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雅拉香波神山里的雪人,月亮庙下的变异水怪,沙漠里的死亡沙堡,南海的骷髅海岸……
    我努力的回想起经历的这一切,“失去记忆前,把这些故事记录下来一一讲给我听”这句话一直回荡在耳边,日日夜夜都忘不了,这是一段对于我来说真实经历的故事,我无法忘记那些古遗迹里的诡异经历,更无法忘记要记录这些诡异故事的承诺……
    一
    火车的鸣笛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
    不知道主编从哪里得知的线索,说是云南某一寨子里出现了家畜大量失踪的怪事。
    通常这种新闻素材线索只是边角料,和明星们的私生活爆料比起来简直就是索然无味的,甚至还不如谁谁谁在街头目睹螃蟹大战耗子来得劲爆。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采访,也就只有我这新人屁颠乐呵的来干。
    我的这份杂志社记者工作是家里托人找的。
    说是记者也就是每天干一些整理整理稿子,校对一下错别字索然无味的工作,却从来没有出过外景。
    因为,不会有谁想给一个新人有出头的机会。
    对于这样一次别人避之不及的工作,我主动接了下来,正好能逃离这繁华的都市去旅游一次。
    本以为这只是一次简简单单的采访,没什么新奇的。
    那些失踪的家畜无非是山中的野兽嘴馋或者有人报仇故意干的,这种事已经屡见不鲜了。
    而我们杂志社此去,只不过是给它添油加醋,让它增加点神秘色彩罢了。
    但没有料到的是,这一行遇见的惊险与离奇怪事却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的,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云南是古人类的发祥地之一,那里诞生了太多的神话,当然也流传着太多的诡异故事。
    而老王在我们出发前一天得知我们要去的地方以后,很配合的给我们一行人讲了个他自己的真事儿,当年他年轻的时候,和另外两个同事就分到了我们此行要去的寨子附近工作。
    到那不久后,三个年轻人和寨子里村民闲谈中得知一件怪事。
    在寨子附近的深山中,有一座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建造的古旧破庙,那古庙所在的山附近水草肥美,非常适合放牛放羊,但却没有人和家畜敢靠近那里。
    因为,只要一不小心迷路误入那古庙附近的人和家畜,要么就一去不复返,要么就是回到寨子后没几天就会莫名其妙的死掉。
    然而当检查他们身体的时候,却没有发现有一丝的外伤,令人恐怖的是,不管是人或者是家畜,他们死时的眼神里都充满了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足以吓死他们的东西。
    寨子附近也世代一直相传着一个传说,说是那古庙里有一只妖怪守护着里面的宝贝,凡是打扰了它的人,都会被它吸去灵魂。
    然而,他们那个时候,年轻气盛,根本不信邪,更不相信这些不着边的传说。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当夜几个人就摸黑进了山,想去探个究竟。
    后来的事,他也不记得太清楚了,只知道几个人在深山里找了大半夜也没有找到那个传说中的古庙,再后来迷了路。
    期间发生了什么他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只是他清晰的记得,一抹绿色的光芒出现在三人面前,然后他隐隐约约的看见一张扭曲的鬼脸冲他怪笑。
    最后就失去了知觉。后来听人说,发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省人事了,而和他一起进山的两个朋友,一个找到的时候已经断了气,一个醒来以后就疯了。
    没过多久,他就被调动回了城里,当时他们的遭遇众说纷纭,有的说迷路产生了幻觉,有的说他们惹怒了山里的妖怪遭了报应,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只是这段经历让他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这老王头是编辑部里资格最老的老人了,这倒不是说他有多大能耐,而是因为老王头好酒,性格疯疯癫癫又不会来事,和他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家的儿子,现在都成了他领导了,他却还只是个普普通通民俗栏的老编辑。
    好奇的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像老王这种倚老卖老,混吃等死的老太爷,在这种竞争激烈环境下,居然没有被扫地出门。
    所以编辑部一直流传着各式各样关于老王的传说,靠谱点的什么上面有亲戚,不靠谱的甚至说老王头当年反清复明抗击清军的时候获得过头等功得了个永不辞退的铁饭碗。
    明朝灭亡都他妈几百年了,这犊子扯得只差说老王头是外星人了,反正关于他牛鬼蛇神的传说,经久不息的飘荡在杂志社每个角落。
    而干这一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刚进来的新人都得找个师父带着,一来不受老人欺负,二来也有更多出人头地的机会,但是我却阴差阳错的分配给了他,成了他唯一的徒弟。
    自从跟着他工作以来,我算是明白一个道理,不是老人都变坏了,而是坏人都老了,不,他不是坏人,他是地地道道的痞子,老痞子。
    生活上这老家伙经常打着请我吃饭的幌子,装醉躲单是家常便饭的事。
    工作上,任务完不成,装傻充愣让我背黑锅他还意味深长的告诉我,这都是让我明白什么是人生,好像还委屈了他。
    好在,在这人情味儿冷漠的报社,老家伙直爽的性格和我很合拍,不久就成了一对忘年交。
    我们自然没有将这个故事当真,干这一行的,谁没有两个精彩故事?更何况是疯疯癫癫的老王头说的。
    当然,这一切也说明了我要去的这块土地上充满了神秘色彩。
    走之前,老王头一副欲言又止,面容深沉的样子,给了我一个地址和一封信,并且从未有过的一本正经和我说,把这封信交给这地址的主人,说不准能救我的命。
    就在我也想认真的询问他这趟有什么危险的时候,他以我三次在扫黄打非中把他从号子里捞出来的情谊发誓,他没有坑我。我瞬间也打消了心中的疑虑,这还是他,一个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老头子。
    不过最可气的是,因为他瞎编乱造的故事,连摄像师也装病托词出不了远门,不和我去了。无奈,这种小采访最后只得我这没爹疼,没妈爱的新人单枪匹马去完成了。
    在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六个小时颠簸牛车以后,终于到达了出事寨子附近的一座小县城,本想着在城里休整一天,和当地的一家报社联系一下再出发的。
    主编的消息多半是来自这家报社,一些偏远地方的小县城为了增加外来旅游业,总会刻意的去炒作一些有的没的东西,而这些东西对于苦寻新闻素材的我们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在去地方报社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老王头给我的地址就在附近,反正时间还多,不妨去看看是何方神圣,让老王头这样的老不正经提到也变得正经起来。
    这座县城是很典型的一座军事古城,还保留着战争年代的护城河和古城墙特色,而城中青砖土瓦,朱门铜环的建筑比比皆是,倒不乏有一种江南古城的韵味。
    地址写得不是很详细,好在这偏远的小县城街道不是太错综复杂,很快就在一条古街道的尽头找到了。
    西街六号,门楣下方挂着一块古旧的匾额,一座两层的复式小楼被凌霄花包围着,显得静谧幽深,我小心翼翼的推开看似比这老楼还古旧的九格玻璃木门。
    门口的的风铃摇晃着,而屋内一股浓香的咖啡味扑鼻而来,就算我这个不喜好咖啡的人,也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正眼望去,台子上摆满了格式各样的瓶瓶罐罐,里面装满了咖啡豆,原来这是一间欧式咖啡店,装修很古朴,屋内很东西很杂,却不乱。
    扫视了一圈,屋里没有人,角落里书桌上的黑胶片正放着昨日重现,这一切忽然让人身心很宁静,我沉醉了许久,才想起我是来找人的,可是招呼了几声也不见人影。
    在屋子里晃悠了一圈,发现书架,桌子,椅子到处都放着各式各样的书籍,杂志,书的种类繁杂到作为干编辑工作,阅书无数的我也不得不佩服。
    沙发上还随意摆放着吉他和小提琴,还有长笛,萨克斯各种乐器,在一处墙角,还发现了一个画架,然而,画纸上却用铅笔胡乱的涂鸦着一个看似怪兽的东西,面容狰狞,让人细看之下,心里有些发毛。
    这些东西更让我好奇心到了极点,真想知道这里的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然而,又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半个人,除了茶几上超白鱼缸里慵懒游着的几只黑玛丽,似乎这屋子里没有半点活动的气息,我无聊的抄起旁边的鱼食撒进了鱼缸。
    然而,就在鱼食落水的瞬间,鱼缸里忽然冒起了阵阵的白烟。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不知所措,可是还没等我缓过神来,白烟过后,从鱼缸里嘭的跳出一只足球大小黑乎乎的怪物朝我飞来,它双眼凸出,一张大嘴布满了尖牙,圆鼓鼓的身子到处是腐烂的洞和依稀可见的骨头。
    没等我看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有些发沉,晕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热的感觉,我使劲睁开了眼睛,只见一张布满毛的怪脸正在我眼前,伸出长舌头舔着我,吓得我大叫一声,整个人都清醒了过来。
    “summer,那张脸你也下得了口,快过来!”一个女人清脆的笑声传来。
    那只怪物这才从我眼前离开,惊魂未定的我急忙起身,这才发现刚刚舔我的哪是什么怪物,是一只小泰迪,它正摇着尾巴,一脸人畜无害的表情望着我。可是刚刚在鱼缸里飞出来的怪东西呢?
    我四下寻找着,这屋里一如以往的宁静,而那鱼缸也完好无损的摆在茶几上,里面的游来游去黑玛丽依然慵懒。
    “你醒了就好,你刚刚不小心撞到了我的棍子上,晕倒了!”
    我这才从惊慌中回过神来,扫视了一圈,说这话的主人,她正头也不回的认真对着画板涂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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