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很少出门。
    准确地说,他很少去蜘蛛尾巷以外的麻瓜生活区。
    他一般都是在家门口幻影移形到别的目的地。
    他已经不记得他上次经过那条肮脏的河流去麻瓜区是什么时候了。
    所以当斯内普看着黑得发臭的河流和地上堆积的垃圾时,皱紧了眉,不禁地加快了脚步。
    艾利斯塔努力地跟上斯内普的脚步,越过了脏兮兮的河边,走到那条让他感到熟悉的街道。
    尽管过去了二十多年,那条街道周围的环境和装饰都发生了不少改变,但仍然有一些老旧的店铺还开着,保留着一丝熟悉感。
    艾利斯塔忍不住低声感叹:“好神奇啊……”
    明明是他两年前看过的景象,如今却是很多年后的模样。
    艾利斯塔一眼便看到了他曾经带小斯内普去吃过的餐馆,他快步地走到餐馆门前,矗立在原地看着餐馆内部。
    餐馆里的墙是发白的,他猜测前不久才翻新了一遍,桌子和椅子也换了一轮。
    斯内普看到这个餐馆,一时之间有点恍惚,萌生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上一次我和你在这里吃饭时,你才五岁。”艾利斯塔比了比斯内普五岁时的身高,仅到他的腰上面一点。
    斯内普瞪了他一眼。
    艾利斯塔又伸手虚比着斯内普现在的身高,“现在比我还高了。”
    斯内普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你的身高倒是没什么变化。”
    “哪有!”艾利斯塔立马不服气地走到斯内普面前,伸直了身板,抬手比了比他们的身高,“现在只比你矮一点点。”
    斯内普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脸,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撇开了脸,警告道:“保持距离,瑞里克。”
    艾利斯塔看出了斯内普的不自然,没有戳穿他,只是看了看餐馆,转头笑盈盈地说:“西弗勒斯,我们吃这家吧?”
    斯内普将视线转移到餐馆内,还不等艾利斯塔继续说些什么,他便抬起脚走了进去。
    艾利斯塔快步地走在他身旁,在走到窗边的一个空座后,向着他示意道:“请坐,斯内普先生。”
    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坐了下来。
    艾利斯塔随即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拿起了桌面上的菜单,他惊奇地发现这家店的菜单甚至没什么变化,二十多年前点过的菜如今还在。
    “你想吃什么?”艾利斯塔把菜单摆在斯内普面前。
    斯内普盯着眼前的菜单,随意地点了牛排和浓汤。
    服务员离开后,餐桌前便陷入了沉默。
    “西弗勒斯。”
    斯内普抬眸看他。
    “你还记得吗?我曾经在这里说过,你会变成一个大人物的。”艾利斯塔说,“你看,你现在不就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斯内普顿时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尽管他已经忘了对方的长相,但一直记得在这个餐厅里,对方跟他说过有个很厉害的朋友,还说相信他以后也能成为一个大人物。
    他当时还十分高兴,第一次有人这么认同他,还对他抱有这么大的期待。
    没想过对方是从未来回来的,早就知道了他未来的这一切。
    想到这些,斯内普就觉得耳朵有些发烫,说不清是因为羞耻还是别的什么感受。
    “拿未来已发生的事情来哄骗一个五岁小孩!”斯内普恼羞成怒地瞪了他一眼。
    “这不算是哄骗,西弗勒斯。”
    “你一直都那么优秀,即使是五岁的你,西弗勒斯。普通小孩可做不到使用魔杖两次,就能精准地施出悬浮咒。”艾利斯塔注视着他,毫不夸张地夸赞道。
    斯内普的耳朵更红了。
    他当然听过不少别人夸赞他的话,但不知道为什么瑞里克的夸赞,却让他的内心掀起层层波澜。
    正巧服务员过来送餐了,将食物摆放在他们面前。
    斯内普连忙拿起餐具食用他的午餐,避开了艾利斯塔的视线。
    午餐结束后,艾利斯塔在走出餐馆后伸了个懒腰,转头看向斯内普,“接下来,你想去哪里吗?”
    “说好了陪你过圣诞节,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斯内普的眼里闪了闪,他垂下眼眸陷入了沉默。
    如果是往常,他只会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意地拿出一本书看;亦或者继续制作魔药,毕竟只有假期才有充足的时间可以制作魔药。
    可现在……
    “说起来,第一次见面是你带我去的那棵树怎么样了?”艾利斯塔顿时想起了教小斯内普魔法时的那棵大树。
    斯内普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了,那棵树承载了他很多小时候的时光,除了5岁遇到瑞里克,后来还是他和莉莉每个寒暑假都会去的地方,但那一切早就结束了。
    “枯死了。”
    早在十二年前,他有一次经过时就发现那棵树死了。
    “啊,可惜了。”艾利斯塔感到唏嘘,“那里会是一个不错的夏季乘凉地方。”
    斯内普只是沉默地加快脚步往蜘蛛尾巷走去。
    “你要回去吗?”艾利斯塔抓住了斯内普的衣袖,“那么是不是应该先去买点食材?”
    “你的厨房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斯内普顿时停下了脚步,然后片刻后扭头往麻瓜市场而去。
    艾利斯塔陪在斯内普身边,一边给他的三餐添加一些新的食材,还试图带一棵小型的常青树。
    斯内普在看到艾利斯塔提着一棵常青树的时候,嘴角抽了好几下,坚决地拒绝了。
    最后他们提着两大包食材回到斯内普的家里,等艾利斯塔将食材都置放在厨房后,发现窗外的天空开始发红了。
    “西弗勒斯,每年的圣诞节你都在干什么?”艾利斯塔坐在沙发前,壁炉已经被点起了火,传出了轻微木柴噼啪的声音
    另一边厨房里传来厨具在自动做饭的声音,艾利斯塔突然有点舍不得走。
    坐在扶手椅上的斯内普正在翻看早上忘记看的报纸,沉默片刻后回答了他:“看书,看报纸,制作魔药。”
    “仅仅只是这样?”艾利斯塔有些诧异地说。
    “觉得十分枯燥?”斯内普冷哼一声,“觉得枯燥就离开这儿。”
    “不,我只是好奇你会不会也有其他的娱乐方式。”艾利斯塔摇了摇头说。
    厨房里的食材发出了制作完成的提醒,艾利斯塔从沙发上起身,将食物拿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在用过晚餐后,天已经完全黑了。
    艾利斯塔站了起来,“我该走了,西弗勒斯。”
    “知道了。”斯内普只是淡淡地回应,没有驱赶也没挽留。
    艾利斯塔披上斗篷和围巾,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斯内普笑着说:“谢谢你今天愿意让我陪你过圣诞节,西弗勒斯。”
    “那么学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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