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照流光 作者:小西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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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统给我去死!”

    满座哄然,大骂纪明尘不是东西,有几个剑修甚至于气得把桌子一拍,拔剑而起!

    李逸芝却是眼睛一亮!

    方才的交锋已让他清楚一件事:刘青山不畏死!他为了保孟孙无忌,是肯豁出命去的!所以虽然与他对招的人换做了纪明尘,也于事无补。他料定纪明尘为了洗脱罪名不敢杀他,只能千方百计逼他出招,所以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有恃无恐!

    但是,他万万想不到,纪明尘不按常理出牌!

    ——你说我是魔头,好,我就屠你宋家满门!

    除了他们身近几个人了解纪明尘的城府,其他人都觉得纪明尘杀性酷烈、肆意妄为,刘青山猜不透他到底想做什么,一定会被他诈唬、露出马脚!

    李逸芝连连以扇击掌:“妙!妙!”

    然而还不等他松口气,刘青山已经飞奔而来,一个滑铲扑倒在地,将剑架上纪子矜的脖子。纪子矜原本在打坐养神,根本没有料到这一出。此时只听得刘青山在耳边胡乱叫着:“纪明尘你好不要脸呐!栽赃陷害不成,就要杀人啦!——纪二公子你借我挡挡!不然你哥哥他要来杀我了喂!”

    一众剑修忍不住为刘青山捏了把汗:劫谁不好你劫纪子矜!你不知道他有多能打么!再看刘青山手里那把哆哆嗦嗦的铁剑,不由得纷纷扶额,这实在是不忍卒睹、不忍卒睹啊!

    宋诗急得直跺脚:“你们这是干什么!都把剑放下!——舅舅,纪家逼人太甚!你都不管的么!”

    李逸芝心下哀叹:哪里是纪家逼人太甚,是你们宋家一个个都是戏精!

    他们晓得刘青山的深浅,看他以纪子矜做质,哪里还敢逼他!

    正当这时,刘青山怀中一软,身近的照夜流白突然明光大盛,向孟孙无忌刺去!

    李逸芝电光石火间想通了:“纪明尘!杀孟孙无忌!快杀孟孙无忌!”

    纪明尘愣了一瞬,但身形极快,丢下刘青山朝孟孙无忌攻去!

    满场哗然!

    宋诗整个人都懵了:“孟孙先生!”

    这时,余光中有什么迅雷烈风般闪过,视野里那个劫持纪子矜的人却是不知去向了!宋诗猛地抬头,只见百步之外,孟孙无忌腰间配剑铮然出鞘。

    “他什么时候配剑了?!”宋诗瞪大了眼睛,渗出一身冷汗。

    那柄剑红如赤玉,又如鲜血,在半空中悬停一瞬,在青白的太阳里红得发黑,恍如神魔降世!真煌与照夜流白齐齐斩到,那柄剑却是不急不缓地开始下降,越坠越快。正当众人以为它要咣当砸在地上的时候,一道身影飞快地掠过孟孙无忌身前,反手抄起血剑横陈身侧!

    “铮——”

    悠悠扬扬的金石相击,传彻天际!三道剑锋划过,火花四溅,剑气对击,狂风杀起四境!

    待得尘埃落定。

    只见真煌与照夜流白全力一击,对上血剑,统统停落在孟孙无忌眉间三寸!

    而反手执剑之人,赫然是方才一直猥猥琐琐的刘青山!

    第十九章 斩剑(三)

    “逆鳞!”看台上有人喊道,“水天花月第十四式剑招逆鳞!他真的是云中阁弟子!”

    “呵,围魏救赵。”孟孙无忌冷哼一声,“大师兄,他们本不敢杀我,只是要试你。”

    刘青山抬头,用余光打量一番纪家兄弟:“狡猾的小东西。”说罢弹剑四声!

    泻山雨!

    纪明尘和照夜流白同时掠后,避开了他的剑风。

    李逸芝心下大慰,哈哈大笑着朝刘青山执了个弟子礼:“前辈啊前辈,你终于忍得破功了啊!你是我云中阁第几代弟子,师从何人,又是什么辈分啊?你说出来,也好叫我们小辈有个叫法嘛!”

    刘青山执剑护在孟孙无忌身旁,努了努嘴:“上梁不正下梁歪的东西,滚一边儿去!”

    此时他的真实实力告破,看台上已是喧哗不断。白玉城、无方洲、古越派中商量了一会儿,派出一人上前质问:“孟孙无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孟孙无忌淡然道:“我代高阳君执掌玉龙台,身边养几个死士,又有什么稀奇?”

    “又有什么稀奇?”宋诗早已满眼泪痕,手按在每啄剑柄上,却颤抖着无论如何拔不出来,“孟孙先生,我就问一句,我叔叔究竟是不是刘青山杀的!”

    “不是。”孟孙无忌坚决道。

    “那是不是你!”

    孟孙无忌依旧还是那句话:“不是。”

    “事到如今你还要撒谎!”宋诗又怒又悲地盯着他。

    “宋诗,你在跟谁说话!”孟孙无忌淡淡扫他一眼,就像从前他做错事那样,满含不怒自威的斥责。

    宋诗的薄唇打颤,目光于凶狠中增添了几许伤感,抬起手臂擦了擦眼泪:“那你……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孟孙无忌道:“宋诗,我不欠你们姓宋的。”

    “他对你宋家确实没有什么图谋。”子衿看此时场上并没有人再妄自动手,魂魄入体,借着纪明尘的手从地上站起来。“他是冲着我们纪家来的。谋害高阳君嫁祸纪明尘,他从头到尾要对付的人就是云中君。”

    “我有什么理由要跟纪明尘过不去?还要为了他谋害我家高阳君。你们未免太把自己当个东西了。”孟孙无忌斥道。

    “三十年前云中阁上有一对兄弟。兄长为了云中君之位,将弟弟废去了手脚筋脉,送给高阳君淫辱。他设计让家中众人撞破这件丑事,弟弟前途尽毁,被草草打发给高阳君。他的名字叫纪玉。”子衿与孟孙无忌隔着众人遥遥相望,不忍心去看他脸上错愕的表情,闭上了眼轻轻喊了一声,“叔叔。”

    “无稽之谈!”孟孙无忌在一瞬间的惊慌之后矢口反驳,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在家谱上,你的名字被从父亲旁边抹掉了。但是一个人曾经生活过的痕迹却是无论如何抹杀不掉的。你小时候爱看书,写一手漂亮的飞白书,我跟着你留下的墨宝练过字。宋诗是你一手带大的,所以我们两个人的字迹几乎一模一样。山门处的白石牌坊是你掌家后新修的,上头的’玉龙台’题字,可以拿去与我家的字书比照。”

    纪明尘和宋诗两个站在一旁,都惊得说不出话来。看台上更是一片哗然。

    “你对父亲怀恨在心。但父亲在时,玉龙台由高阳君的兄嫂掌家,你跟他云泥有别,报不得仇。待父亲死后,你便想叫他的儿子父债子偿。十年前在盐津渡,你差使林事心向我行凶。但是后来你与林事心想必有一番争执,情急之下你用雀蓝机皇杀了他。”

    纪明尘望着子衿单薄的身影,心脏像是纠紧了一样疼。而孟孙无忌在炙热的阳光下打了个寒噤,脑海里浮现起那个男人的剑,和他勃然大怒的神情:“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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