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画心中叹息,看着眼前自己懂事的儿子,即想说他,却又有另一种反抗的情绪在波动着,出口之后,你原本不可抑制的怒气,却变成了苦口婆心的说教了。
    “云儿啊,你可知,这用药不同别的,堂堂的坐馆大夫还不敢不懂病情胡乱的开药方呢,眼前的这个不过是个七岁小娃,能懂得什么?若是……若是你的外公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让为娘心里怎么能过意的去呢?”说着,止画的眼中便是含上了泪珠,神情哀默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不会的!母亲,请您相信儿子一次,我相信沈姑娘不是那种随便拿人性命开玩笑的人,许是她真寻到了治眼的方子也说不定啊!而且,不是说再过几日便能将那白布揭掉了吗?若她开的药方真的是对人体有害的话,那外公不是都服用了一个月,还差这几日吗?为了外公着想,我们大可等上一等!”
    “你!云儿啊!你怎么能跟这个不懂人情世故的丫头站到一队去呢?是想拿你的外公身子做试验了,是不是!?”止画没有因为白云逸的劝说而熄火,反而是因为自己儿子的‘偏袒’而完全不能理解。无法相信这是以往一直懂事的自己的儿子!
    这一次,白云逸没有再开口,而是任由自己的母亲发作。只因自己知道,若是自己说过一遍,自己母亲接受不了的话,那么即使你说的再多,结局仍旧不会改变,所以便默不作声了。
    听完白云逸为自己的辩解,看着眼前妇人对他的不理解和怨怼,沈玲心中即是感动,又是替他担忧。
    “伯母!请您相信玲儿一次吧!再有三天老爷爷的白布即可摘下,若是到时候还不见好的话,玲儿便任您处置,一切后果,我一人承担便是!”
    “哼!你一个跟我们没什么相干的丫头,若是我父亲真有什么意外,你一死也难谢其罪!”毕竟是江湖中人,现在是被逼出了急性子,止画开口闭口的就难免带了‘死’字。
    “止画!”
    又一道男声传了出来,是一道充满磁性的中年男子的声音,声音里带了些微的怒意,显然是因为她出口的这句话让这人心中不舒服了。
    “你——”止画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本来就在气头上,对于自己的丈夫,她可是敢喊敢说的。就是这么一回头,到了嘴边的话却是给生生止住了,因为一同出来的正是自己的父亲。而且两人画面较为诡异,那便是,自己的丈夫居然是搀着自己的父亲出来的。而难得的,这次自己的父亲竟然没有推开他!
    “好不容易养了这么些年的性子,怎么不过几个孩子便让你克制不住了?”说话的是中年男子,眉宇间的的确确的写着不理解。
    止画看了他一眼,稍带心虚的没有说话。若是平时的话,止画怎么对待自己的丈夫,发脾气也好,打骂也好,但就是见不得自己的丈夫真的动气,此时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自己丈夫一脸的不愉,心中自是带了愧意。便是径直的对着自己的父亲行了一礼。“父亲!”
    “哼!原来你还认我这个父亲啊!我还以为你已经不知道我是谁了呢!”老者的神情,是止画很少见的冷漠。
    “父亲……怎的这么说?”止画知道他是真的动怒了。
    “为什么?你若真的是自己的女儿,又怎会一直对着自己认回来的孙子面前提‘死’字呢?这便是自己的亲女儿该说的话了?而我这个做父亲的说了几遍的话却是一句不往心中去。若是再这样,现在我便将我的孙子带走!我的死活也用不着你来管了!”
    “父亲!”
    “爹!”
    “外公!”
    “师公!”
    老者的这一句话,又成功的将这里已是到全的几人给吓住了。因为老者的话向来不是作秀的,只因那次说离开是五六年前的事,这一去,若不是因为眼睛遭人毒手的话,恐怕直到现在还漂流在外呢。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团聚,是一家人最为珍惜的,自然是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止画!快给爹道歉!”搀着老者手的中年男人已是明显的着急了。老者那次的离去其实就是因为不愿意止画嫁给他,所以这才是没给自己赎罪的机会。现在老人好不容易有了松懈的样子,这次,是万万不能得罪眼前的公爹了!
    止画还没有松口的意思,一方面是担心这药真的对自己父亲的身子有害,另一方面又是因为一家人的不理解而为难。
    “母亲!难道你真的要看着外公离开吗?这一别便是五六年,外公的年事已高,我们还能有几个五六年可以浪费的啊!”这次游说的加上了白云逸。
    这次一向帮止画腔的白荣倒是有了鲜少的安静。在外漂泊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才是回来,要说真的再次离去,自己可是一百个不愿意的。所以,不管对错,这一刻,自己只待站在了师公的这一方了。
    止画的视线在这一圈人的身上扫过,最后终于是停在了自己父亲的身上,上前一步,低头说道:“父亲,女儿错了!从今日起,不会再为难她,也不会阻止您用药了。”
    这看似极为平常的一句话,听在人的耳中也不过是儿女的一句认错话。可是除却这话的主人,还有最为了解她的亲人们,又有谁会知道,她这句话中代表的妥协,是花费了多么大的自制力,强迫自己的。
    虽然沈玲一时间难以理解众人的这份无言的沉默,不过,看着他们的双眼,沈玲也能稍稍的懂得一些了。
    止画低垂着脑袋站在自己父亲的面前,将那原本好强的一张脸埋在下面。
    老者伸出手,却是不能在极为安静的跟前触碰到自己女儿的头。还好在晃了一会儿后,另一只男性的手接过了老人的手,轻放在了止画的头上。
    老者嘴角难得的半弯了起来,一抹欣慰的笑容就这么荡开了。而自己面前低垂着头的人儿,却是忍不住掉开了珍珠坠子。
    画面带着些温馨还有沉重,结局会好会坏,只能全看三日后,老者眼上的布拆掉之后的结果了!
    ......................
    二世子府。
    “你说的可是真的?”下午用过饭,二世子刚是换完便服,正看自己是哪里还有不妥的地方时,便是听见来人说的事,心有疑问。
    “回二世子殿下,此事千真万确!就是因为今儿上午的时候,九世子府上像是有武林中人前来闹腾,这才是混乱中得到的消息。二世子殿下抓了一老一少,正是命人严命看管呢!只是,这一时间还不能探出身份!”那人跪伏在地上,毕恭毕敬的回道。
    “哦?九弟一向做事谨慎小心,却也心狠手辣。莫不是这次惹到了什么江湖中的人了?”二世子显然全然没把此事放在心上,只是这么随口的道了一句,然后便又去打理自己的衣物,看哪里穿戴还不得体。
    这对于从前向来洒脱的二世子来说,可也是稀罕事了,若不是一个月前遇见的一个人的话,怕是他这辈子都不会相信,自己也会有这么注重外表的时一天了。
    想到此,二世子竟是忍不住轻笑了出来。
    跪伏在地上的人听见笑声,小心的抬头瞄了一眼神情‘诡异’的二世子,开口唤道:“二世子殿下?”
    “嗯?”回过神来的二世子这么垂眼看了一眼还跪伏在地上的人,便是道:“九弟那边你继续看着,若有什么异动,记得及时汇报。”说完,二世子便准备出门了。
    “二世子殿下!”见他欲走,那人慌忙的喊道。
    “还有何事?”此时的二世子已是一副不满的样子,将近中年的成熟面容上,稍稍带些褶皱。大概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不过这一个月的时间,他的心态竟是又回到了二十岁的年少心态。因为,至少之前的他说话,绝不会丢三落四的!
    “您说,这一老一少的身份还用探查吗?”
    “嗯,看看吧!”这么随意的说完,二世子便是脚下生风似的出了门。
    留下屋中那人像是见到怪物似的瞪着眼睛看着远去的二世子,却也是怎么也想不出个一二三来。
    ......................
    龙尧镇上。
    本来沈家人第一日因为沈玲的没回家问过陆府的,陆府的纤纤却是说了已经歇在了陆府,沈家人这才没太惦念。可是直到了第二日的晚上也不见沈玲回家,这可是以前从未有过的啊!这么一晚,沈家便是慌乱了。
    经过商量,沈家的沈王氏和沈香又来到了陆府,还执拗的一定要见一见这两日未归家的沈玲,说是非要看了才能安心。
    陆纤纤接的人,听见他们较为强硬的语气,无奈之下只待说出了实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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