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面,赫然是一截血淋淋的手指!
    昏暗的珠光下,泛着青紫色的光芒,淡淡血腥味袭来,让徐茂才如坠冰窖。
    因为,他看到了手指上的玉扳指。
    这枚玉扳指,是他前不久刚给父亲大人送过去的寿礼!
    这是父亲大人的手指。
    “这位将军,本官实在不知道父亲大人怎么得罪了将军,何至于此啊!”徐茂才声音都在颤抖。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父亲大人怎么会被人剁了手指头?
    莫非父亲大人在老家,又借着他的势,强占风韵犹存的小娘子?
    “不是你老子。”那人淡淡开口,指了指盒子里面的手指。
    “你得罪了琅琊学院的周先生,主人生气,让末将绑了你家老子,这个,只是警告。”
    “三日内,不管你是求也好,跪也好,只要周先生原谅你,主人便把你家老子放回来。”
    “不然的话……”
    “每耽误一日,末将就砍掉你老子的一根手指,手指砍完,就砍脚趾,脚趾若砍完,那本将只能割你老子的肉了。”
    那人语气平淡,似乎将徐茂才老子千刀万剐,对他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显然他早就见惯了生死,杀人如麻。
    “又……又是……周先生?”
    徐茂才难以置信。
    怎么又是周玄啊?
    之前那位俊俏少年郎他还没有弄清楚来历,现在又出了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将军。
    周玄到底什么来头?
    “不知这位将军,该如何称呼?”
    徐茂才暗想,这次应该不是密侦司吧?
    还能比密侦司的来头更大?
    “主人,张二河。”
    “嘶!”
    徐茂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满脸惊骇。
    大周唯一的异姓王,河西王张二河?
    这位可要比密侦司来头更大。
    密侦司直属周帝,朝廷百官唯恐避之不及,可河西王张二河不一样。
    张家是河西的世家,而且还支援过当今周帝起兵,圣上亲封唯一异姓王,区区密侦司,张二河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没想到,除了密侦司,河西王张二河竟然也是周玄的后台?
    他不就是个教书先生吗?
    “原来将军也是军旅之人。”
    徐茂才此时只能套近乎,看了眼旁边的陈家军将官,“下官长子任职陈家军,与将军也算有所渊源,还望将军看在陈家军的面子上,莫要为难家父啊。”
    眼下徐茂才只能寄希望于这些陈家军是来撑场面的。
    万一,儿子提前知道了消息,特地派人来救呢?
    虽然可能性很小。
    “听这意思,你们是来给徐茂才站场子是吗?”
    杵剑那人淡淡开口,“虽然主人敬重陈显老将军的为人,可你们若非要护着徐茂才,末将也讲不了情面了。”
    “将军误会了。徐茂才的儿子就只是陈家军小小的粮草官而已。哪里值得陈老将军费心。”
    陈家军领将转过头,盯着徐茂才,“我也把话说明白吧。陈老将军知道你这狗官惹了琅琊书院的周先生,很生气。已经给了你儿子十个耳光。”
    “陈老将军脾气火爆,一天。他老人家只给你一天时间,你当着整个庐州百姓的面,给周先生下跪求饶,就当给周先生赔罪了。若不然下次上门,末将就只能带着你儿子的人头了。”
    什么!
    泼天大祸啊!
    徐茂才在心里绝望地嘶喊!
    怎么陈家军也是来替周玄鸣不平的啊!
    而且比河西王开出来的条件更狠。
    徐茂才原本以为周玄就是个教书先生,没什么背景,可现在看来,他背后随便拎出一个大人物,那都是徐茂才惹不起的存在。
    密侦司,陈显,河西王……
    徐茂才心里默念着这几个名字,瑟瑟发抖。
    他到底干了多蠢的事情,竟然去招惹周玄……
    “话已经带到了。我们告辞了。”
    几人带着人,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他们连正眼都没瞧过徐茂才,仿佛徐茂才在他们眼里,就是个蝼蚁而已。
    徐茂才瘫坐在地上,欲哭无泪。
    咋办,咋办……
    岳父,儿子,老子,都被人抓走了。
    他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难不成下一次是他夫人,外室?
    他不敢想了。
    不行,必须尽快按照这些人说的做才行。
    可一想到这些人开出来的条件……
    当着庐州百姓的面,给周玄下跪…
    那他这个庐州府尹,那还有脸面当这个父母官?
    先去找周玄吧。
    周玄人好,指不定能原谅他,给他求情呢?
    徐茂才决定了,只要周玄原谅他,以后,他会把周玄当亲爹供起来,不是,亲爷爷也行。
    徐茂才连夜又去了琅琊学院的门口。
    “府尹大人,恩师说了,他跟你无话可说,你还是不要再来了。”
    守夜的顾城见到徐茂才,皱着眉,很不耐烦。
    这狗官,怎么又来了?
    这一次,他还想搞什么鬼!
    “顾兄弟,顾大哥,我叫您顾爷爷……”
    徐茂才满脸哀求,“求求您,给通传一声,就让周先生见我一面吧,一面就好,我把话说话,立马就走,绝不打扰先生的时间。”
    “今日学院事多,而且夜已经深了,恩师不见客。府尹大人请回了。”
    顾城下了逐客令。
    这狗官八成又要来敲诈勒索,此等俗务,万万不能再打扰了恩师的清净。
    “我给您跪下了,这可是要命的大事,顾爷爷……”
    徐茂才绝望了,直接扑通一声跪在了当场。
    咣当!
    回应他的,是顾城重重的关门声。
    “呜……啊!”
    徐茂才在门口委屈地大哭了起来,声音很大,跟号丧一样。
    顾城挑了挑眉,嘟囔了一句,“真是个唯利是图的狗官,不就是敲诈不了几个银钱吗?至于哭成这样?跟死了老子娘一样。”
    徐茂才此时心中绝望嘶喊:不光要死老子娘,连儿子都要死呐!
    他不就是盯上了陆家跟周玄手里那点儿银钱吗?
    至于吗?
    又是抓人,又是剁手的。
    还让他一个堂堂的一州府尹跪在书院面前。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除了委屈,还有绝望……
    周玄要是再不见他,他就要见到儿子跟老子的尸首了。
    跪吧!
    反正早晚都要跪!
    这个脸,丢大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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