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疟疾!他们肯定得了疟疾!景城那边有几百个魔都知青得了疟疾!”
    一听有人得了疟疾,蜀都知青立马远离了魔都知青。
    与此同时,大部分魔都知青,又远离了那五个冷得浑身颤抖的魔都知青。
    张和平看着战备公路上的三群人,对旁边的人笑道:“你们说说看,那几个打摆子的知青,是不是得了疟疾?”
    “院长,他们过来了,我们要不要把他们撵走?免得传染镇上居民。”
    听到这话,张和平忍不住瞅了一眼刚才说话的年轻人。
    特么的,老子刚才在课堂上用中、傣双语讲解疟疾的传染方式,结果这小子当了耳旁风!
    “小黄,我们是医生,如果我们都放弃病人了,病人该怎么办?”白医生试图纠正这个年轻人的思想。
    姓黄的小伙,理所当然的说道:“像麻风病一样,把他们撵去索罗河。”
    “这附近有麻风病吗?”张和平疑惑问道。
    “有!”白医生苦涩道:“西北边的大山里,有十几个麻风村,哎……”
    “谁知道那边的路,给我画张地图,我改天去看看。”张和平随口说道,心中却在想,出去鬼混的理由有了。
    “院长,那可是麻风病!”
    “我知道!”张和平点头说道:“能通过唾液传播的传染病,改天我再给你们讲这个病,今天先说疟疾。”
    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蜀都知青已经跑了,大部分魔都知青还杵在战备公路上,看着南腊镇卫生院的竹制大门楼下,那5个背靠背蜷缩打摆子的魔都男知青。
    “院长,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万一是疟疾怎么办?”
    “院长刚才说过,疟疾主要是通过雌性按蚊传播,然后是血液传染,以及母婴传染,我们只要戴好手套、口罩,防止血液传染就行了。”
    “风寒感冒也可能引起打冷颤,不能因为害怕疟疾传染,就对打冷颤的病人弃之不顾。”
    ……
    14个学医的临时工商量了一阵,有两人没敢去大门,其他人包括白云都戴着口罩过去询问情况了。
    而张和平依旧盘坐在二楼露台上,看着众人的反应。
    愿不愿学医,愿不愿给病人看病,那得看他们各自的意愿,张和平不想强求,反正他只需要培养两个医生守卫生院,让他能抽身出去浪里个浪。
    “院长,经过问诊,他们反复打了三次冷颤,都是隔一天才打冷颤,跟你说的间日疟、卵形疟症状有些像。”
    张和平看着这群跑过来汇报的临时工,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们现在都冷成狗了,你们就没想过,给他们生一堆火取暖?”
    “另外,问他们要不要在我们这看病,不看病就别多问。”
    “咱们开医院的,就跟开棺材铺的一样,不能主动开口揽生意,容易招人骂晦气。所以,从古至今都是求医问药。”
    张和平说完,这些难得遇到病人的临时工,又散了出去,生火堆,揽生意,夸赞张院长有多厉害云云。
    可惜,那5个魔都知青缓过劲来后,就摇头离开了竹制门楼,没有相信张和平与其他年轻人,准备在路边拦车去景城看病。
    “小张,能确认那5个知青得了疟疾吗?”赵主任站在门诊楼门口,凝重问道。
    他从知青打架时,就过来了,只是侄女拦着没让他去公路劝架,倒是把疟疾一事听了个完整。
    “八九不离十,你可以打电话跟景城刀主任求援,要些杀蚊虫的药。”张和平皱眉道:“现在是雨季,那些按蚊幼虫怕是不好控制了。”
    “不好控制,也得控制!东部很多省份也爆发了疟疾!”赵主任有些烦闷地走了。
    “继续上课!”张和平喊了一声,回了门诊楼。
    既然那些魔都知青不相信他们卫生院,那就不用管他们了。
    张和平自觉不是圣人,更不会被什么医德束缚,只求心情顺畅。
    就目前来说,南腊镇人少,民风淳朴,全镇老少加起来,都没有张和平一个人的心眼多。
    “刚才讲了青蒿与黄花蒿的药效区别,现在说一说它们的外形区别。”
    “青蒿与黄花蒿都是菊科植物,叶片都是椭圆形,只能从花朵大小分辨,黄花蒿的花像小球,直径约2毫米;青蒿的花是半球形,直径约4毫米。”
    “课后作业,寻找黄花蒿。”
    “现在说一说‘青蒿一握’中的‘握’字,这一握,是握成拳头这么点,还是抓一大把握在手中?”
    ……
    张和平一边解释古方,一边观察众人的学习态度。
    他在开始教学前,给他们16个临时工都发了一个红皮笔记本,以及一支钢笔。
    张和平没收他们的拜师礼,反而给他们开工资,还送这送那的,打的猎物也没有吝啬给他们吃。
    可以说,张和平对他们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即便如此,还是有几个人读望天书,笔记本上一个字都没写。
    这就是命!
    时间悄然来到9月,张和平在选定猫哆哩岩鼓、哨多哩依树为医生后,就借口探访麻风村,寻求医疗援助,离开了南腊镇卫生院,去港岛鬼混去了。
    南腊镇卫生院虽然没了院长,工作却还是一板一眼的在开展。
    这不,9月1号这天,会计赵红梅又跟着她叔叔赵主任,去了景城。
    赵主任是去刀主任那里哭穷要资源的,会计赵红梅还是去景城老爷局要编制,尽管希望渺茫,但必须得去啊!
    管医疗的景城老爷局,一直以南腊镇人口少为由,拒绝增加医生编制,更拒绝配置炊事员、会计。
    赵红梅从5月开始,就在跑他们4个的编制了;这不仅是卫生院的事,还是她自己的事,关系着她的未来。
    这几个月跟着学医,赵红梅很清楚他们的张院长有多厉害,不仅一个人出钱出力顶起了南腊镇卫生院,还手把手的教出了8个厉害的年轻医生去走村串寨。
    按白医生说的,张院长的医术那么好,迟早会去大城市的。
    如果张院长走了,谁给她赵红梅发工资?
    赵红梅在老爷局等了一天,才等到开完会的领导,结果被对方很不耐烦的推倒在地。
    赵红梅很是委屈,她从小到大虽然长在乡下,却从未遭遇过这样粗暴的对待。
    她被不知名的老奶奶扶起后,语带哭腔的说道:“你们果然都是大老爷,从5月开会到现在,一件实事不做,就知道研究疟疾。疟疾那么简单的病,你们都不会治,还当什么领导。”
    赵红梅抹着眼泪走了,留下一群愕然的大老爷和医生。
    疟疾是简单的病吗?
    至少在这一天之前,不是!
    1970年9月1日,周二云都日报,再次大篇幅、额外增加报纸页数,报道三十六篇日记体稿件,以及三十六张配套的照片。
    其中两篇,最引人瞩目。
    8月8号,周六,大雨。
    我带着我们卫生院的6名临时工,以及2名依旧坚持学医的猫哆哩,来到了边境线上的老涛寨,听说这里有人感染了疟疾……
    8月26号,周三,大雨。
    经过一番考试、答辩,猫哆哩岩鼓、哨多哩依树以两、三分的微弱优势胜出,得以继续留在卫生院当临时工。
    看着另外6名被淘汰后,依旧愿意跟着我学医的年轻人,我很是无奈,我的积蓄不多了,无法支撑这么多临时工的工资,我得出去找朋友想想办法。
    哎……这边的老爷局里都是大老爷!
    我们镇卫生院就2个编制,跟那些大老爷申请增加4个编制服务周边几十个村寨,他们都不批,真想让他们跟着我们去走村串寨,看看这里有多难。
    临走时,我还得去索罗河的麻风村看看,听说那边有很多麻风病人。
    现在是新社会,怎么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令人不适的麻风病人大合照】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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