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晓紧抿了唇,对于顾薄臻这句话,她不意外。
    “顾薄臻,你特么有病吗!别人都希望老婆好,你却净是把老婆往火坑里推!将来迟早有你哭的那天!”
    徐孜孜义愤填膺,她实在觉得顾薄臻下头!
    “叶晓晓,我最后问你一遍。”
    “你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如果你说是爷爷受不了痛苦逼你的,或许我可以……”
    顾薄臻想了一晚上,他找不到叶晓晓下狠手的理由。
    最后,天快亮的时候,他看到顾振霄掉在他这里的止痛药。
    他给她找了个。
    “爷爷没有逼我,我根本没……”
    叶晓晓咬紧牙,下唇都被她咬出了血。
    “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听爷爷的话,跟薄臻哥在一起!嫂子,是你亲口告诉我,你要跟薄臻哥离婚。”
    “薄臻哥为了照顾爷爷的情绪,一直不愿意跟你离。你觉得爷爷是你离婚的绊脚石,正好趁着他病重害死了他。”
    “要不是我撞到了,别人都会认为爷爷是病重身亡,到时候,没人怀疑你,也没人阻止你,你就可以顺利的跟薄臻哥离婚了。”
    许灵薇简觉得自己是天才,这借口找得真准。
    她很庆幸顾潇然及时给自己打了电话。
    要不是她的出现,她不可能去医院,更不可能听到叶晓晓跟顾薄臻的矛盾。
    她也就不会找到机会瓦解他们。
    “你说的都是你们的推理和猜测,有证据吗?”
    叶家豪抓住许灵薇话里的弱点,他直接问。
    “物证现在没有,警方已经把病房封锁起来,只要能在枕头上提取到叶晓晓的dna,再加上我这个人证,她的罪名便是定了。”
    许灵薇是第一次见到叶家豪。
    对于叶家豪,她丝毫不在意。
    更不怕自己的话,给他带来多大打击。
    “这位小姐怕是自以为是了,定罪要的证据可比你嘴里说的要多,且警方明察秋毫,不会轻易被人瞒骗过去。”
    叶家豪绝对不相信叶晓晓会碰命案。
    他刚才跟警方对话的时候,也从一些细节上判断出,警方目前也是疑点重重。
    “倒是你,案发时,你跟晓晓是在一个空间的,如果她是嫌疑人,您也是!毕竟,目前没有下定论!”
    “你什么意思?为了维护自己的女儿都口不择言了?”
    许灵薇绝对不相信自己的罪行会被发现。
    “你还是不想跟我说?”
    顾薄臻从头到尾,视线只在叶晓晓身上。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漆黑的眸子闪烁着彻骨的寒冷。
    “你希望我说什么?”
    叶晓晓目前唯一关心的,是他要如何安置顾振霄。
    他出殡的时候,她能否去上炷香。
    “既然你无话可说,那我拒绝保释,在案子水落石出前,你应该留在那里!”
    顾薄臻眸子掀起滚烫的怒火,他扣着叶晓晓的手,将她的下巴捏向身后派出所。
    他已经给她很多次机会,她都没珍惜。
    “我们已经办好手续,你就算是直系家属,也无法改变。”
    叶家豪没想到叶晓晓嫁的丈夫如此冷血。
    他将叶晓晓从顾薄臻手里夺回来。
    顾薄臻多少还敬着未曾谋面的岳父,他没跟他抢。
    眼睁睁看着叶晓晓被带走。
    盯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他的眸子,恨意阴鸷而浓烈。
    蔺不倦在路过顾薄臻身边的时候停了下来,想说点什么,后叹一口气,什么话都没说。
    “薄臻哥,爷爷那边,我们走鉴定吗?”
    许灵薇害怕真在顾振霄身上查出自己是杀手的线索,她不愿做鉴定。
    顾薄臻没有理会许灵薇,他撇下她,转了身。
    许灵薇准备拉车门,车子突然启动了。
    她叫顾薄臻停下来等她,他没有等。
    许灵薇看着顾薄臻绝尘而去,将自己扔在后面,她气得跳脚!
    她没注意到,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
    她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早就被人录下全程。
    叶晓晓那边。
    叶家豪在蔺不倦的帮助下租了一套房,叶晓晓的案子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解除嫌疑。
    叶家豪已经请了一个月的假。
    “爸,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
    叶晓晓看着厨房里正给她煮面的叶家豪,感动又愧疚。
    “没事,倒是你朋友们,他们吃得惯吗?”
    叶家豪将一碗碗西红柿鸡蛋面分到大家面前。
    今晚大家都没心情吃饭,所以简单填饱肚子就好。
    外卖之类的,怕有人送过来的时候被拍到。
    影响他们休息。
    他们就没点。
    “叔叔,我吃得惯!你呢?也吃得惯对吧?”
    徐孜孜端起碗筷,好不嫌弃吃起来。
    吃着,还推了推正在看手机的蔺不倦。
    见蔺不倦脸色越来越难看,徐孜孜探头过去,准备看看他手机内容。
    “孜孜,这段时间不管发生什么,听到看到什么,一定要相信我,我不会背叛你!等我几天,我有空再来!”
    蔺不倦脸色很慌,他亲了徐孜孜额头一口。
    随即跟叶家豪和叶晓晓打个招呼,飞快的离开了。
    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徐孜孜面上还算自然。
    可眸底,明显没有刚才的兴奋。
    刚才她看到了,蔺不倦手机微信对话框里,有“订婚”,“王静”字样。
    这一夜,徐孜孜没走,她留在这里。
    叶晓晓跟徐孜孜一间房,叶家豪一间房。
    因为案子还悬着,空气中的氛围不算太好。
    次日一早。
    徐孜孜早早起来,在刷了很几遍新闻后,最终看到了蔺不倦跟王静的订婚宴。
    就昨晚,时间差不多是蔺不倦从她这里离开那会。
    “他走前交代过你要放心,要等他信他,你可不要跟某人学,要坚定的信任你的伴侣。”
    叶晓晓见徐孜孜抱着手机发呆,她捏了捏她肩膀。
    算是给自己放松,又给她松松筋骨。
    “晓晓,我终于能体会你之前的感觉了。怎么办,我现在觉得好累!”
    徐孜孜觉得谈恋爱好麻烦。
    她生出了退意。
    “叶晓晓,你若还记着我义父对你的好,就自己自首!推卸责任拖延时间,解决不了问题!”
    叶晓晓接到顾潇然的电话。
    一接通,顾潇然明显哭了一夜的嗓子暗哑得厉害。
    声音都完全变了。
    “对不起。”
    叶晓晓知道,昨晚伤心的不止她一个。
    还有很多很多人。
    “我不需要你道歉,我要你来他灵堂前忏悔!”
    叶晓晓是瞒着叶家豪和徐孜孜出去的。
    当她将车子停在殡仪馆,还没进去,所有人便发现了她。
    不善的目光将她紧紧包围,恨不得将她身上刺穿。
    她迎着所有的视线,一步步朝顾振霄的棺椁走去。
    “叶晓晓,你还有脸过来,你给我滚!你爷爷不想看到你!”
    顾家一个远亲,跟许灵薇关系很好的表姑见到叶晓晓过来,她连忙拦住她。
    生怕她靠近。
    叶晓晓没说话,抬眸对上正前方跪在地上的顾潇然和顾薄臻,将视线再往前放,是顾振霄被放大的遗照。
    照片上的顾振霄是肃正的,不苟言笑。
    叶晓晓想起第一次见到顾振霄,他便是那般性子,后来,他怕吓到自己,再见自己的时候,嘴角都会挂上微笑。
    顾振霄是第一个她遇到的,偏爱她的人。
    耳边正在播放着哀乐,叶晓晓又想起顾振霄对她的好,眼眶很自然的浸满泪水。
    “猫哭耗子!”
    远亲表姑见到叶晓晓落泪,立马上前讽刺一番。
    叶晓晓没有力气跟外人斡旋。
    她拿起一旁工作人员托盘上的白色麻巾,系在头上,然后跪在顾薄臻旁边。
    她将头抵在地面上,久久不曾抬起。
    顾潇然侧目,看着叶晓晓眼泪很快湿润了地面,她冷哼几声,终究是看在还有外人的份上,没在言语上说什么。
    顾薄臻拳头紧紧握着。
    他任由叶晓晓赎罪一般保持这个跪着的姿势。
    见她泪水无声的落,他的心很疼。
    但想起顾振霄死后,她没跟自己解释一句,他生生将视线收回来。
    不管她是不是凶手,她的态度,就让他愤怒。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叶晓晓觉得脖子僵硬了。
    是许灵薇将她扶起来。
    “怎么样?被所有人当做凶手感觉如何?你把我的视频发出去,让我脸面尽失,现在终于能体会到我的感受了?”
    许灵薇越是靠得离叶晓晓近。
    她就越得意。尽管她自己身上带伤,但她练习过很多次,那点小伤,压根伤不到她。
    “不得不说,你对爷爷的确是真心!我让姑姑打电话叫你来,你竟真的来!你不怕我杀了你?”
    许灵薇说到最后一句话,她扶着叶晓晓的手,将指甲狠狠掐入她手臂里。
    “许灵薇,你迟早会有报应的!”
    叶晓晓手臂吃痛,她强忍着。
    她陪着顾薄臻,送完了一波又一波的宾客,最后是顾潇然觉得顾薄臻太累,让他去休息,她作为他妻子,才连带着一块离开。
    灵堂由顾潇然儿子代替着迎接宾客。
    “薄臻哥,我想跟你坐一起。”
    许灵薇很害怕叶晓晓跟顾薄臻单独相处,见顾薄臻把叶晓晓拽进他车的副驾驶,她连忙从徐良车里撤出来。
    顾薄臻没理会许灵薇,他关了车门,系上安全带,然后启动车子。
    车子缓缓开了出去。
    许灵薇看着顾薄臻再度抛弃自己,她眸子都是怨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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