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浥轻站在客厅正中央,脸上抵触和排斥的情绪表露无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中是如何想的,你喜欢琪夏,觉得她从小养在你身边,在圈子里是个标准的名媛千金,更是将郭家继承人的心拽的死死的,方方面面都能够满足你的虚荣心……可这都是你的事情。”
    “我只知道,我的亲生女儿从小在外面受尽了委屈和艰辛,她回到我身边我自然是要当做是掌上明珠一样宠着的。”柳浥轻愠怒到不可控制:“你养了琪夏二十年,不忍心将她送走的话情有可原,但也请你将心态放平,至少公平的对待两个孩子。”
    说完,他根本就不给闫姿絮任何反驳的机会,转头看向柳琪夏。
    微皱的眉凌厉了他的五官,变得寒凉中略显阴鸷:“还有你琪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很清楚你心中想着什么,如果你打着鼓动你母亲厌恶臻颃的主意的话,我劝你还是省了这份心思。”
    “爸……”
    “行了。”
    柳浥轻无视她滴落下来的眼泪,黑沉的脸色微微缓和:“我和你母亲说好了的,你只要乖乖的不惹事,我会抚养到你出嫁的,该给你的都会给你。”
    意思就是,不该柳琪夏得的,她也不要去妄想。
    柳浥轻性子温和儒雅,结婚这么多年,闫姿絮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的愤怒。
    再加上这件事本就是她的过错,她的气势一下子就瘪了下来,语气迟疑磕绊:“琪夏在我身边养了这么多年,我亲近她也是很正常的……”在男人的视线中,她停顿,不情不愿:“我以后会注意的。”
    “恩,记住就行……”
    话音未落,柳浥轻眼角余光倏然瞥见楼梯上多出一道身影,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穿了件鹅黄色的裙子,和他有三分像的脸蛋清冷平静,居高临下,无形间就像是个看客般。
    他顿了顿,试探性的唤:“臻颃?”
    “爸爸好。”
    柳臻颃的嗓音兀定,扶着楼梯慢慢走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了过来。
    尤其是柳琪夏,她的眼眸中泛着红血丝和泪珠,身侧的手指攥的很紧,看得出整个人如同一张紧绷的弓弦。
    但这对于柳臻颃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
    四目相对,她脸上唯有淡淡的慵懒感,看着眼前一家三口的争吵就像是个事不关己的陌生人,可能还有着几分不耐烦的不喜,更多的情绪便不再有了。
    柳琪夏死死的咬着唇瓣,克制着自己的情绪,黑色长发下巴掌大的小脸显得格外的楚楚可怜。
    过了几秒,她才低声唤着:“爸,你说的我明白了。”
    “恩,你能懂事就好。”
    柳浥轻眼眸深深的看了眼柳琪夏,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说实话,柳琪夏年幼时,正值他事业的上升期,他并没有经常陪在她身边,所以当他发现她被闫姿絮养得势利而骄横时,他就算有心管教也无济于事。
    原本他还在想,今后给柳琪夏找个脾气秉性上乘的丈夫,能够一辈子包容着她也就罢了。
    可谁曾想到,竟然有这么一出抱错的乌龙。
    收敛所有的心思,柳浥轻轻唤着柳臻颃的名字,带着些许不甚明显的试探:“臻颃,我能这样叫你吗?”
    “可以啊。”
    柳臻颃不甚明白的抿了下唇,微微一笑:“你是我生理学的父亲,你想要叫我什么都行啊。”
    生理学上?
    闫姿絮厌烦得不行:“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
    柳浥轻按住她的手腕,制止她接下去的话。
    虽说年过四十,可柳浥轻的轮廓依旧属于温和内敛的英俊,勾唇:“这个时间点,你应该也饿了,你妈妈对于你的回来的事实太过高兴,所以忘记嘱咐给你准备饭菜了,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柳臻颃看着那双慈爱到几乎能够沁出水的眸,还有温和的嗓音带着一股诱导,其实挺不明白的。
    为什么面前这个人要说谎话?
    任何人都能够看得出来,闫姿絮对她一点都不欢迎,可放到男人的口中就仿佛变了一种意思。
    还有她自己……
    怎么心脏感觉闷闷的不舒服。
    柳臻颃在心中不动声色的念了一遍清心咒。
    清除心底那点异样后,她愉快的仰唇笑:“好啊,我想去圣华苑。”
    “你喜欢圣华苑的饭菜?”
    “不啊。”柳臻颃理所当然的摇头,然后丝毫不掩藏:“我算到我命定之人今晚会在那出现,我想要和他见面啊。”
    圣华苑的装潢如同店名般豪华,从水晶吊灯到桌面上随意摆放着的小装饰,处处都透漏着张扬雅致,笔墨难以形容的富丽堂皇。
    可从侍者在门口迎他们,一直到包厢,都未曾如柳臻颃所言见到瞿啸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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