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天照的算计
    青丘之森,安倍晴明被自己的母亲葛叶拉着手,听她讲述种种秘辛。
    “您说的是酒吞童子?”
    安倍晴明很快反应过来,母亲葛叶说的是发生巨大变化的‘酒吞童子’。
    “对。”
    葛叶笑容灿烂,虽然此处没有任何超凡之力存在,但仅仅凭借她的笑容,就是一副绝美之画。
    “虽然我不知道眼前的‘酒吞童子’是谁,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不属于你现在的时代,他身负大罗之命,前来留下布置,从而决定未来。”
    “决定未来?”
    安倍晴明脸上带着困惑之色,他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葛叶拉着自己儿子的手掌,带着他向乙女湖漫步而去,一边走,一边说道,“即使大罗金仙,也不会选择改变过去,这很难,不仅付出的代价极大,还有很大的可能会被时光反噬,得不偿失。”
    “所以她们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过去’留下布置,这些布置不会立刻启动,而是一直等待到时光长河流到‘现在’的时间点,还没有确定的‘未来’之前启动,占据先手,从而决定未来的走向。”
    “而你现在,就是在‘过去’的时间点,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发生过了,难以改变。”
    即使是安倍晴明,也第一次如此细细听说时光之道的奥秘,甚至得知如此有意思的天地玄机,对于他而来,还要超过知道自己‘有救’的喜悦。
    “但这些‘布置’本身不会改变‘过去’吗?”安倍晴明好奇地问道。
    “不会。”葛叶摇了摇头,“这些布置在过去之中存在,但只要没有被人观察到,就处于混沌的状态,能够避免扰乱已经发生过的时光。”
    原来如此,安倍晴明若有所思地点头,“那母亲您的意思是?”
    葛叶笑道,“你在这个时代死亡是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但我们可以靠着这位酒吞童子留下布置,帮助你在‘现在’复活。”
    安倍晴明眼前一亮,“泰山府君祭。”
    ······
    高天原。
    古色古香的神宫之中,一道道光柱化作座椅,从高到低以此排列,拱卫着中心的金色光柱。
    光柱之中,一位婀娜的女性身穿金色的冕服,脑后悬挂着圆满的日光,让人看不清模样。
    “尊贵的天照命,霓虹国主冷泉不知天命,妄图举行泰山府君祭延长寿命,请天照降下神谴。”
    一位上神越众出来禀告道,周围的霓虹之神们神色各异。
    冷泉举行泰山府君祭这件事根本无法隐瞒,所以冷泉也就大大方方的展露出自己的野心。
    “我知道。”
    天照平静地说道,声音没有一点起伏,似乎这只是一件小事。
    看来天照已经有所打算了。
    山神大山津见眼中带着一丝困惑之色。
    如果他是天照,发现霓虹国主有不臣之心,还想要和须左之男联合,他一定会立刻铲除霓虹国主,换一个听话的上去,这对天照来说不难。
    但眼下,天照足足给了霓虹国主冷泉三天的时间,似乎就是想要等对方布置好泰山府君祭的一切。
    难道她有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大山津见心中升起一丝气馁,虽然她比天照还要早诞生,是尹耶那岐和尹耶那美之子,但是也就凭借着霓虹神系,勉强坐稳了大神之位,这一辈子几乎没有前进的机会。
    而天照,月读,须左之男三人不同,她们得到了最多的世界本源,特别是天照,建立了完整的神朝,她虽然还没有触碰到那一切时空永恒自在的祖神之位,但现在的实力早已深不可测,不是自己能够窥视的了。
    大山津见犹豫了一下,然后拱手说道,“天照命,这三天我搜寻了酒吞童子的信息,但却没有找到他丝毫足迹。”
    听到大山津见如此说,周围一位位霓虹之神们忍不住开口说道,“这妖魔猖狂,借助须左之男的力量斩杀了我等化身,夺取了我等神力,还请天照命一齐降下神谴!”
    因为绝地天通,所以他们的神念被林默生完全斩杀之后,根本不清楚当日神薙之阵中发生了什么。
    在他们心中,须左之男才是破坏神薙之阵的关键,区区酒吞童子根本没有这个本事。
    所以他们自然想要寻找到酒吞童子报仇,可惜的是,这些天,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方法,都察觉不到任何酒吞童子的信息,即使想要报仇,也找不到人。
    听到酒吞童子几个字,天照微微侧目,“还没有找到吗?”
    大山津见躬身说道,“是,还请天照命洞察天机。”
    天照闭目了一会儿,随后开口说道,“不用,泰山府君祭,他一定会出现的,到时候自有分晓。”
    “原来如此,天照命是想要将这些妖魔一网打尽。”
    一些上神在心中猜测道。
    ······
    富士山山脚下,冷泉身穿华贵的国主服,他抬头看向远处,夕阳西下,将富士五湖染成绯红色,另外一边,青冥的天空中,一颗颗星辰闪耀。
    “太阳终于落山了。”
    冷泉感叹道,泰山府君祭举行之时,必然是在夜晚群星璀璨之时。
    他身边,身穿隆重的阴阳道狩服,芦屋道满同样面带感慨,“是啊,太阳终于下山了,今日之后,陛下必将挣脱牢笼。”
    冷泉病态的脸上带着玩味,“挣脱牢笼到不一定,但至少不用再受这位置的折磨了。”
    他从旁边的侍从手中庄重地接过三神器,佩戴在身上。
    那是一柄十拳长剑,一面青铜古镜,一枚纯白勾玉。
    冷泉将勾玉和长剑分别佩戴在左右,然后双手捧着青铜古镜。
    当他装饰好这三神器之后,一瞬间,他就由人蜕变为神,浩瀚的神力不断从体内涌出,辐射四方,周围的人,包括芦屋道满,都压低了身体。
    芦屋道满低着的眸子眼中闪过震撼和贪婪之色,“这就是完整的三神器吗?能够让人蜕变成神的伟力。”
    冷泉身上的力量不断暴涨,不过他却没有流露出高兴之色,反而带着痛苦扭曲的表情,不过这种痛苦和扭曲被他极好的控制住,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驱使三神器,自然知道代价。
    三种截然不同的神力在身体之中冲撞,借助这具特殊的神降之体,展现在根本界之中。
    历代霓虹国主也是神降之体,而且是最好的神降之体,他们本身就是神人结合而生,天然可以容纳神性,不过容纳神性还远远不够。
    冷泉身体之中的人性与此地的地脉龙气结合,压制体内三种截然不同的神力,让它们能够暂时安分守己,被自身掌握。
    完整掌握了三神器之力,冷泉周围的虚空之中发生了异变,他头顶之上的气运之海绵延无际,与眼前的国度彻底相合,气运如同浪潮起伏,有虚幻的大日和银月升起。
    此时的冷泉,在绝对的力量上还要高过一位位大神,特别是面对霓虹的大神,他更有碾压的态势。
    冷泉看向旁边的芦屋道满,似乎想要用谈话缓解身上的疼痛,“你现在知道为什么高天原明知道我要举行泰山府君祭,也不出手阻止了吧?”
    芦屋道满头低得更深,“陛下神威,统御三神器之力,乃是这片国土之神,除了天照命亲自降临,高天原诸神不足为虑,而有须左之男命守护,天照命无法亲自出手。”
    “是啊,天照无法亲自出手,如果只是高天原的众神前来阻止,那么他们只会得到一个结果,那就是被打烂的霓虹国土。”
    冷泉眼中疯狂之色越发深重,“他们可不想要和我这个疯子同归于尽,所以他们只能够等,等我在举行泰山府君祭最关键的时刻,无暇他顾,那就是铲除我最好的时机。”
    “对了,酒吞童子在何处?”
    芦屋道满皱眉道,“臣不知,我询问了须左之男命,她也没有给出回答。”
    冷泉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不知道好啊!”
    说罢,他看向远处,夕阳的光辉已经完全沉入地面之下,仅仅留下少许的余晖,天空被漫天群星占据,明月仅仅只有晦暗的光辉留存。
    他体内,代表天照和月读的力量处于最低谷,不过这也是最好的时机,冷泉不再犹豫,提着一盏莲花灯,和芦屋道满进入深暗的洞穴之中。
    穿过幽冥鬼神壁画,来到神荼郁垒神像之前,冷泉看向面前森然隆重,似乎永恒不变的泰山府君殿感叹道,“即使像泰山府君这样的古神都会有沉睡的一天,这天下哪有永恒不死之人?”
    他们能够举行泰山府君祭,就是在霓虹的幽冥之中发现了这座蕴含了泰山府君之力的神殿,即使研究了几百年,他们仍然没有完全弄清楚这座泰山府君殿全部的奥秘,只能够确定一件事,那就是泰山府君,这位华夏的幽冥之神状态很不好。
    甚至连她的性命都消失在时光之中,仅仅留下尊位和神力还在响应信徒。
    冷泉为了举行泰山府君祭,自然用心研究过整座宫殿,不过他和历代霓虹国主一样,只能够看到表象,看不到更多的本质。
    他也看过先祖们的秘典,其中有关于这座宫殿的猜测,最可信的一条就是,远古之时,华夏发生了一场波及巨大的幽冥之战,在这场战争中,即使是强大的泰山府君也完全败北,同时让自己陷入危难的境地。
    他渡过大海,来到了霓虹之地,这个时候,母神尹耶那美才因为生下火神而死没有多久,于是泰山府君在霓虹幽冥之中接待了母神尹耶那美,并且将自己一部分神力传递给尹耶那美,让尹耶那美成为霓虹的幽冥之主。
    这也是为什么在神话记载中,那位款待尹耶那美的第一任幽冥国主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的缘故,因为那个时候泰山府君已经虚弱到连自己的姓名都无法留下了。
    至于泰山府君为什么帮助尹耶那美掌握霓虹幽冥之国,这应该是涉及到泰山府君本身的复活,其中的隐秘,恐怕只有尹耶那美自己才能够知晓。
    冷泉收敛心神,将目光重新凝聚到眼前的仪式之上,泰山府君的目的是什么他不用知道,他现在最需要知道的就是泰山府君能不能够帮助自己完成心愿。
    祭台的十二个方位,各摆放着相应的祭品,这些祭品之中,有国运凝练而成的五色土,有远古神祇的骸骨,有强大的神器,甚至还有小千世界的核心碎片……
    冷泉为了帮助自己举行泰山府君祭,几乎是将霓虹诸多世界上百年收集到的家当一次性拿了出来。
    芦屋道满侍立在冷泉身边,得到冷泉默许之后,他手中出现了一卷金色的书帛,他用标准的古代汉语,抑扬顿挫地诵念书帛之上的祷文。
    随着祷文在幽深的宫殿之中响起,一股幽晦,宏大,亘古不变的气息缓缓复苏,这股气息就像是从冬眠之中才清醒过来的勐兽,带着些许迷茫,小心翼翼地探查周围的环境。
    芦屋道满继续念诵着祷文,他眼中狂喜之色难以掩饰,仅仅只是举行整个祭祀,到现在,他就获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身体之中盘旋的诅咒之力在泰山府君之力的涤荡下一点点消散,整个人也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样。
    这片幽冥碎片外不远处,三尊神祇彼此并立,却又相互对峙,他们忌惮地看向不远处的宫殿,但是内心之中又有着难以掩盖的贪婪。
    须左之男看向自己的姐姐天照,冷笑道,“你放任了这么多代霓虹国主举行泰山府君祭,现在究竟试探了多少?”
    泰山府君祭耗费巨大,对于霓虹而来,倾举国之力,花费几十上百年,也不过举行一次,而举行之人,绝大多数都是霓虹国主。
    天照回答道,“唐代以来,加上这次,我一共举行了四次,但大罗之道博大精深,我前三次虽然有收获,但也如同盲人摸象一样,只能够得到一些皮毛。”
    须左之男若有所思,“所以你这次找我和月读,就是想要得到更多,甚至是泰山府君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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