞了你!奴想一辈子做你的娘子!”
    秦琪看着她那哀怨的俏脸,想起她与她女儿的悲惨遭遇,心中涌起无限怜惜。
    他紧紧搂住耶律槊古:“妹子,哥哥我要你一辈子都平安喜乐,再也不要凄苦一生!”
    他嗅着玉人身上的幽香,思绪飘飞到了历史长河中。
    耶律槊古的坚强、萧观音的凄苦,让至情至性的他心恸不已。
    他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佳人,蹙起剑眉哼唱起来。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他怀中,耶律槊古娇躯陡然变得滚烫。她将螓首埋进爱郎胸口,一对藕臂紧紧环住爱郎强健的腰肢。
    “秦郎!这首词好美!奴…奴便是您心中那个她?”
    秦琪被这二次元萌妹子紧紧搂住,口鼻之中,均是这佳人幽香,胸前腰上,俱是她滚烫的体温,早已不知人间何处。
    “对!娘子!你就是我要找的她!”
    他与她四目相对,眼神交汇,两对唇重重吻在了一起。
    秦琪有些意乱情迷,竟然与她湿吻起来。
    俩老头儿偷偷回望一眼,张若谷促狭一笑。
    “老哥哥,如何?小乙若成了耶律宗真的便宜妹夫,有他居中斡旋,两国还会有战事?”
    马太公长长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坏老头儿:“张老弟,你懂不懂什么叫缺德!”
    见秦琪与契丹公主热烈拥吻,葛怀敏笑得发出了猪叫声。
    得嘞!俺老葛脑袋保住咯!
    契丹武士和侍女们虽已背过身,但这一切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刚才拔刀的武士们肠子都悔青了。
    完犊子咯!那宋人不会秋后算账吧?唉!这都啥事儿啊!
    庖厨中,任丽燕以手掩面,倚着墙角默默流泪,泪水自她指缝间疾速溢出。
    秦琪已经恢复了理智,但他怕耶律槊古伤心,只是与她的樱唇分开,却仍紧紧拥着她。
    完犊子了!燕子一会要哭死了!我怎么这么渣?等二次元萌妹子走后,我一定要好好补偿补偿她。
    他轻轻拍了拍怀中的玉人:“殿下,大庭广众之下,咱们这样有些失礼吧?”
    他终于回过神儿来了。
    大宋是开放不假,真定府更开放也不假,可也绝对没有开放到肆无忌惮亲亲抱抱的地步。
    好在这是在马太公家的院中。
    耶律槊古羞红着脸,埋在他怀中装鸵鸟。
    秦琪又懂了,她是在趁机占便宜加反击。
    他暗暗骂了一句:可恶的狗男女!
    这厮倒颇有自知之明。
    马太公背着身干咳了一嗓子:“小乙!去看看你媳妇儿!”
    这下,耶律槊古不好再继续赖下去,只好松开爱郎站直了身子。
    秦琪如蒙大赦般飞奔进厨房,含着热泪将蹲在墙角默默流泪的媳妇儿拽起。
    他用力搂住她,哽咽着道:“宝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都怪我一时没忍住!”
    这厮倒也有些担当。
    任丽燕不理他,只是默默流泪。
    秦琪头大如斗:偷情一时爽,后果悔断肠,如今我该如何收场?罢了,先哄得她不哭再说吧。
    他做事一向干脆利落,而且,任丽燕也清楚他是穿越者的真相。
    于是,他先将历史上耶律槊古、萧观音母女的悲惨遭遇讲述了出来。
    萧孝忠比耶律槊古大22岁,而且是个短命鬼。
    历史上,耶律槊古刚过26岁便守了寡,自此后她终身未嫁,大概43岁便去世。
    耶律槊古其实并非萧孝忠的第一任。
    她女儿萧观音…说及此处,秦琪悚然一惊。
    萧观音善于弹琵琶、精于填词…我要坚守底线,决不能胡来!
    他暗暗下定决心。
    听得入神的任丽燕止住流泪。
    “小乙哥,萧观音妾好像听说过,据说她后来因失德被废,此事内情到底如何?”
    秦琪暗暗松了口气:小祖宗,只要你不哭就好说。
    他摇了摇头:“此事真正原因,是耶律乙辛体察耶律洪基圣意所致!
    而究其根源,是萧孝穆和萧孝诚两支后人,对萧孝忠,也就是萧孝惠这一支后人萧观音的反击!”
    他这说书的都说得拗口不已,正要耐心解释,却见任丽燕恍然大悟。
    “妾懂了!只要除掉萧观音母子,他们这两支的萧氏女子便有可能生下太子!”
    秦琪只觉毛骨悚然。
    因为,这句话,暴露出了任丽燕宅斗小能手的本质。
    任丽燕唏嘘不已:“如此说来,耶律槊古母女还是挺可怜的!”
    秦琪黯然叹息:“是啊!萧孝忠与其兄萧孝穆一样,都是方正之人,也算得上耶律槊古的良人,可惜!”
    任丽燕似不经意道:“那你觉不觉得对不起萧孝忠?”
    秦琪摇摇头:“我没有对不起他!”
    任丽燕没有开口,只是凝视着他的眼睛。
    秦琪眼神清澈如故:“我只是同情耶律槊古而已,若有可能,将来我会设法将她女儿萧观音接到大宋。
    所以,我必须与她维持住良好关系。
    届时,我会认萧观音做义女,悉心教导她琴棋书画,再为她觅一个佳婿嫁出去。
    谁若敢欺负她,我就跟谁玩命!”
    他这句话说得杀气腾腾。
    任丽燕听明白了,秦小乙是萧观音的粉丝,他对耶律槊古是爱屋及乌。
    我竟然吃一个还未出生的小丫头的醋?
    她突然来了一句:“若有人欺负咱们的孩子呢?”
    秦琪颇罕见地说出一句霸气至极的话。
    “我灭他全家!就算是官家的孩子,我也要狠狠揍他一顿!燕子,你也一样!谁也不能欺负你!”
    他挠了挠头,弱弱地补充了一句:“要是我娘欺负你,你就欺负她儿子出气好了。”
    任丽燕噗嗤一笑:“那咱们就说定了!”
    秦琪看得两眼再次发直:“宝儿,你笑起来真好看!”
    任丽燕虽然不再吃醋,但仍不愿轻易放过他,她指了指玻璃窗外。
    “你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那个娘子,你准备怎么办?”
    秦琪擦了擦额头冷汗:“他官人是北府宰相,又对她皇兄耶律宗真忠心耿耿,但凡她不傻,也不可能对我纠缠不休。”
    理智来看,他的想法没错,但他这个技术宅加居家好男人,明显太不懂女人心。
    任丽燕哂笑:“呆子!你不懂妇人!她既然心里有了你,一定会对你念念不忘。”
    秦琪明显不信:“宝儿,她是契丹公主,她总要为她皇兄考虑吧?而且你别忘了,萧耨斤很快就要作妖。”
    在他看来,耶律槊古做为她皇兄和萧孝惠,也就是萧孝忠之间的润滑剂,努力维持住萧孝忠对其皇兄的忠诚度,才是最重要的。
    他前世没少和官员们打交道,因此,他的想法一点儿没错。
    然而还是那句话,他太不懂女人心。
    任丽燕不愿再和他抬杠,只是淡淡道:“那耶律槊古应如何自处?”
    秦琪不假思索:“当然是维护她皇兄!这样对谁都有好处!萧孝忠难受归难受,但也能想通。”
    任丽燕懂了:我男人真耿直!好吧,至少他肯定不会出轨。
    她原谅了这个钢铁直男,用力抱了他一下,便走向了案板。
    秦琪彻底松了口气。他已决定,等送走耶律槊古这个小祖宗后,便一心一意对待这善解人意的好媳妇。
    他帮任丽燕端起饭食,招呼众人用饭。
    任丽燕的手艺…都不足以用中规中矩来形容,人家毕竟是被秦琪宠坏的女人。
    俩老头儿不敢再让秦琪表现,暗暗咬牙,吃起了这对于被秦琪养刁了的他们而言,有些难吃的午饭。
    当然,对于身处美食荒漠的契丹众人,这顿饭还是极为美味的。
    毕竟任丽燕加了酱油和昆布粉。
    耶律槊古偷偷看了许多眼爱郎,突然开口:“两位老大人,吃过饭后,妾想去府城的丛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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