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顷刻,方文正便走到了蔺母的身前,他打量着对方的同时,蔺母也在打量着他,方文正是认识蔺母的,否则也不会在看到蔺永清的通缉令之后第一时间通知警方,只不过两家的关系并不是特别要好,毕竟方文正和蔺母在年龄之上是必然存在着代沟的。
    “大娘,您知道俺蔺哥啥时候能回来不?仔细算算俺这都好几年没见到他了,实在有点想念呀!”方文正这家伙编起瞎话来也不打本儿(不思考),带着无比期待的目光看向蔺母说道。
    蔺母见到方文正走到自己的身前有些意外,此刻看到对方有聊天的意愿,嘴角笑了笑就开始扯了起来:“文正啊,俺也不太清楚呀,俺还寻思能靠你们这帮子年轻人给我找找那个小王八犊子呢!”
    “大娘您都不知道俺哥去哪了?”方文正虽然内心有些失望,但表情还是一样很震惊。
    “你哥跟我说是去城里头打工了,俺有两年没看见这个不孝子了!”蔺母很气愤地说道。
    “蔺哥连电话都不给您打吗?甚至连书信都不写一封回来?”方文正又故作吃惊追问道。
    “电话那新奇玩意俺整不明白,其实俺也非常奇怪,这熊玩意儿信都不给写一封,除了每个月打点钱外,俺都快记不住还有这个儿子了!”蔺母在打钱两字上特意加强了语气,看起来炫耀味十足。
    方文正自然能听出蔺母语气之中的那种炫耀之意,他完全没把这个东西给太当回事儿。
    二人又好一顿闲聊,方文正从最开始兴致满满到最后已经兴致缺缺,因为蔺母已经将话题扯到了他的一日三餐上,还偶尔吐槽别人家老太太的各种恶习。当然,还问了方文正啥地方的菜最便宜,总而言之东北农村老百姓的淳朴算是被蔺母给发挥得淋漓尽致。
    整整聊了半个小时,方文正才抽身而退,反正谁也不知道他承受了什么,内心难受极了。
    聊天结束之后,方文正也没有过多逗留,沉思片刻后便向着村落外的一处灌木丛走去。
    这处灌木丛生长的可谓极为普通,差不多每一个东北的村落口都会有,附近还有着几棵巨树,若是有人藏匿在内估计也很难寻找到,而这灌木丛一旁不远处,有一个普通的民宅正敞开大门。此处民宅就是分局警员的一个据点,很快方文正就成功靠近了这个据点。同一时间,王鸿阳的脑子也迅速转动了起来,之前王鸿阳刚刚看了个清清楚楚,这个有些神秘的小子不知跟蔺母说了一些什么,随后就鬼鬼祟祟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不一会儿,方文正便在王鸿阳有些疑惑的目光之中,来到分局警员的屋子里,进入房屋后还特意关上了房门,彻底消失不见了,王鸿阳顿时更加觉得疑惑不解了,大白天的干啥事要关门呢?
    “等一下,这小子莫非是雷子不成?”王鸿阳的面色阴晴不定,但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个关键之处,“这处房屋不是没人住吗?这帮人什么时候买了这屋子?又是什么时候搬了过来,又咋知道蔺永清老娘的地址?”
    王鸿阳脑子里闪过了这一连串的疑惑,他可很清楚自蔺永清加入花狍盗猎队之后,花姐便一直私下让他搜寻蔺永清母亲的地址。毕竟蔺永清这人比较喜欢阴人,而且还没有犯过大错误,为了团队和谐花姐又逼问不出相关的消息,可这么多年他硬是一点线索都没能挖出来过。
    这个村落王鸿阳之前也来过,也跟当地牧民详细打听过,可也没有什么结果。他现在很是怀疑,当时那个牧民撒谎骗人了,但牧民防骗意识都如此强吗?还是说自己看起来不像啥好人呢?
    “这下子可咋搞呢,难不成我把那个雷子也一起办了?”王鸿阳的双目开始不停旋转了起来,脑海中思索着后续的处理办法,可无论怎么想都没琢磨出一个确切可行的计划,同时他也不确定那个神秘小子到底是不是雷子。不过,实际情况已经摆到了他面前,总不能去赌那个神秘的小子不是雷子,更不能当着雷子的面强行闯到蔺永清家中杀其母亲然后逃跑?
    当务之急,还是紧急撤回去跟花姐商量,就算要面对花姐滔天的怒火也只有认了,王鸿阳缓缓挪动身子,同时一边紧盯着方文正消失的房屋,一边向后挪动了起来,没过片刻便彻底消失在了原地,好似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而位于分局的那个小据点里,方文正也正在跟相关负责人转述了刚刚跟蔺母相见发生的所有事情,也详细汇报了未曾发现任何异常的人出没。
    不过,负责人听完汇报后没有掉以轻心,身为花狍盗猎队案件的主要负责部门,自然特别清楚这帮狼子都是一些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奸狠之辈,若是不小心放松了一丝丝警惕,那极有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大祸。
    负责人重新开口追问道:“你确定蔺永清每个月都给他娘打钱?这可是一个关键线索!”
    “警官同志,我确定以及肯定,蔺母亲口跟我吹来着,这咋可能骗你呀,我可是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方文正严肃回答道,但双腿还是有点控制不住,一直微微抖个不停,显然情绪非常激动。
    负责人嘴角显露出一抹笑意,抬手轻轻拍了拍方文正的肩膀,随后便让其继续原地待命。
    随后,负责人拿出裤袋里的手机,找上级领导联系相关部门去查蔺母银行卡的汇款记录。
    负责人汇报完毕之后,他又立刻拨通了另外一个号码,这次他要联系的人自然是王守林。
    而在远处,王守林正在驾车奔向之前拿到的那个地址,也就是此处分局的这个根据地点。
    原本计划是审完于宗源便归队休息,明日才来蔺母家里搜寻线索,毕竟警察也是血肉凡胎,总还是要休息一下。可王守林将秦卫山和林念都有些闷闷不乐以及心不在焉,思索片刻后他便决定快刀斩乱麻,直接前往据点查案。
    毕竟秦卫山的枪还处于丢失状态,这件事他暂时还没敢和上级报,可事情绝对压不了太久,若是不想让秦卫山受处分,那必然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花狍盗猎队,将那把枪给重新抢回来,并且还要为案子画上一个圆满句号。
    此刻,正给秦卫山和林念讲述一宗离奇案件的王守林,也突然接到了负责人的电话,他接通电话后,那边率先开口说道:“王队,又有新线索了,蔺永清每个月都会给她母亲给银行卡里转账。”
    “什么?”王守林顿时喜上眉梢,他自然清楚这个银行转账意味着什么,这个银行转账自然会是一个最大且最为致命的破绽,而身为一名老森警的王守林更是明白其中所代表的深层含义。
    王守林的脑子里一时间就有了后续相关行动计划,只要这一个线索确定了,蔺永清的行踪肯定能够锁定,就算用那种最笨和最传统的办法,就是专门去蔺永清办理银行转账的银行死守干等都能将之给依法逮捕。
    “好,我们见面详谈,我马上就到!”王守林将激动给强行压下,低声对电话那头说道。
    “明白,那待会咱们见面详谈吧,我等您过来开小会哈。”负责人说完也立刻挂了电话。
    王守林把手机给装回原处,然后也给秦卫山和林念讲了一下进展,算是分享好消息。
    师父,这下逮野驴有望了!”秦卫山极为激动地说道,林念也是一脸振奋之色,二人怎么都没想到蔺永清会留下这么大一个破绽,当然蔺永清也压根就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住址会被警方查到。
    “徒弟,你给我记住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守时非常冷静地开口补了一句。
    不过,二人之所以有这种表情王守林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跟花狍盗猎队交手之后,这个野驴子是公认最难搞,也是心眼最多的一个家伙,能够挖到这种人的破绽,这让秦卫山一时间信心大增。
    良久之后,车在王守林的驾驶之下,慢慢行驶到了蔺母所在的那个村落口,把车给停稳之后,三人就陆续下了车,便看到一个穿着奇怪的年轻人站在村口四处张望,仿佛是在等什么人,当他看到王守林三人之后,眼神顿时为之一亮,随后便大步走到王守林的面前。
    “请问您是王队?俺是牧民方文正,是俺老大让俺来接你们的!”方文正望着面前之人,尊敬地开口说道。
    “没错,我就是王队,你带我们过去见他吧。”王守林同样抬眼望着面前的年轻人,微微颔首笑着回答道。
    方文正得到肯定答复后也不敢耽误,直接带着王守林三人去往了之前的根据点,这个过程之中,方文正就好像猫看见老鼠,海盗看见宝藏那样,不停用眼神偷偷打量王守林,因为方文正也算是听王守林的传奇故事长大的孩子之一,自然对这个警界传说和超级偶像充满了好奇,同时内心也相当暗喜不已。
    “这下赚大发了,回去俺这不有吹牛逼的资本了吗?连传闻中的王大队长俺都看见喽,而且还跟这种传奇人物说过话,想想都有点小激动啊!”方文正内心兴奋到了极点,顿时感觉之前付出的那些辛苦和冒险都值了。
    王守林一行人顺利进入到房屋后,屋子里的一众警官早就已经等候多时了,之前那位负责人简单给王守林介绍了蔺母的情况,王守林在听的过程之中不断皱眉头,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
    “等一下,你说这个蔺母平日里朋友不多吗?”王守林听到后头还是没忍住插话问道。
    “没错,反正给人的感觉那老太太的性格非常孤僻。”之前的那名负责人点点头回答道。
    “孤僻?我反正感觉她指定知道点什么东西,不然不会如此敏感。”王守林接茬分析道。
    “您是说蔺母知道蔺永清是个盗猎贼?”负责人对此很是吃惊,他张嘴反问王守林道。
    “我先说说我个人的简单看法,你刚才说蔺母平日朋友不多,性格也有点孤僻,但你刚才又讲方文正跟蔺母偶遇之后,蔺母当时是口若悬河的状态,而且嘴一张就停不下来,不停将自己生活之中的琐事分享给方文正,如此一来就很古怪了。”王守林顿了顿扫视一圈,又继续往下分析,“咱都是东北土生土长的人,我家也是农村出来的,我知道农村老太太都是啥性格,几乎很少有那种孤僻性格的存在,毕竟房屋之间很近,而且彼此成长变老,不是亲人更似亲人,用老话讲就是远亲不如近邻。”
    “一个性格孤僻和看见方文山口若悬河,这根本就是一种矛盾状态,而这个矛盾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那自然就表示这个人就绝对有问题,应该是心里头还藏着啥事儿。”王守林斩钉截铁地说道。
    “师父,您说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性,蔺母本身性格属于那种开朗乐观的类型,并且清楚她儿子是一个盗猎贼,为了不给自己的儿子惹麻烦,才选择孤僻回避所有邻居呢?毕竟若她不清楚自己儿子是盗猎贼的话,根本完全没必要刻意躲避邻居,唯有她清楚自己儿子搞着非法买卖,才会去选择孤僻待人,只有这样才能减少邻居对于她儿子的讨论,她也能够保住自己的儿子,如此一来蔺母的行为模式就不矛盾了,归根到底都是护子心切。”就在这时,秦卫山缓缓说出内心深处的推论,这番推论可谓是一语惊众警。
    所有警员都看向秦卫山低头沉思了起来,这番分析确实有道理,但也存在不小的瑕疵。
    “那为什么蔺母会提到打钱的事儿,这不就是等于自爆了吗?”先前的负责人疑惑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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