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业第一天,安小楼便赚了个盆满钵满,晚上送走了客人,安小楼和童三好便关起门来算帐,三好越算,脸上越是因兴奋而通红。
    “安大哥,你看,我们今日净赚了这么多!”她举着账本给安小楼看。
    “呵呵,还应该更多些才是。”安小楼淡淡一笑,“三好,我会赚很多钱,让你和童老爹过上舒坦的日子。”
    “还要叫童老爹么……”三好轻轻咬着嘴唇,嗔怪道。
    “那不然叫个啥来?叫童老哥?”安小楼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道。
    “你……”三好脸上更红,一转身说道,“不跟你说了,你净是装傻……”
    “哈哈!”安小楼走上前去,轻轻扳过童三好的肩膀,她原本就美丽的容颜,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更显的有味道了,“你是我的女人么?”安小楼痴痴的看着三好,竟忘乎所以了,喃喃自语道。
    “是,我是。”三好轻轻应和着,将自己柔软的身子贴近了安小楼。
    两个年轻的身体碰撞着,紧紧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恋爱就是这样的感觉吧,安小楼心里想道。
    “安大哥。”三好伏在安小楼的怀里,轻声叫道。
    “嗯!”安小楼亦轻声应着。
    “等我们,找到七儿姐姐,你便娶了我吧。”三好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说出口。
    安小楼身子一震,僵住了。
    “怎么了?”三好觉察到安小楼的异样,“安大哥,对不起,是我说错了……”她轻声的,充满歉意的说道。
    “不。”安小楼将她搂的更紧了,“三好,你真好!”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也充满了柔情,就在这一刻,安小楼暗暗发誓,一定要给这个女孩最大的幸福。
    童三好紧紧环住安小楼的腰,心中已经把这个男人看得比天还要重要。
    这是四月的夜。
    对面房内温暖的灯火照耀下,两个年轻的紧拥的剪影投影在窗纸上,谢如烟默默的站在楼顶栏杆处,凭望着那剪影,幽幽叹了口气,天上一轮明月,地上一汪清池,此心明月鉴,谁道君不知。
    安小楼是个说风就是雨的人。
    沙龙的构思刚在脑海里冒了个泡泡,他便风风火火的操持起来,因为主业副业不能两相耽误,最后他索性跟史云龙打了个报告,申请这几日先把史聪儿从史家大院带到自己家的后院,这样既可以一边教书,又可以操持自己店里的事儿,还能让那臭小子长长见识,别一天到晚都以为地球是围着他一个人转的。
    史云龙对安小楼的这个申请没有任何的犹豫,便答应了。
    安小楼于是在后院的小小天井里弄了一块黑板,粉笔他是已经做好了,就拿石膏条代替了,史聪儿对这新鲜的玩意儿兴趣正浓,学的也就特别起劲,这一日教过了他十以内的加减法,安小楼便在黑板上布置下五道数学题目,让他抓耳挠腮去算去,然后自己便跑到中院查看即将用来做沙龙的那个二楼大厅。
    安家的宅子分了三进,前一进是用做酒吧的,底上两层,开业这几天,由于有八折优惠的噱头,简直是人满为患,也不分个白天黑夜了,那些风流才子们每日里就窝在这小小酒吧里,之乎者也摇头晃脑,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中院便是第二进。
    第二进的院子比较大,安小楼嘱咐木匠打了一圈小小的绿色篱笆,篱笆内安置了一块不大不小的毫无规则可言的石头,权作假山,更种满了花花草草,给这院子平添几分绿意。靠墙全是青竹,院子中间摆了一张石桌,桌上一盘象棋残局,不时的会有人过来研究一下。
    这院子里是三层小楼,底楼中间相当于一个过道,连通内院和前门,过道两旁是两间布置的几位优雅的雅室,用来给客人暂时休息用,二楼有一间很大的客厅。
    这客厅面向后院的那面墙是实体墙,也算是给了主人一个隐蔽的生活空间,其实这里原本也是窗户,安小楼在装修的时候特意嘱咐把这墙给砌了,想的便是以后三好可以在后头自在的生活。
    客厅面向前的那一方,则是一整排的窗户,推开窗便是一条长廊,雕花的栏杆,朱红的柱子,雕梁画栋下的江南,别有一番韵味。
    这间厅里,安小楼着人购置了一个炭火盆,这炭火盆原本是贫寒人家冬日里取暖所用,只消几钱银子,但是安小楼将这炭火盆布置在厅正中,拿一堆柴禾仔细堆码起来,竟有一番异域风味了。靠墙放了一排书架,书架上琳琅满目全是书,这是安小楼让小厮花了几天时间一本本从地摊上购来的,又便宜,又新鲜,地摊多野史,不同于那些读书人死读的那些经史子集。
    围绕着炭火盆,是一排座椅,圈成个圆,每两张座椅中间放一个小茶几,那些参加沙龙的人们,可以一边饮茶,一边讨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厅东首,墙上挂着一把古琴,稍前一点的地板上,一张硕大无比的书桌也是安小楼特地找木匠打造的,不同于这个世界里的条案,这书桌面积有那些普通书桌的三倍,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
    砚台是极品端砚,墨是蟠龙纹墨,笔是正宗的狼毫,几把镇尺横在宣纸上。那宣纸又特意分了以着墨后韵味变化为长,用以山水写意的生宣,和适用于作工笔画的蜡生金花罗纹熟宣。当然这些都是那些文人墨客所追逐的东西了。
    书桌四周,几把随意安置的圈椅懒散的躺在那里,等候着坐客的来临。
    厅的西首,一张舒适的软塌静静的被安置在墙边,墙上悬挂着一把洁白巨大的扇子,上无半字点墨。
    字画更是少不了的。
    唐尔正的书法一流,安小楼便腆着脸请自己拿了几张写满字的,歪歪扭扭的纸,让他照抄下来,然后拿去裱糊了,挂在墙上。
    后墙顶部是一副匾额,上书:自在堂。而堂内两个大柱子上,则挂了一副对联,这对联是安小楼凭着上世的记忆写出来的,上联是: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下联是:去留无意,漫随天外云卷云舒。这闲云野鹤般的句子,给这间自在堂凭空又增添了几分意境。
    又两句陶渊明的诗悬在窗旁的柱子上: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
    自在堂的角角落落都放着绿萝与常青藤之类的常绿植物,雅室便更雅了。
    字画不多,也非名家出手,但是就这么淡淡的一间厅,被安小楼这样随意布置下来,竟是别有一番风味。他更在楼下养了一猫一狗,狗是小型的田园犬,不时吠叫两声,竟让这自在堂多了几分田园味道。
    “安公子,这都是你布置的么?”身为自在堂沙龙公关经理(虽然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称谓到底是啥意思)的谢如烟第一次上来自在堂时,便打心眼里爱上了这个地方。
    安小楼微笑着回答道:“怎样?有没有一种呆在这里便不想走的感觉?”
    “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谢如烟并未直接回答他,因为此刻她正贪婪的欣赏着墙上的诗句,细细的品读着,忽然喃喃自语道,“便是老死在这里,也值了。”
    “呵呵……”安小楼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算是成功了,“这间自在堂,以后便由你来打理了,平日里能上得这间屋子的人,应该也都是些饱学之士,你们应该是很有共同语言的。”
    “安公子,我该怎样感谢你?”谢如烟深深的望着安小楼,很认真的问道。
    “哎,提什么感谢二字,那不生分了么?”安小楼毫不在意的说道,“在商言商,我开这沙龙为的可是赚钱哦,你要想尽办法让那些人掏银子,嗯,赚得多了,会有你的红利分哦。”他故意把自己沾了一身的铜臭,摆在谢如烟跟前。
    “噗!”谢如烟定定的看着他,忽而笑了,“你这人哪……”她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在这宽敞明亮的厅里转着,转着,内心之感觉到无比的宁静,这份宁静,是她自懂事以来从未有过的,若是能这样过一辈子,也便好了,她在心里悄悄的想着。
    安小楼相信谢如烟的眼光,因为他一直认为,谢如烟除了出身稍微惨淡点,她的文思才气,丝毫不逊于任何一个自称才子的人,包括唐尔正。布置好了自在堂,他便开始着手考虑会员卡的事情了,沙龙之所谓成为沙龙,便是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进入的,当然就需要有个筛选了。
    这些日子里,那些顾客在前头品酒的时候,偶尔会从窗户中向自在堂看一眼,只一眼,他们便会急急的拉住小厮丫鬟询问这院子里是什么地方,得知自在堂这一名称后,几乎十有八九便心生向往了。
    当然,钱是要赚的,但是安小楼也绝不会只向钱看,他知道这个世上还有寒门才子这一说,因此,他便把这个甄选任务交给了谢如烟,能过的她这一关的,不论贫贱富贵,皆可上得自在堂。会员价是百两银子一年,普通的茉《茉莉》莉《花也违禁!》花茶是免费的,想要喝更可口的,便要付钱了,钱么,就是这样赚的。
    自在堂刚一建成,这苏州城里的才子们便络绎不绝,纷纷报名,想要加入这自在堂(当然多数是冲着谢如烟的名号来的),最后细细甄选下,谢如烟挑选了七位才子,四位才女,这里面倒没有什么寒门才子,因此一年的钱两白银,便这样到手了,安小楼乐的晚上睡觉都没办法合上嘴巴。
    抱着刚刚收拢上来的会员费,安小楼在考虑这笔银子该拿来做什么用,从一个现代人的角度,他很是慎重的在苏州城郊购买了上好田地三百亩,人要吃穿,地是根本,史云龙靠不靠得住安小楼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决不能把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别人,因此他打算自己再开办一家纺织厂,当然需要自己的原料来源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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