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不简单?哪里有问题。”
    我问。
    “先给菩萨穿,再给我穿。”
    老人看着我说道。
    闻言,我沉声道:“你的意思是,叶心洁其实是默认将衣服先给你儿子房间中的那尊菩萨像穿,她想先给菩萨,再给你?”
    老人点头。
    老人这话,让白天我的疑惑解开了。
    叶心洁既然知道周快会给观世音菩萨像穿衣服,为什么不自己送?
    是因为她想先给菩萨,再给她婆婆!
    “为什么?”
    我问。
    此刻的老人,似乎那双眼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这个老人不简单……
    “抱歉,恕我不能说。”
    老人接着摇头。
    我略有些失望。
    接着,老人又道:“周快的心理问题是,有些太偏执了,太狂热了,这不好,凡是要有个度。”
    她这话说的没问题。
    从刚刚进门时,我就感觉到了。
    很快,我就立刻反应了过来,我道:“这么说的话,周快平时的疯言疯语都是真的了!”
    老人看向我,没说话。
    而她这表情,却像是默认了。
    我倒吸了一口气。
    老人的眼神,太过于平静,这平静跟叶心洁的平静,又是两码事。
    叶心洁的平静,是她好像没什么太多的杂念,好像她的性格就是这样。
    可老人的平静,却像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是经历了无数的风浪后,所见皆是坦然般的平静!
    她的眼神,让我情不自禁的想要去相信她。
    当然,也有可能我始终都在下的是“有罪推断”,我始终都是确定周快说的没问题,而去寻找蛛丝马迹,证明其没问题。
    主要原因,还是当初袁正法说的那些。
    再怎么样,袁正法总不会欺骗我吧?
    “末法时真走到了尽头……”
    我看着老人,再次开口。
    老人则笑了笑,说:“任何事物,都有尽头,没有什么是永恒的,同时,神仙佛陀们,也无法完全算尽天下事,所以,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话到这里。
    我算是明白了,老人是完全肯定了周快说的那些。
    “既然如此,叶心洁为什么要欺骗我呢?”
    我问。
    “这样吧,小伙子,如果今年我没死,我就将事情都告诉你,如果我死了,你就当杭城从来没有来过,可以吗?”
    老人突然说道。
    我迟疑了一下后,点头道:“可以,一言为定,今年的除夕我就过来。”
    “好。”
    老人笑着说。
    “告辞了,您好好休息。”
    我接着说道。
    老人都这么说了,我也没办法再追问,另外,这些事情,我如果继续追问下去,似乎牵扯的东西有些太广了,目前,我似乎没必要着急操这个心。
    “心洁这个丫头,什么都好,只是有一点,哎……”
    老人最后叹了一声,并没有将话说完。
    我离开了她的家,外头的周快在等着我。
    “你也回去吧,再如何,也不能走向极端,与佛相反则是魔,可佛之尽头,也是魔,不要到头来,自己成了魔。”
    我看着周快,说道。
    周快似乎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听的很认真,他马上重复念叨着我说的话。
    “与佛相反则是魔,佛之尽头,也是魔!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谢救世者的教诲!”
    周快接着双眼发亮的看着我。
    我没再多说,而是离开了这里。
    事情了解的差不多了,叶心洁、周快的母亲,都有些问题,都似乎跟前宗教时代有关联,也似乎跟影响着不止士族的天下大事有关联,但这一切,还得慢慢来。
    等与周快母亲的一年之期到来吧。
    我原本想,现在就回上京好了,但琢磨了一下,还是得跟叶心洁打声招呼。
    不管怎么说,此行都帮了我许多,我也借着她的店,待了不短得时间,不辞而别,总归是不好得。
    而就在我才走到她的店铺,我突然看见,叶心洁就站在外面。
    她披着当初那件貂绒的外衣,在冷风夜色下,看着天空。
    叶心洁似乎在等什么人……
    直到我走进,叶心洁看向我。
    就在这一刹,我突然感觉自己的全身上下都在发冷!
    是杀机!
    几乎形同实质般的杀机!
    从叶心洁的眼中散发而出!直指着我!
    这是我从她眼神中,唯一一次发现不同于平静的神色!
    叶心洁是在等我。
    “你去什么地方了?”
    叶心洁直接问道。
    开口的那一刹,叶心洁又重新的回归了平静。
    “去找周快的母亲,你的婆婆。”
    我没有隐瞒的说道。
    “为什么?”叶心洁问。
    “我想去求证你说的,白天,我其实是挺相信周快的话。”
    我又直言道。
    “结果呢?”叶心洁问。
    “结果是你对的,你确实是要给她送衣,周快也确实是心理有问题。”
    我出声说道。
    可此时,我心中却是在发笑。
    其实谎言是不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隐藏在真话下的谎言!
    她确实是送衣,周快也确实是有问题。
    叶心洁没有骗我,可许多关键,都在这过程之中!
    我也不打算此刻去详细问叶心洁。
    尤其是她方才眼神中流露出了杀机。
    很明显,叶心洁不想我知道的那么多,甚至如果我知道了太多,她都想直接杀了我。
    “观察的差不多了,你应该要准备离开杭城了吧?”
    叶心洁问我。
    我点头。
    而接着,叶心洁笑了起来。
    离别之时,是我首次见到她的微笑。
    她的笑容挺漂亮的,尽管她年纪不小了,还是能够让男人眼前一亮。
    只听她道:“人不能心分二处,道门、佛门,殊途同归,可终究是不一样的,有时候掺和太多,是不好的,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脸庞一绷。
    我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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