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唰’地一声,长剑出鞘,带出一股寒气,剑刃在阳光下闪着银光。
    文静一看便知这是一柄极好的宝剑,只可惜段天星毕竟年纪稍有,内力不足,单手握着稍显吃力了些,只能两手握着。
    长剑一出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住了,段天星双手举着长剑,冷冷地看着被众少年围在中间的段天霖,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凌厉的杀气,迫得那些少年纷纷忍不住后退。
    “为什么要投靠段天瑞?”段天星厉声质问,手中长剑笔直地指向站在众少年身后的段天霖。
    “他是大哥不是吗?我会帮他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段天霖不过才是十二岁的少年,举手投足间却已经有了不输于段天星的凌然气势。说话时他嘴上挂着淡笑,丝毫不惧段天星手中的利剑,似乎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这么说在你眼里只有他才是哥哥,我们都不是喽?”段天星说着,得意地看向文静,似乎想看看她听了这话会有何反应。怎奈文静只是在一旁看戏,并没有要介入的意思。
    “哈哈哈——”听了段天星的话段天霖突然大笑起来,似乎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是不是兄弟三哥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还用问我?”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帮段天瑞了。”段天星说得咬牙切齿。
    “不错,那又如何?你难道还想杀了我吗?”说完段天霖一扬下巴,得意地看向段天星。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尖利的‘皇上驾到’,预示着宫里那位大人物的到来,而到此,事情才真正走向高潮。
    文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眼睛瞟见段兴身后跟着的殷商,又看了看一直镇定自若的段天霖,转瞬间便明白了什么,看着段天星无奈地一笑,眼神带着怜悯和嘲讽。
    眼见段兴一来段天星脸色变得飞快,惊讶过后恨恨地瞪了眼段天霖,随即飞快地将长剑插入剑鞘,脸上换上伪善的笑容,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之前的剑拔弩张不过是旁人的错觉。
    看着这一连续的变化,文静不得不佩服这人应变能力之强,变脸之迅速,不过她也并不太在意此事,如今她的注意力都被来到的段兴吸引了过去,故事已经到了高潮,她自然不会错过。
    “儿臣(奴才)(卑职)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纷纷跪倒,随机是山呼万岁。
    “都平身吧。”段兴淡淡地说道,随即坐上侍卫搬来的软榻。
    “谢皇上。”
    等着众人都起身了,他这才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几个儿子。
    他先是狐疑地看了段天星一眼,接着又担忧地将段天霖浑身上下扫视了一番,最后才看向文静,一脸责备地说道:“你作为哥哥,刚才为何不阻止,莫非真要看到自己的弟弟血溅当场才开心吗?”
    看着段兴咄咄逼人地指责自己,文静不由地挑眉,随即低下头,遮住眼底的嘲讽,这才不卑不亢地说道:“三弟刚才有意要指导六弟,儿臣觉得这是件好事,并不需要阻拦。”
    “是吗?”段兴不信地看了文静一眼,随后又看向段天星和段天霖。
    “二哥说得没错,儿臣刚才正想和六弟切磋剑术,没想到还没开始父皇就来了。”段天星很识时务地答道,面不改色地继续着谎言。
    “正是,二哥剑术高超,儿臣还特意请他在一旁做裁判。”段天霖补充道,随后抱歉地看向殷商:“学生资质愚钝不能学得夫子二成,故而之前才不敢请夫子在旁观战,没想到竟然让夫子误会了,还不辞辛苦请来了父皇,学生真是罪过。”
    “你……你们……”殷商满脸震惊和不解地看向文静三人,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话来,最后他只得在段兴面前跪下请罪:“陛下,微臣该死!微臣不该尚未查明真相便捕风捉影,还惊动了陛下,请陛下降罪!”
    见他跪下,又有一人立马跪了下来:“陛下!军师这样做只是担心殿下们的安危,还请陛下念在军师忠心耿耿一心为国的份上饶了军师这一次!”
    段天星也站出来说道:“父皇,此事不怪夫子,是儿臣是先没有将实情告知夫子才会让夫子误会,还请父皇莫要怪罪夫子,若是责怪的话儿臣愿意领罚。”
    “儿臣也有错!”段天霖同样站了出来。
    “你说呢?”段兴开始只是默默地听着,等这些人说完这才看向唯一没有说话的文静。
    不着痕迹地看了段天星二人一眼,文静没有错过二人嘴角的冷笑,她知道这二人此刻肯定正在暗自得意,也不气恼,淡定滴对上段兴的视线,略带愧疚地说道:“儿臣作为哥哥却没能及时告诉夫子以至于夫子误会还惊动了父皇,此事错在儿臣,儿臣理应受罚。”
    “那好,既然你自己承认了,朕便没有冤枉你。承阳的行宫如今正在修建,派别人去朕不放心,这次就派你监督好了!”
    “儿臣领命,定不辜负父皇所托!”文静单膝下跪接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心底却已经恨得牙痒:她知道段兴一直针对自己,一直都在设计对付自己,她也一直小心应付。这次她也想过段兴会针对自己,却不料他出手竟是这样狠,一招便将她至于死地!
    承阳乃是西南的一个重城,繁华甚至在京城之上,因此里面也聚集了各方的势力,江湖,朝廷,世家的势力全都盘踞其中,表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实则十分混乱,一个不慎便会引火烧身,而且烧得粉身碎骨。
    如今的大衍皇室当初便是承阳的世家,天下大乱时趁乱崛起并且灭了其余势力创立了大衍国,是以作为祖宗发祥地的承阳一直被大衍皇室所重视,不仅在承阳段家旧址上修建了行宫,每隔一段时间皇族成员还得回乡祭奠先祖。
    早前的行宫早已显得破旧,加上有心人士的推动,最终段兴便决定重新修建行宫,而且规模较之前还要庞大。
    这种大兴土木的事情向来油水甚多,因此不仅是江湖中人还是朝廷中人或是一些商贾都盯上了这一块肥肉,这个时候派谁去监工自然就成了最重要也是最困难的事情。
    第一,此人不仅能力要出众官位也不能太低,这样才能镇住那些官员,江湖势力和地
    方世家,避免引起利益冲突将事情闹大。
    第二,此人不能和当地势力即朝中势力牵扯过多,以免公款全都被这些人克扣贪污。
    按理来说文静是梁正南的外孙,梁正南又和朝中众多官员江湖势力地方世家都有牵扯,
    皇帝本不该派文静前去当监工,不过他会这样做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文静正是猜出了他的打算,才会恨得咬牙切齿。
    如今皇储之争主要存在大皇子,二皇子和三皇子之间,若是文静此时离去,便远离了势力中心,京城里只剩下段天瑞和段天星的争斗,段天星根本不是段天瑞的对手,这样便给了段天瑞机会。
    而且文静离开也利于段天瑞发展朝中势力,虽说文静成为监工那些大臣能够从中捞到不少好处,可是文静一到承阳便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不小心便可能因卷入当地的势力纠纷而殒命。
    朝中不少大臣都是墙头草,一旦他们得知文静的处境很可能便会选择重新站队,这样便给了段天瑞拉拢他们的机会。
    再说宫外势力繁杂,承阳更是聚集了不少亡命之徒,这种地方被不明人士杀死也是司空见惯的事情,文静一去不管是谁要杀她都会变得十分容易,她也得时刻提防注意保护自己的小命。
    更别说修建行宫这种事情向来功过参半,只要有心,随便都能从里面给她找出数十条死罪出来。
    想起段兴离开时朝自己投来的那别有深意的眼神,文静实在头痛不已,她最恨的便是这种明知对方准备了毒药准备杀你,你却不能反驳,还得含笑着将那毒药吃下的情况,而如今的情况显然便是这样。
    她若是不从便是抗旨不尊,到时候还不知段兴会拿出什么更为恶毒的陷阱来对付她。不过她也不是甘愿任人宰割坐以待毙之辈,会答应的如此爽快也有她自己的计较。
    如今她在京城反倒是处处受制,皇帝,段天瑞,段天星,梁正南还有朝中不知还有多少人都正盯着她,这样一来她便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如今出去了,承阳势力纠结混乱却正好让她有机可乘。
    那些人无非为了一个‘利’字,她只要利用好了,不仅能从中谋得一席生存之地,还能利用这些人的心理让他们互相残杀,从中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将她自己的势力安插jin去。
    而且只要离开了对方的直接势力范围,她便有信心大展拳脚了。只是待会儿如何应付梁正南却是个问题。文静不信梁正南会被那些表面上的利益所蒙蔽而看不出事情的严重性,因此要应付他才是让她最为头痛的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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