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在这里等着的人就是克莱拉,她现在的样子不同于寻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穿着一身法师袍,可是身上去没有带着法杖等施法道具。
    变化更大的却是她的脸上的神采,当初在铺子里克莱拉带着一股慵懒的气质,就像是从大城市回到乡下休憩的邻家大姐姐一样。在与现在她的状态比较,克莱拉多了一份锋芒毕露,多了一股肃杀之气。
    跟着克莱拉一起来的是月流萤,今天晚上她穿着一身雪白的衣服,站在夜色中很显眼。不过寻记得这件衣服月流萤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会穿……
    “你怎么也跟着来了?还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我可是担心你才出来的。”月流萤连忙走过来。
    “对付这些杂鱼,我还是没有问题的。”寻撇了撇嘴,接着也不管月流萤了,他将漂浮在空中的拜伦放下来,这个时候克莱拉也走了上来。
    “他还活着吗?”克莱拉问到,寻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不仅仅有着仇恨,还有着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还剩最后一口气,你还有什么要对他说的吗?”寻一边说着,一边解开拜伦的冰封,被冻结的拜伦胸口有了起伏,随后勉力睁开了眼睛。看见了寻,也看见了克莱拉,他想要施展法术却发现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精神力,他明白过来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克莱拉没有说话,她蹲下身仔细端详着拜伦。
    “你是谁?”他认不得靠近自己的这个女人,只是眉宇间有些熟悉。接着他将焦点落在了寻身上:“我承认是你赢了,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我只不过是完成一场交易而已。”寻耸了耸肩,向后退了几步。
    拜伦再次将目光落在克莱拉身上,他并不认识这个女人,甚至未曾谋面,可是他却觉得这个女人他有种熟悉的感觉。
    “拜伦,你还记得二十多年前有位叫希拉瑞莉的女孩吗?她曾经是你众多碌碌无为的学生之一。”
    拜伦看起来对克莱拉所说的那个人名没有一点印象了,他只是再次重复的问到:“你到底是谁?”
    克莱拉站起身,俯视着拜伦,慢慢的说到:“二十多年前的冬天,从你庄园的废水通道里逃出来一名伤痕累累的女子,在流落地上明珠街头的时候,被巡警丢了出去。”克莱拉没有回答他,只是自顾自的讲述,“幸好,她在饥寒交迫中得到了好心人的施舍,并没有冻死在街头,然而她依然坚持不下去了,因为她怀孕了,必须要生下她的孩子。所以她来到了一个废弃的公园,也就是这里。”夜色下,寻仿佛在朦胧的月光中看见了一位蹒跚的母亲,衣衫褴褛,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寸是干净的,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凛冽的寒风撕裂,血液混合在身上的污物上,冻结成一块。
    “她生下了她的孩子,然而……”克莱拉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然后她死在了这里,在冬天最寒冷的时候。可是她的孩子活了下来,被生活在这座城市中最底层的人捡了回去。”
    “你就是被那个女人生下来?”拜伦问到。
    “没错,我活下来了,我替我母亲活下来了,现在我替我母亲来向你报仇了,父亲!”克莱拉将眼角的晶莹逝去,脸庞上只留下坚毅。
    “从踏上地上明珠的那天开始就在一点点调查,收集你的一切信息,十多年快二十年了,恐怕你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些习惯和隐秘我都一一牢记在脑海中。这么多年,我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天。”她这样说着,可是脸上却丝毫看不见欣喜。
    “就为了一个臭女人,你就要做到这个地步?!”
    克莱拉一脚踢在他大腿上,整条腿瞬间崩碎,寻虽然将他解除了冰封,但是他的肉体已经彻底冻的脆硬了,稍一用力就会崩掉。然而拜伦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他甚至连身体的存在都感觉不到了。
    “喂,小心点,他现在的状态可经不起你折腾。”
    克莱拉没有理会寻的提醒。
    “你没有资格说她,一想到我身体流淌着的鲜血有一半来自于你,都恶心的发吐!”
    “那还真是抱歉,那么你现在是想要干什么?报复吗?动手啊!”拜伦刺激着克莱拉,“还是说你想要我给你的母亲忏悔?我只是遗憾没有第一时间杀掉她,要不然怎么会有你这个杂碎!”
    克莱拉握紧了拳头,眼神中露出凶光。
    “你以为你真的能够替你母亲报仇?你也不过是舔别人的下半身,祈求别人帮你而已。你又有什么本事?和你的母亲一样,只能像废物一样蜷缩在阴暗角落,成为这个世界最底层的臭虫。”拜伦脸上露出戏谑的笑容,“哦,对了,你就是那些下水道的臭虫养大的嘛,难怪……”
    嘣!
    克莱拉一脚踩在拜伦的胸口上,硬生生的在胸膛踩出一个贯穿,一部分已经解冻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溢出,也打断了他的话。
    “给我闭嘴!”克莱拉的身体不断抽搐着,似乎在哭泣,又像是气愤到极点,“你算是什么东西,你算是什么东西!肆意玩弄他人的生命,你根本没有资格说任何人!”
    她伸出手覆盖在拜伦的头上:“不要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现在的你,就像是垃圾一样。看见那边了吗?”扳动他的脑袋,在不远处的垃圾堆野狗三五成群,它们争抢着人们残羹剩饭,只为果腹。同时它们也在看着这边四个半活人。
    “我不会杀了你。”
    说完这句话,她便站起身:“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是你应得的下场,我的母亲死在这里,今天我就用你的死,来祭奠她的在天之灵。”
    克莱拉离开了,寻和月流萤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跟在克莱拉后面离开了。
    待三人的气息消失之后,一直在外面转悠的野狗,慢慢凑拢过来。当第一只野狗咬下他仅剩的另一只腿,野狗群躁动起来了,一只接一只的扑上来,撕咬着拜伦脆弱的身体。拜伦脸色平静的看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他或许该庆幸自己已经没有痛觉。
    饥饿的野狗饕餮的餐食着他的身体直到丝毫不存,一代冰系大师,就这样亡命在畜生的口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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