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身子骨安康,一直身体好好的老娘忽然得了重病,蓦然离世。一家人悲痛欲绝,泪如雨下,只好把老娘安葬了。
    老娘安葬后,头三七还没过,他还没从死去亲人的痛苦中走出来,又出事了。他买东西回来的路上,忽然被一个拖拉机撞了,真是祸不单行。
    诡异的是,他明明在路上看到拖拉机在后面离自己很远,他还特意躲到路边,还是被撞了。
    那个拖拉机司机是个小伙子,吓得快哭了,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得好好的就把他给撞了。
    当时,他浑身是血,脑袋像个血葫芦,疼痛难忍,小伙子给他送到医院,好在只是重伤,但没有生命危险,脑袋缝了四针,右腿骨折。
    拖拉机司机的父母给付了医药费,还买了一些营养品,父亲把小伙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那个小伙子很是委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
    他出院后,在家里躺着养伤,房漏又遇连夜雨,他刚出院不到一个月,他老婆好好的忽然有病了,浑身哪都疼,去医院也检查不出来什么,每天晚上疼的厉害,只好吃去痛片挺着。
    有一天,因为疼痛,她简单做点饭就躺下了。
    过了会,王大头忽然发现今晚吃晚饭,没有看到小儿子小虎,老大老二狼吞虎咽的,吃的正香。
    小虎虽最小,可最顽皮了,正是猫狗都不待见的年龄,三个孩子就他顽劣的很,比两个哥哥都顽劣,总是出去和村里那些孩子疯,不按时回家吃饭是常事,两口子都习以为常了。
    可今天已经这么晚了,他还没回来,他心里隐隐不安,训斥老大老二,就知道自己回来吃饭,弟弟呢?
    老大委屈的说他们下午在街里玩,后来,村里几个半大孩子说太热了,要去河里洗澡,老大老二不敢去,怕回家挨揍,可小虎跟他们跑了,怎么叫也不回来。
    王大头气的用指头戳老大,怪他没看好弟弟,叫老婆张秀芝出去寻找。
    他老婆只好硬挺着出去寻找,出了门,河东狮吼,孩子虽顽皮,平时总是和小伙伴们去野外疯玩,尤其是放暑假时,去野外捉蚂蚱,捉蜻蜓,捉鱼,去河里洗澡,可一到傍晚时分,就会在街门口玩,不会走远了,可今天真是怪了。
    找了好久没有动静,他老婆气的骂骂咧咧的,说他几天不挨收拾,皮子又紧了,运好气等他回家好好收拾他。
    上次把笤帚都打没毛了,他还是野性不改,到饭点不回家吃饭,非要大人出去喊才回家,数他小,还数他最难管了。
    秀芝正运气呢,可她回到家里,屁股还没等坐热乎,有村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来告诉他们,他们的小儿子淹死了。
    两口子傻了,不敢相信,张秀芝踉跄着到岸边,孩子已经被人捞出来了,已经死了。
    秀芝凄厉的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死去活来的,泪水鼻涕成河。
    王大头知道后,悲痛欲绝,心如刀割,用皮带把老大狠狠打了一顿,责怪他没有看好弟弟。嘱咐他不要下水,那个大河每年都会淹死人,据说河里有淹死鬼找替身。
    老大是个刚刚十岁的孩子,疼痛难忍,委屈的大哭起来。
    两口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只好把孩子埋了。
    接下来,两口子再不敢大意,把两个孩子看得死死的,放了暑假,也不让去野外了。
    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他越想越纳闷,他的亲戚让他找我们看看,他因为和我有过节,一直不好意思过来,可他每一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
    家里都这样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他伤愈后,厚着脸皮过来找我们过去看看。
    王大头说完,很有诚意的拿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十块钱放在桌上,讨好的看我一眼。
    这个时候,我忽然又恨不起来他了,心里怪怪的,说不出来是什么心情。
    师父让我带着 黄布包,跟着王大头来到他家,虽是个翻盖的新房,可院子里荒草丛生,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可不耽误玩耍,在院里疯玩。
    进入屋里,屋里造的皮儿片儿的,又脏又乱,苍蝇横飞,轰都都轰不走,他的老婆张秀芝目光呆滞,坐在门口凳子上,呆呆看着院子里玩的满脸大汗的两个儿子,嘴里神神叨叨的,看到我们,她犹如没有看到我们一样。
    王大头歉意的告诉我们,自从小儿子死了,他老婆就变得不正常了,疯疯癫癫的。
    我望着这一切,心里感叹,记得以前,他老婆是个很干净的婆娘,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一棵杂草没有,三个孩子虽穿戴破旧,可也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看来,家里要是不顺,连生气都少了。
    师父拿出罗盘,在他家房子四周转了一圈,来到堂屋时 ,突然发现,手里的罗盘颤动起来,罗盘所指的方向也混乱起来。
    师父目光如炬的看着房子主梁,片刻后,停下来,进去,拿起王大头放在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告诉他,有人在他房里下了镇物,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
    一直默默看着的我心里想着,还用问吗?像他这种人,肯定得罪很多人。
    王大头挠挠头,挂满肥肉的嘴角轻轻抖动,忽然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
    我心里忍不住笑,这小子该不会怀疑我吧,我轻哼了声。
    他又看着师父说:“您老也不是不知道我,年轻时,就喜欢逞强,打架斗殴的事情可没少干,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我也不知道,可最近我可老实多了,没跟人发生过矛盾,谁害我,我也不知道,他怔怔看着师父。
    师父让他再好好想想。
    王大头低头想想,忽然一拍大腿说:“我想起来了,我搬家那天,邻居指着我骂,让我以后小心点,现在想想,会不会是这个王八羔子。”
    师父没有说话,沉思片刻后,问他,他修房子时,有没有和木匠发生过矛盾?
    王大头想都没想的摇摇头,他说他请的木匠是本村的,知根知底的,手艺高,因为是一个村的,要钱不高,做活又认真仔细,自己虽不富裕,可自己不是吝啬的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们,大家都很满意。
    完工后,工钱一分不差,而且,还杀鸡宰羊的招待他们吃了一顿。双方皆大欢喜,他们不可能陷害他。
    更何况,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没有理由害他。
    那会是谁害你呢?师父似乎问他,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这个时候,我坐不住了,站起来说,“你平时仗着兄弟三个经常欺负人,作恶多端,这都是你自己作孽的恶果,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家人,因为仇人太多,到现在,你自己都不知道谁会害你了。以后,可不要再欺负老实人了。”
    王大头被我抢白的脸一会白,一会红的,很是尴尬。
    师父不满的看我一眼,我赶紧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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