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毓一边说着,一边瞪了眼路上的‘木头’,结果对方却毫无反应,而这时文静已经又走得远了,他只得再次追了上去。
    “静儿,你的轻功真好,我就转了次头,你就已经不见了。”
    “是你太慢了。”文静再次翻了翻白眼,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将这只多话的蝴蝶给撵出去。
    到了用早膳的时候景毓也一直不老实,不仅位子要紧靠着文静,吃饭的时候还特别喜欢在文静耳边低语,而且模样还鬼鬼祟祟的。
    “静儿,藏锋的下落我已经查到了,他这次应该是要去西南的周家,听说周家收藏了一颗千年的艳玲草,他很可能就是冲着这颗草去的。”
    文静本不想理他,只是听景毓说到这里,便忍不住接口道:“艳玲草?可是他既然知道,以前怎么不去?为何要等到现在?”
    “他若是知道只怕早就去了,只是周家藏有千年艳玲草的消息也是最近才传出来,据说是周家的一个不肖子孙一次喝花酒喝多了跟人炫耀,说出来的。他应该也是前不久才得了消息,就火急火燎地赶过去了。”
    “你想说什么?”
    “我是想,我们现在赶过去的话,肯定是不可能在他之前了,不过我们可以趁着他对付完周家正疲惫的时候再打个措手不及,把他的药都给抢过来。”
    “哼,藏锋不是傻子,你要想在他手上抢东西无异于虎口夺食。”
    “我知道,可是为了你,我不怕。静儿,我们今天就动身吧,不然就晚了。”
    “今天?”
    “对啊,最好是现在就动身,我连车架都准备好了,我们快走吧。”
    “我没兴趣,你要是想去就自己去好了。”文静匆匆吃完饭,扔下一脸受伤的景毓便离开了饭厅。
    虽然嘴上那样说,她也并非真的不动心,只是如今正在关键时期,按照司空的说法,景毓的动机尚不明确,她在没搞清楚他的动机之前,就不敢轻易相信于他,更别提跟他离开京城。
    不过她也确实十分心动就是了,按照景毓的说法,现在动身去的话正好来得及,可若是晚了,待藏锋将药材运回京城,他们便再无下手的机会。
    而如今他们连梁正南手中的药方都没有,自然也不知道他需要哪些药材,又还差了哪几位,只能被动地监视梁正南以及藏锋的一举一动。
    文静才刚刚来到书房,赤焰便来了,跟着来的还有赤星,只是他一脸别扭,明显一副不愿意见文静的模样。
    二人都背着包袱,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新上任的牛皮糖景毓也跟了进来,手里端着个托盘,里面是些茶点。
    “文姑娘,再下是来辞行的。”
    “已经决定好了?”
    “是,都已经准备好了,我和赤星现在就动身,一定要阻止赤血和关先生。”
    “那你们一切小心,注意安全,不要鲁莽行事。”说话间,文静特意别有深意地看了眼跟在赤焰身后的赤星。
    “我知道了,你也多加小心,告辞。”赤焰抱了抱拳,离开时多看了景毓一眼,趁着文静不注意用传音入密对景毓说道:“离她远一点!”
    景毓却像是知道他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得意地回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赶紧走到文静身边,不厌其烦地对她呼寒问暖,端茶倒水。
    此举又是引来赤焰一记满含杀意的眼神,而赤星更是不屑地唾弃了一番,跟着浑身冒着寒气的赤焰走了。
    为了让赤焰名正言顺,此前文静已经将赤焰寄存在她手里的短匕还给了他,此时,赤焰没走几步,却突然折回,从怀中掏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暖玉,放在文静身前的书案上:“上次的约定在下还没有兑现,你虽然破例把短匕还给了在下,但在下心中实在有愧,所以将这块对在下同样重要的玉佩寄存在姑娘处,待何时实现了那三个承诺,再取回。”
    说完,赤焰也不待文静拒绝,拉着满脸不敢置信的赤星便走。
    远远的,突然传来赤星的惊呼声:“大哥!那玉佩是……呜呜呜……”后面的话似乎被人堵住了,再也听不见,文静回过神来,看着书案上躺着的那枚还残留着赤焰体温的玉佩,大脑再次当机。
    只剩下景毓凉凉地说道:“这人还真是穷死了,一块破玉佩还当宝贝一样的带着,还说什么对他很重要,哼!静儿,你可千万别被他给骗了,我看他就不是好人,浑身杀气腾腾的,好像谁都是他杀父仇人一样。”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他是谁!”文静嫌恶地看了景毓一眼,后者赶紧递上一杯香茶,狗腿地说道:“静儿,你渴了没,来喝杯香茶润润喉咙。”
    “我让你查的有关仇海和文涛的资料呢?”
    “额……”
    “去取来给我看看。”
    “哦。”景毓泄气似地应了声,一步三回头地朝门外挪去,视线时不时地三国书案上的玉佩,说他不是故意的都觉得牵强。
    待他回来的时候,玉佩早已经不见,景毓也不知道文静将那玉佩收在了哪里,只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朝文静的脖子看去。
    文静这次不看他,直接朝他伸出手:“东西呢?”
    “在这里。”景毓自是恭恭敬敬地将资料双手奉上,同时不忘问道,“那玉佩……”
    文静直接冲着他笑了笑:“你的烟雨楼不是很厉害吗?你派人去查啊,不过你放心,这辈子,你都别想知道玉佩在哪儿。”
    说完,文静将资料重重地放在书案上,开始认真翻看起来。
    景毓见文静看得认真,再不敢出言打扰她,只是眼珠不住地转着,视线将整个屋子都扫了一遍,猜测着可能的地方。
    就这样过去不知道多久,就在文静将资料翻得差不多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说是有个叫沐云的年轻公子想要见文静一面。
    文静自然猜出沐云会特意来找自己定是有要事,便也不再里会一旁的景毓,便急忙跟了出去。
    沐云并不知道文静住的地方,只是找到了文静曾经说过的一个据点等在那里,文静赶去的时候,便看见他正安静地等着。
    这里极其隐蔽,加上周围都是自己的人马,文静也不怕自己的话被人偷听了去,便直接问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沐云冲着文静浅浅地笑了笑,接着脸色又凝重起来:“天一居士现在住在宰相府上,你们去救人的话应该会很危险。”
    “他?他不是已经隐居了吗?怎么又出来了?而且还投靠了梁正南?”文静不解,而且一想到天一居士她便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那个一而再再而三想要致她于死地的天心,顿觉心烦不已。
    “应该是为了天心,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竟然会受了梁相的蛊惑,还一直昧着良心为他做事,这次天一居士应该也是为了天心才会投靠梁相的,不过以他的为人,我始终不相信他会投靠梁相,这里面应该还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
    “可是宰相府已经是个铜墙铁壁,若是再有他相助,要想救人就更难了。”
    “所以我才来找你,虽然我现在的实力还不是天一居士的对手,但也差不了太多,而且他应该也不会心甘情愿为梁相效力。”
    文静没想到沐云会这样说,直觉便是反对:“你?那怎么行?太危险了!”
    沐云突然站起来,走到文静面前,将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定定地看着她,温柔地说道:“我知道很危险,可是静儿,我是男子汉啊。”
    沐云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文静半抬着头看着他,这才发现多日不见沐云又长高了些,已经比她高出很多了,当日因为在床上,沐云躺着文静也没太注意,这次沐云就站在她前面,将双手搭在她肩上,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文静这才意识到,曾经那腼腆害羞要强的孩子,此刻已经长大了。
    一时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以前一直是拿沐云当弟弟看待,可是现在,看着这样的沐云,那半开玩笑似的‘弟弟’二字,她却再也叫不出口。
    看着文静呆愣的模样,沐云像是被逗笑了,莹白如玉的脸上染上了一层粉色,笑容也更加灿烂了:“静儿,让我帮你好不好?我不怕的。”
    “我……可你哥哥要是知道了,会杀了我的。”文静说着,故意夸张地伸出手在脖子下比了个‘杀’的姿势,又是逗得沐云一笑。
    文静从没见过会笑得这样开怀的沐云,同样,沐云也从未见过文静这可爱的一面。曾经他们见过无数次,可每次文静都是紧锁着愁眉,在沐云的琴声中沉沉睡去,而沐云,当时的他既看不见,也不可能看见。
    他们曾经被困在那危机四伏的宫廷,日复一日地数着日子在绝望中度过,直到所有的一切都过去,当他们都放下了曾经的包袱,才能像个真常人一般拥有喜怒哀乐,可以随意而放肆地大笑出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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