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二十五组对战,这一日最后比了六组,余下的到次日重新开始。
    俞寒排在第二十一组,因为前面几场战斗打得相当胶着,一直到了正午方才开始。
    “下一场对决,俞寒对战李明殊。”
    总执事宣布完之后看台上便热闹起来。
    “李长老,这是你们李家此次入选大典的头号才俊子弟吧?”
    一位身着锦服白裤、面色红润的中年人回头一笑:“不错,正是家族不肖子弟,有劳严长老记挂了。”
    “李家子弟果然气宇轩昂呀,我听说他还是纯风灵根,此事当真?”旁边又一位长老接口道。
    “什么事也瞒不过游长老的耳目,确有此事,不过异灵根也不算多么稀罕,我只盼他能好生修炼就罢,也不求他能拿什么名次。”
    “哎,李长老此话太过谦虚了吧,你们家这位子弟可是本次大比前十热门人选,就是争冠也不是没有机会,不知这位弟子如今跟随何人修炼,以宗门的惯例应该不会是李长老自己带吧?”又一位长老连忙过来插口。
    “自然不是,他目前跟着武长老修行,老武虽然性情不合群,但实力我还是放心的很的,而且他似乎也对明殊很上心的样子。”
    “原来是武长老啊,那倒是严师出高徒。”
    “不错不错,有武长老教导也不会埋没了贵族子弟了。”
    周围不少长老一听是武长老的弟子,均露出有些忌惮的样子,纷纷又称赞起来。
    俞寒与对手此时面对面站在擂台两边,互相施了一礼。
    这位对手他可再熟悉不过了,此人确是他重点关注的对象之一,说起来如今还没被淘汰的弟子,基本上都被他关注过,但要说他重点关注的人物也不算很多,拢共加起来不过十来位而已。
    而且他还是俞寒的老相识了,此人正是俞寒在招待谷逛商铺时,迎面碰上的第一群世家子弟,当中领头的那位。
    不过对面那位似乎完全没认出俞寒来,此时他见俞寒望着自己扬起笑容,心里莫名有些打鼓,有种异样的感觉升上心头。
    此人也的确是个强者,不过俞寒对他研究的太过熟悉了,此时给到俞寒的压迫感,还不及上一轮那位奇怪的师兄,除非此人有不少压箱底的东西没拿出来,不然俞寒倒是颇有信心,所以看着看着不自禁扬起了笑容。
    随着监督一声令下,俞寒掐着令下之声身形暴起,直接以雷霆之势发起了猛烈的进攻。
    那位李明殊倒是位生性谨慎之人,一向不怎么小看任何对手,故而一路打过来,是虽有些许波折,却从无真正能威胁到他的存在。此时对上俞寒也是如此,正打算稳扎稳打地开个头,突然见对手瞬间暴起,着实吓了一大跳。
    此人身形相当迅捷,他此前观战之时就关注过一二,不过这人除此之外似乎并无什么厉害的法器,他倒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此人一下子如此唐突起来。
    他不管对手要做什么,连忙往后退去,心想不让他得逞就行了。可一来俞寒发难太过突兀,二来对方速度确实比自己快许多,只见俞寒眨眼间便赶到自己侧后方,竟也不拿什么法器,直接飞起一脚踹了过来。
    李明殊心中又惊又怒,连忙要拍储物袋,谁料腰间光芒刚一闪现,对方那脚仿佛瞬移一般一下子踢了过来。
    此人早已被俞寒夺得先机,反应不及,被俞寒一脚踹出老远,刚出来的法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俞寒看也不看那法器,不等对手落地,立刻又窜了过去。他此番抓住对手稳扎稳打的习惯,一开头便让对方在猝不及防之下,一下子陷入到巨大的困境之中,竟一时之间连法器也没能取得出来。
    那人被俞寒一脚踹飞,身形尚未爬起,俞寒却又已经赶到,又是飞起一脚直接踢在那人腰间,将他摸向储物袋的手,连带着身体再次踢飞了出去。
    那人心中惊骇至极,心想要是再吃一脚,非生生给他踹落擂台不可,要是如此,自己上台尚不足三息时间便闪电般的落败,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岂不是创造了大比以来最快落败的历史,到时候还如何见人。
    想到此处,此人心底蓦然生出一股力量,人在半空,忍着眩晕与剧痛,强行摸向了储物袋。
    俞寒一脚踢完,落地更不停留,直接又奔对手飞落之地而去,路上却见他竟然强行保持清醒摸向储物袋,心中有些可惜,不过并不打算就此作罢,仍然飞起一脚,要将他连人带法器一齐踹下去。
    只见那人摔在地上的一瞬间,面前叮铃哐啷终于亮起了一大道光芒,随后七八件各式各样的法器堆在自己面前,将自己护的严严实实,滴水不漏。
    俞寒飞来一脚真气鼓动之间,势大力沉,一碰触之下,便将三两件来不及催动的法器踹飞了出去,不过紧接着便如同踢上一块铁板一般,一道光盾将自己身子托着倒退了回去。
    俞寒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再看那人,自己尚未爬起,便先御使两件法器旋转了起来,那两件法器光芒闪动,一下子就将他裹在其中,竟是两件十分不俗的防御性法器。等到法器立稳脚跟,此人方才狼狈地爬起,一只手仍按着腰间,似乎受了不小的伤。
    这场比试开始之前看台上还有说有笑,谁料比赛一开打,看台上便突然一下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不少长老到此时方才回过神来,均瞠目结舌地转头望向旁人,想看看是不是都和自己看到的景象一样,还是自己中了幻术什么的。
    两息之后,有长老结结巴巴地开口了。
    “这…是什么情况?”一位长老望向李长老,李长老此时趴在栏杆上往前抻着脖子,似乎仍未缓过神。
    “你们不觉得那小子很古怪吗?”这时一位长老眉头皱起,向旁边人说道。
    “怎么?你发现了什么不成,这小子当真有古怪?”
    “此人方才进攻似乎使得是世俗功夫,连法器都没用。”
    “你这么一说还真像,可这人用世俗功夫怎么可能将人家…”说着这人看了李长老一眼,又没有说下去了。
    “奇怪奇怪,我也不太清楚。”
    黄髯道人听到周围的讨论声,向宗主说道:“这小子当真是五层修为,怎么竟有如此威能,这小子身上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猫腻?你不是从头到尾看着的吗,有什么猫腻,这么多结丹修士在这里难道都是死人不成?”宗主冷冷地道。
    “是。”黄髯道人被呛了一句顿时不说话了。
    再说擂台上,此时李明殊爬起来兀自心惊胆战,他从未碰上过这种情景,连先前心中的愤怒之情也被冲的一扫而光,只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对面那人。
    他将满地法器收回储物袋,只留一件绕着自己的防御性法器和一柄利剑在手,随后呆呆打量着俞寒,一时竟不敢主动进攻,似乎仍然心有余悸。
    俞寒看着他的那件白色圆盾一时陷入沉思,这件法器看样子已达到了顶阶品级,一般攻击恐怕难以突破其防御。
    正当俞寒还在沉吟之际,那边李明殊毕竟不是等闲之辈,此时心境平复下来,见俞寒一时没有进攻的意思,当下把心一横,催动手上那柄利剑激射过来,誓要找回一点面子。
    听到破风之声响起,俞寒心中一喜,若是此人固守不出,反而不好下手,一但主动进攻,那么就会有机会出现,所谓行多必失,动作越多破绽就会浮现而出。
    他抬眼一看,那剑也不是寻常货色,此刻表面裹着一层灵力破空而来,还是试探之意颇多。俞寒侧身让了过去,刚要回头却听得身后风声再起,那利剑又调转剑头激射而回。
    俞寒闪过一丝讶色,此人倒有几分御剑的意思,不过并未出他所料,当即躲开此剑,两手各掐一诀,一道黄芒朝剑身打去,一道金光向对手所在激射而去。
    这一道黄芒,乃是俞寒所用土弹术打出的土弹,啪的一声击在利剑剑柄之上,将此剑击得歪了一歪,偏离了原先的飞行轨迹。那一道金光,则是俞寒凝聚而成的一柄金刃,此刻急速射向那人护体圆盾,只见金刃刃尖猛然撞击在那圆盾之上,那圆盾白光一时大亮,将金芒抵住四散飞射,寸寸消磨而尽,随后又白光一晃之下恢复如初了,竟没有多大影响一般。
    那人一见自己法器将对手进攻轻松挡下,心中一喜,此时越打胆子逐渐壮了起来,渐渐地放开了手脚。其实以他实力本来万万不会如此缩手缩脚,只不过一开始被俞寒着实吓得不轻,再加上自己生性颇为谨慎,故而一直畏首畏尾。
    俞寒见金刃术攻不破对方防御,似乎不甘心似的连忙又掐两诀,两道金光迅速在前方凝聚而成两柄利刃,一挥手便激射而去。只听“锵锵”两声金属嗡鸣声一起震响,那圆盾表面白光被金刃撞击的泛起两层剧烈波动,不过似乎也仅此而已,随后仍然白光一闪后恢复如初。
    那人见此心中大定,安心催使利剑不停地追击俞寒,见俞寒身形灵活,当即一拍储物袋,掐出两张符箓一起丢出。
    一张符箓上蓝光一闪,顿时一群水刃相继涌出,朝着俞寒方位大范围砍去,要让他避无可避。另一张符箓表面红光一亮,随即爆裂而开,化为一群火弹向俞寒所在洒下漫天火雨。
    俞寒一见两张符箓光芒闪起,眼中闪过惊色,急忙抽身后退,一边两手迅速掐诀,嘴里念咒不止。
    此刻一水一火两波大范围攻击,朝他汹涌而至,俞寒掐诀速度已经是令人惊叹了,奈何符箓激发速度就是要更快,尤其是在高手使用下。
    俞寒好歹在两波火雨水刃扑来之前使出法术,顿时一左一右,一波水箭直奔火雨迎头相撞,一群土锥密集对上水刃,所谓火来水挡,水来土掩,在一阵连绵不断的轰击声中,四种光芒一下爆裂开来,将整座擂台一下打得光芒四射,耀眼至极。
    这一阵连番炸响持续了许久,随后尘埃落定,光芒消散,露出俞寒稍显狼狈的造型,他离冲击区域太近了些,难免受了些波及,不过并无大碍。
    目睹此景,楼台正中央宗主忽然眉头一皱,问旁边人道:“此人是谁?”
    旁边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道:“宗主,他是李长老的家族子弟,是风灵根弟子,也是宗主您的本家…”
    宗主闻言转头望来,那女子一下停止了。
    “我是说另外一人是谁?”
    “这…”
    宗主这时向那人凝神细看,忽然面现惊讶,向旁边问道:“广见子在不在此地?”
    众人听到宗主喊话,忙四下找寻呼唤起来,不一会一位个子不高,却双目炯炯有神的男子小跑了过来,行礼道:“宗主唤我何事?”
    “广见子,你修有空灵慧眼的灵目神通,你仔细瞧瞧那位五层修为的弟子,其身上灵力有何奇怪之处。”宗主指着俞寒道。
    那人闻言双眉一皱,随后两眼放出白茫茫光辉,整个眼睛突然笼罩在一片雾气中一般迷离起来。擂台上俞寒忽然感觉浑身一紧,有种异样的感觉出现,蓦地转头朝楼台上看去。
    这人见此一惊,随后收起眼中光彩,说道:“这位弟子是何来头,竟然如此敏锐,不过他身上散发出的灵气当真是古怪,宗主,他身上灵气十分混杂,竟有五彩光芒浮现。”
    众人闻言一怔,“难道此人修的是佛门功法?”
    那人又道:“不对,佛门功法所修灵气虽有彩光,不过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灵力并不比别人多。但是这位弟子身上灵压相当深厚,远远超出五层修为所能拥有的极限,似乎完全不是佛门功法所能解释的。”
    宗主听完却突然发怒,“原来如此,我说这位弟子怎么能精通如此多种法术呢,此人看来是同时修炼了多种属性的功法,当真是胡闹,这弟子师父是谁,怎么会这么教人?”宗主望向黄髯道人。
    黄髯道人则暗暗叫苦,自己连那位弟子是谁都不清楚,又怎么知道他师父是谁,便连忙着人去查他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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