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跑得很快,没过多大一会,就听不到怪兽的吼叫和少女发出的打斗之声了。只是他总觉得身上哪都不对劲,特别是屁股后面,火辣辣的痛,奔跑的时候偏又有一股子冷嗖嗖的风不断的扫过来。说不清是难受,还是享受。
    用手一摸屁股,才发现开始怪兽那口,还真把自己屁股上的衣物给烧掉了,天涯就光着腚裸奔,好在这里没人,否则神迹山的威名会让天涯给丢到了姥姥家。
    如果给师父知道了,那又免不了一通责罚,要是让无忧之知道了,那自己还是不要活算了。
    转悠了半天,终于让天涯找着一片很大的树叶,可以把自己的臀部给包围起来。虽然围在腰际像一条短裙,而且是最不好看的那种短裙,但是好歹也可以遮着,不至于走光。
    就在天涯弄好裙子,正在那里自鸣得意的时候,一阵野兽的怒吼声从远处传来,还可以听到先头那个少女的怒骂声。天涯一愣,天啊!他怎么那么倒霉?又遇上他们了。
    怒吼声越来越近,天涯前脚想离开,后脚怪兽和那个少女就出现在了眼前。
    少女白衣的衣衫这时已经是白一块,黑一块了,还有几处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给挂破了,也有可能是让怪兽烧掉或是咬掉的。
    娇艳动人的脸蛋上也是一道又一道灰痕,头发凌乱,还夹杂着几根在地上翻滚时沾上的野草,那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这时的天涯已经不记得要逃走了,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
    少女本来是一边躲闪怪兽的攻击,一边夺路而逃,只是谁料怪兽死盯着她死不放松,真不明白这个迷妖为什么这个怪兽会在巧遇后一直跟着自己不离开第一次遇见这个少年,被耻笑了一通,原本想杀他泄愤的,却不断还为他所救。本以为两人分头跑,那个怪兽也许能放过自己去追这个少年,结果,少年跑掉了,而怪兽却还是阴魂不散。
    现在第二次又遇上了那个少年,却让他看到了自己更狼狈的样子,让他再次耻笑了一次,她长这么大,还是同一天内,被同一个人气到肺都快炸了。
    “你笑是吧!我让你笑个够!”少女手中的锦绳再次抛出,正好套在天涯的脖子上,一把将他拉了过来。再次横陈在怪兽和少女之间。
    这个时候天涯怎么也笑不出来了,刚才和少女一同逃跑的过程他还记得,屁股上火烧般的疼痛也还没有褪却。而一回头,那头喷火怪兽正好站在自己鼻子前面,气喘嘘嘘的盯着自己。
    “我不好吃,不要吃我!”天涯大叫一声,抽出了背上背着的宝剑,指着怪兽,战战兢兢的说道。
    怪兽用一种极为奇怪的眼神看了天涯一眼,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天涯看了看怪兽,再看了看少女,发现这一人一兽,都累得不轻。
    少女没有跑,怪兽也没有追,一前一后的待在天涯身边歇着气。天涯一边用剑指着怪兽,一边慢慢的爬了起来。
    “你不要过来!我是神迹山下古月大师门下最优秀的弟子,如果你不冒犯我,我不会记较你先前的无礼。如果你还过来,我一定让你尝尝什么叫被斩杀的滋味。”天涯此时方恨自己当初太偷懒,师父所教的内容都不好好学习,现在才这样丢脸,而且是在一个仿若天仙的美女面前。
    怪兽还是趴在地上没动,连眼睛都没有睁开,只顾自己喘着粗气。在天涯身后,那个少女听到天涯自我介绍是神迹山弟子时,眼中闪过一道绿光,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如果天涯此时转过身看到了少女的笑容,一定会逃得远远的,她的笑容里充满着太多算计和恶毒。
    天涯平安地站起了身,怪兽像睡着了一样趴在他们跟前。他回过头对少女做了一个嘘的动作,然后两人悄悄的抬起脚准备离开。
    谁知道刚一转身,身后就传来怪兽的吼叫声,也不攻击,只是站在那里向着他们二人猛吼。
    少女跟着回过头一看,烦怒的拿着手中的绳子就抽了下去。“我叫你跟,我叫你跟……”
    怪兽一个飞身,跳了起来,张嘴就把锦绳子咬在了嘴里,并不断的往后退,把白衣少女拉得几个趔趄,差点站立不稳。
    天涯见状,也不好意思不管,看一个弱女子被一怪兽欺负而不上前援助的,是懦夫的行为,只是……只是他自己好像也强不到哪去。
    拿着宝剑,天涯朝着怪兽就劈了过去。怪兽躲闪得很快,不断的咬着锦绳往后退着,白衣少女一时间稳不住身形,只得松手。
    天涯的剑,在他手里,也不过是个摆设,吓吓小猫小鸟的还可以,对付这只看来有些凶悍的怪兽还是差得太远。
    挥舞了半天,累得半死不说,还一点成效都没有,最后天涯终于放弃了对剑对付这个怪兽,开始使用神迹山祖传的法术。
    天涯的手虚空结着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师父保佑,师父保佑啊!徒儿还没有为您娶无忧做老婆,也还没有为您生个徒孙,更没有把您所教授的法术发扬光大,替神迹山扬眉吐气,您可千万保佑我别记错了咒语,要不然徒儿我可就惨了啊!”
    天涯的声音很低,低到那个少女只听得他嗡嗡出声,却听不出他在说什么,以为神迹山的咒语就是那样乱七八糟的。
    若是让古月大师知道天涯把这个当咒语念,恐怕又会摇着头说:“朽木不可雕也!”
    不知道是天助天涯,还是瞎猫碰着死老鼠,总之天涯的法术是成功了。随着他的手印,一个淡金色的光圈出现在他们眼前。
    天涯松了口气,一挥手,光圈向着怪兽飞了过去。
    光圈落到怪兽的头顶之上,发出轰的一声大响,原本淡金色的光圈一下子变得极艳,就像烟花开放了一样,然后调零。
    怪兽被光圈打中,发出一声哀号,长长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身子也有些歪歪扭扭,咬着白衣少女锦绳的嘴也松了开来。白衣少女趁此机会,飞身上前夺回了锦绳。
    天涯正在心里暗自得意,真不错,看来还是非我出手不可啊!看我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可是还没有等天涯得意完,怪兽就产生了异变。
    怪兽原本胖胖乎乎的身材就像吹了气的气球开始鼓肿起来,耳朵也从下巴两旁直竖在头顶上。嘴里的獠牙也一下子伸长了好多,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变异的象牙,却给插在了另一只动物的身上。
    它身上出始出现一个一个的色圈,细细数来,居然有金,褐,白,红,黑,五种颜色。
    “五行恶兽。。。。。。我怎么这么倒霉,惹着这个东西。”白衣少女一下子惊呆了,只在口中喃喃自语。
    “五行恶兽是什么东西?”别的没听清,天涯就听清了白衣少女所说的怪兽的名字。
    “五行恶兽是一种极为凶恶的妖兽,在变形之前,可以是任何一种有妖能的异兽,但是变异之后,身上都会出现五道光圈。它分别是金,褐,白,红,黑,五种颜色。”看着天涯好奇的样子,白衣少女脸上露出了鄙夷的神情。这个少年身为神迹山弟子,法术低微不说,居然连五行恶兽都没有听说过。
    白衣少女的解释让天涯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你是说。。。。。。”
    “我们有麻烦了。。。。。。还是大麻烦。。。。。。”白衣少女恨恨的回答道。
    天涯此时已经没有精力注意到白衣少女把自己归入到了一伙,称之为我们。此时五行恶兽正用蹄子刨着地面,粗大的鼻孔里喷出一股一股白气。白气飘散到空气中,让人感觉有些胸闷气短,头晕眼花。
    “别呼吸,有毒。”白衣少女温软的声音在天涯耳旁说道,同时一只软绵绵的小手握住了天涯的手,轻轻的把他往一旁一拉。
    天涯就和白衣少女一同站在了上风之处,不过危机并没有因此而转移。
    五行恶兽突然跺了一下脚,他们站立的地面就开始猛力的摇晃,一条裂痕从五行恶兽站立的地方,朝着天涯和白衣少女弯延过来。
    来势急猛,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天涯和白衣少女的脚边。白衣少女一闪身形,人就往一旁飞去,而天涯还没有反应过来,仍傻傻的站在原地。
    眼看着一阵地动山摇,天涯险些就掉入了裂缝之中,亏得白衣少女在空中手腕一甩,锦绳拴到了天涯的腰上。在那千均一发之间,借助白衣少女锦绳的拉力,天涯险险的避过了这一劫。
    远远站定的两人看着五行恶兽制造的裂痕,足足有半人宽,里面深不见底,如果掉下去了?两人不敢想像,是不是就会被活埋进去了。
    战斗并没有结束,一阵轰隆声从裂缝里传了出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天涯和白衣少女也知道他们惹不起。
    两人相视一眼,拔腿就跑,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背离五行恶兽的同一方向。
    “你。。。。。。往东走。”白衣少女冲天涯喊道。
    天涯本是慌不择路,才会和白衣少女同路,但看她非要自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心里十分不快。一时倔劲上来了,就是要和白衣少女反着干。他非但没有转向而逃,反而朝着白衣少女靠近了几分。
    白衣少女初时以为他没有听清,便再说了一遍,哪料得天涯根本就是无视她的话,压根就我行我素,不予理睬。
    当白衣少女打算说第三遍的时候才明白过来天涯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时又急,又气,眼眶不由得又开始露出点点凶光。
    天涯无意中望了白衣少女一眼,看她面带愠色的样子,又不由得心虚,讨好地向她解释道:“两个人在一起力量要大一些。”
    白衣少女狠狠的瞪天涯一眼,把头扭向了一边。
    从裂缝处传来的轰隆声越来越大,简单可以称得上是震耳欲聋了。两人没敢回头去看,只是拼命的往前奔着。
    刷的一声,从天上落下了无数水珠,就像下起了暴雨。天涯和白衣少女抬头看去,只看得天上一片白茫茫的直压下来。
    这是水?两人有些不可置信,但是确确实实的,天空中大面积的水朝他们压了下来,仿如他们在湖边,然后遇上了涛天大浪一样。
    水很多,多得就像是一片汪洋大海,而天涯和白衣少女则成了海里的漂零的两片叶子。
    天涯不太会水,淹在水里,只是拼命的挣扎着。背上的宝剑从来没有让他觉得是个负累,现在他恨不得多出两只手来把身上多余的累赘给丢掉。
    五行恶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水压下来的时候天涯以为自己会死掉,强烈的冲击力把他整个脑子都震晕了。水呛进他的鼻腔里,让他忍不住剧烈的咳嗽起来。闭住真气,天涯在水里游走着,什么时候和那个白衣少女分散了,他也不知道,生存成为一种本能,他只是本能的在水里面挣扎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涯只觉得自己肺里的空气越来越少,而头却越发沉重起来。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只想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就在他感觉自己将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他的头冒出了水面,深深的吸了口气,天涯释放着被压制了很久的胸膛,但不知怎么的,又接着沉了下去。
    只不过刚刚的那口气,让天涯的大脑有了一会儿的清醒,他脚下踩的是泥,也就是说他可以站起来。想通这一点的天涯调整了身形,一下就从水里站了起来。
    水齐及他的胸膛,但不足以让他遭灭顶之灾。只是因为自己不识水性,所以才手忙脚乱。离他不远处,有一棵树,树有多高不清楚,因为水已经淹到了树杈之下,白衣少女正好站在树杈之上,也是一身湿淋淋。
    天涯才一动,才发现身已腰际有东西,伸手一摸,是一条绳索。再看白衣少女手中正握着锦绳,而锦绳的另一端,侧没入了水中。
    刚才一定是她救了自己,如果不是她看到自己,拉动锦绳,自己怕是要淹死在这个不及人高的水波之中了。看来人什么都要学一点,要不然自己都保护不了,以后又怎么去保护无忧。
    白衣少女一扬手,锦绳就带着天涯飞出了水面,安安稳稳的落在了白衣少女身旁的树杈之上。
    “你没事吧!”天涯看了一眼白衣少女问道,只是这一眼下去,天涯的眼睛就沾在白衣少女身上挪不开神了。
    因为白衣少女全身上下都打湿了,细薄的衣料紧紧的贴在身上,现出玲珑有致的身材。那要高的地方高,要低的地方低,要平的地方平,要圆的地方温润得让人想动手一摸。
    天涯只觉得全身一阵燥热,呼吸一下也变得急促起来,眼神只围着白衣少女的身上打转。
    白衣少女终于也觉察到了天涯的不对劲,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对着天涯甩手就是一耳光,天涯只觉得自己越看白衣少女的呼吸就越困难,而白衣少女的第三记耳光正好把自己打醒。
    红着脸,天涯讪讪的不敢看白衣少女的眼睛,这是个是在树杈之上,如果白衣少女一个不高兴把自己一脚踹进了水里,那就麻烦了。
    一屁股坐在了树杈上,天涯只觉得又累又困,抱着树杈就睡着了。
    。。。。。。
    终于天亮了,不知道不觉天涯睡了一天。
    吵醒天涯的是几只小鸟吱吱的叫声,他醒来时在愣神间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直到天涯转头看到睡在另枝树杈上的白衣少女,这才想起前因后果来。
    他们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了,地面上的水也已经退去了一片狼藉,破花烂叶,被淹死的小虫小兽满地都是。
    可是不管怎么说,他们经历那些事情之后,平安的活了下来,虽然逃跑的过程看起来很狼狈。
    伸展了一个四肢,天涯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酸痛,这个就是历练么?还真是不好玩,不过那个白衣少女还是蛮有趣的。
    天涯随即往身旁往去,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白衣少女已经醒过来了,一双美目再对着他。见天涯也在打量自己,白衣少女狠狠瞪了他一眼道:“再盯着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天涯一听这话,立马把眼光移向别处,不再看她。只不过在心里把白衣少女和师妹无忧比较着。
    无忧比较听话,温柔,不会像这个恶婆娘,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只不过这个恶婆娘有时看起来也还蛮好看的,天涯又想起白衣少女一身湿淋淋的模样,不由得又开始全身发热,眼神直往她身上溜去。
    “看什么看?说了不许看了,你还看?”白衣少女看到了天涯斜瞟过去的眼光,双眸一瞪,冲天涯厉声道。
    “不是我想看你,是。。。。。。你自己看吧!”天涯指着树下不远处一个草丛,那里正有一双幽绿的眼睛盯着他们。正是昨日引发地震,大灾的罪魁祸首,五行恶兽。
    “哎。。。。。。”白衣少女叹了口气,无力地把头靠在了树干之上。
    “现在我们怎么办?”天涯问道。
    “别问我。。。。。。”白衣少女粗暴的打断了天涯的话,过了半晌才幽幽回答道:“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它为什么总跟着我啊!”说到后来,已是声带泣腔,悲从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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