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正准备翻页,忽然面前的资料被拿走。
    转头,目光一抬,她腾地站起:“陆总。”
    陆丰延低头翻看了几页:“这个项目是两年前搁浅的,你感兴趣?”
    “是瑟琳娜安排的,让我重新把这个项目做分析。”
    “用这个项目考察新人倒也无可厚非,虽然暂停投资,但也不代表永远没有机会。”陆丰延合上资料,抬头时才发现纪然竟站的离他好几步远。
    再看她恭敬疏离的样子,脸上就差写上“陆总勿近”几个字。
    “你……”
    “老大,你在这呢,还以为你走了,我说我去个洗手间回来,怎么办公室没找见你人。”
    陆丰延正要开口,就被身后过来的赵凯打断。
    “哟,纪然,还没下班呢?第一天就加班,真是咱们公司新员工的楷模。”看到纪然也在,赵凯夸赞了一句。
    只是这句夸赞,让被夸奖的人觉得有点起鸡皮疙瘩。
    “纪然,时间也差不多了,工作不是一天就能干完的,该吃饭还是要吃饭。”赵凯看看表。
    “谢谢赵总,我也正准备下班。”
    陆丰延把资料递还给她:“那就跟我们一起去吃饭。”
    纪然没有往前挪一步,隔着椅子伸长胳膊接了过来,“不用了,谢谢陆总,我回家吃就好,不打扰你们。”
    还真是避他远之,陆丰延眼底闪过一丝考究,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能让她这般。
    “没什么打不打扰的,我跟陆总已经谈完工作,就是吃个晚饭,纪然,别轻易拒绝两个老板对你的关怀。”赵凯摆摆手:“走走走,别客气!”
    纪然还想再说点什么,但两位老板已经转身就往门外走,她只好赶紧收拾快速跟上。
    下了公司地库停车场,赵凯指了指另一个方向:“我车停在那边,老大,你前面开,我后面跟着,还是那个老地方,怎么样?”
    陆丰延点头,自己的车正好停在面前不远的地方,两步就到。
    纪然下意识跟着赵凯,打算坐赵凯的车。
    “纪然,我车上放了些东西,不宽敞,你不好坐,你就坐陆总的车吧。”
    脚步生生停下,赵凯冲她笑了笑,没再管她。
    “上车。”
    陆丰延已经上车,降下副驾的车窗,稍稍侧头看她。
    纪然只能走到后座,刚要拉开车门,就听车里的人又说了句:“你是把我当司机了?坐前面。”
    她转身又走到前面拉开副驾室的门坐了进去。
    车内温度刚刚好,很舒服,等她扣好安全带,陆丰延才发动车,缓缓开出地库。
    音乐声不大,有点安静,纪然最怕这种无人说话的尴尬时刻,于是较劲脑汁地问了一句:“韩特助怎么不在?”
    “韩彬有事请了假。”陆丰延一直目视前方,偶尔看看两边的倒后镜注意车辆,“自己开开也挺好。”
    纪然点头“哦”了一声,又变得无话。
    “想要了解一个项目,并不是只看数据和资料。”听到陆丰延又忽然开口,而且似有指点的意思,纪然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仔细听。
    余光察觉到她的变化,陆丰延唇角挑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实地考察。”
    完了?
    纪然等了半天,不再见他开口。
    这时,陆丰延将车已经拐到了一条热闹的街口,在路旁的车位上停下。
    两人下车,赵凯的车也正好紧挨在后面停下。
    纪然打量着四周,这里似乎是个夜市,烧烤,火锅,还有其他小吃,每家门口都摆着桌椅,人不算少,吆喝声,笑声,还有玻璃杯相互碰撞的声音,一派浓重的市井烟火气。
    她本跟在两人身后,陆丰延却不动声色地把她拉到自己的里侧。
    “哎哟,两位大忙人,你们怎么有空来了?”
    纪然跟着他们走到一家烧烤店,找了个位置坐下,老板眼尖,拿着单子就走了过来。
    “还不是想你的手艺了。”赵凯说道,“还是按照老样子上。”
    老板看到这次他们多带了一个,笑眯眯的问:“小姑娘呢,想吃点什么?”
    别说,一进这夜市摊,浓浓的烤肉香味还真勾起她的馋虫。
    “老板,烤蚕蛹,烤脑花有吗?”纪然问道。
    在场的三人一听,有些惊讶。
    老板往单子上记着:“嚯,小姑娘口味可以,会吃,来我们这都是大老爷们儿点这些,很少有小姑娘爱吃,等着,一会儿就来。”
    陆丰延看着纪然,“你……爱吃这些?”
    不光是陆丰延不可思议,就连赵凯也好奇讶异。
    “以前上学的时候,后门有几家烧烤,烤这些烤的很好吃,所以就喜欢上。”纪然看着他俩的眼神,“你们,不喜欢吃吗?”
    “那些太难入口,”赵凯摇头:“没想到,你还是这样的纪然。”
    说着话,烤好的东西已经送了过来,顺道还给他们拿了几瓶啤酒和三个扎啤杯。
    “放下两个杯子就行。”陆丰延对服务员说了一句:“再拿一瓶奶,常温。”
    奶?
    纪然和赵凯对视一眼。
    “这个地方基本都是酒水,没有什么鲜榨果汁。”陆丰延转头就对她说道。
    “老大,你是把纪然当女儿了吧,啤酒都不让喝?”
    赵凯刚说完,陆丰延一个犀利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吓得他赶紧闭嘴。
    “女孩子在外,酒这个东西能不沾就不沾。”陆丰延有些严肃。
    那你叫我来吃什么夜市?吃夜市不得喝点啤酒?
    看着面前已经放好的瓶装牛奶,纪然无奈,烧烤配牛奶,这是什么“神仙”绝配?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吧?
    酒过三巡,饭过一轮,纪然在赵凯和陆丰延身上来回打量。
    陆丰延看到她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想说什么就说。”
    “陆总,你们经常来这里吃饭?”
    看到烧烤店老板与他们这么熟络的样子,自然不是只来过几回,可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怕是没几个会在这种市井地方吃饭,别人不说,自己的哥哥至少不会。
    况且陆丰延可是三大集团之首的总裁,在她的想象中,就算不是顿顿红酒,那也得是在高档餐厅吃烤鹅肝,阿尔马斯鱼子酱什么的。
    陆丰延猜到她的意思,笑了:“这会儿,又把我当偶像剧或者言情小说里的霸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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