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周……。”
    听着电话里冷冰冰的好像是利剑一样的声音,孙厚觉得自己喉咙里有几分发干。
    哪怕是下面已经是闹翻了天,他也不会有这样的紧张。
    毕竟就算是舆论再厉害,只要是他上面的领导们不插手,他的位子也会是稳如磐石。
    大不了就是扔出去几个替罪羊,平息一下舆论不就好了。
    他御下不严,大多数也就是处分,或者是警告之类的……
    可一旦是上面过问了……
    而且是周诗画过问……
    他再想要扔出几个背锅的,把这种事情给平了……
    深吸了一口气,孙厚赶忙出声:
    “您放心,我保证,十五天之内,我肯定把事情给处理妥当。”
    “不管是谁把这件事情捅出去的,我肯定是让他……”
    “怎么着,解决不了问题,就把提出问题的人解决掉?”周诗画冷笑一声,声音中好像是带着刺一样。
    对于下面这群人的手段,她当然是再了解不过。
    平常的时候就来这一套,她不愿意搭理。
    怎么着,现在事情闹这么大了还来这一套?
    “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
    孙厚冷汗直冒,自然是听得出周诗画言语之中的冰冷。
    “而且这些事情,很多都没有证据的,没有证据就没有办法查。”
    “领导,就算是舆论再大,咱们也得讲证据啊。”
    “法治社会,不能够因为舆论而动摇啊。”
    在程序正义跟结果正义之间,他们追求的,是程序上的正义。
    “怎么着,你还知道这是法治社会?”
    周诗画猛地一拍桌子,传出一阵惊人的声响,“平常你手底下那些人,办的事情,你自己心里不清楚还是怎么样?”
    “我告诉你,你知不知道,外面现在闹得有多凶?”
    “别说是你这个直管领导了,就算是我,都得受到影响!”
    “这么大的事情,你三言两语就像过去啊?”
    “还是想着时间把热度给冲下去?”
    “你要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第一个先把你给办了,正好减轻一下舆论!”
    孙厚的脸色微微一变。
    尼玛的,什么叫第一个就把我办了?
    几个意思?
    想要让我背锅?
    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着,孙厚却也是不敢有丝毫的炸毛。
    开玩笑,他跟周诗画之间,可是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别说是他了,就算是他背后的人也不敢炸毛。
    谁不知道周诗画马上就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迈入核心圈层了?
    这个时候,谁想要得罪周诗画?
    “好的,我明白了,领导……”孙厚认真的点头。
    他倒是想要不明白,可能行吗?
    他要是不明白,恐怕分分钟周诗画就能够拉出一个明白的人来。
    站的越高,摔下去的时候也就越惨。
    到了他这个高度,真要是摔下去了,虽然不能够说是粉身碎骨,但绝对能够算得上是万劫不复。
    “呼呼呼——”
    听到电话的另一头挂断了电话,孙厚这才是坐回到了椅子上,急促的喘息着。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一时之间都有些站不起来。
    “孙……孙局……”
    旁边的白艳妮小心翼翼的出声。
    她在体制内混了这么多年,自然是对一些事情相当的敏感。
    这件事情,算是捅到天上去了。
    “艳妮啊,你还在啊。”
    孙厚看到身前的白艳妮,想要挤出几分笑容来,但挤出来的笑容,却是比哭都要难看。
    “这件事情……”白艳妮有些犹豫。
    这个时候了,她当然是不想做任何决定。
    一旦是做了决定,效果好,那是上面领导的功劳,要是效果不好,这锅铁定是让她来背。
    混了这么多年,她当然是知道,金锅银锅不粘锅,背一背都没有什么问题。
    都不会出什么大纰漏,甚至于领导还会因为这件事情来欣赏你。
    可这种大黑锅……
    却是万万背不得,甚至于连粘都不能够粘。
    “就,先发一个官方通报吧。”
    孙厚深吸了一口气,对于白艳妮的想法,他自然是能够猜出来一些,但也懒得去追究。
    只不过心头,却是难免的升腾起一股悲凉。
    人人都是这么想,工作上能不出问题吗?
    ……
    早晨九点。
    魔都柯尼塞格分公司。
    策划部的人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工作岗位上,但因为还没有到正式的上班时间,所以看上去大部分人有一些慵懒。
    “喂喂喂,你们快过来看一看,这是不是李阳啊!”
    突然,一个妹子惊呼出声。
    “嗯?”
    “李阳上热门了?”
    “不会吧,那小子咋上的热门?”
    很快,就是有几个同事凑了过来。
    然后看着手机上刷出来的视频。
    “真的是李阳?”
    有个同事有些疑惑的出声。
    监控视频模糊,一般不熟悉的人,还真认不出来。
    “肯定是李阳!”
    那个妹子一脸肯定的出声,“昨天他就是穿的这身衣服。”
    虽然说她对于李阳的脸不怎么熟悉,但她肯定是认得衣服。
    “李阳这小子,以前都是提前来的,今天这么晚了还没来,原来是出了这档子事啊。”
    旁边一个同事若有所思的出声。
    李阳在策划部里的存在感,还是挺强的。
    一来呢,这小子学历,专业都跟策划部的招聘要求,基本上都达不到,却是被塞进来了策划部。
    像是这样的,铁定是跟上面有关系。
    虽然说这种人,可能是会让人有几分反感,但不可否认的,没几个普通员工愿意招惹。
    二来呢,就是李阳虽然说是关系户,但却是相当的努力,平常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策划部第一个到公司的人。
    自然而然的,也就是印象深刻了起来。
    “唉,李阳这小子,真是倒霉啊。”
    一旁的员工在一旁有些感慨出声。
    “什么叫倒霉,人家这是见义勇为!”有个女生看不过去,斩钉截铁的出声。
    “见义勇为?”旁边的员工听到这话,嗤笑一声,“这年头,家里没矿,谁敢见义勇为?”
    女员工想要出声反驳,却听到那个员工自顾自的出声,“以前的时候,我也干过这事。”
    “结果认定是什么?”
    “互殴。”
    “直接给我们判了三个月监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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