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和见到朱元璋那扭扭捏捏的样子,以及朱瞳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便猜到了老朱在朱瞳面前吃了瘪。
    再发挥主观能动性。
    老朱的眼神翻译成了,“用以前我们一起去风月场所的称呼,别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好家伙!
    真是渣男!
    提裤子不认人就算了,还怕儿子知道他的身份被纠缠上。
    老汤我鄙视你!
    “老汤,你怎么也过来了,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干吗?!”老朱见到老汤的表情有些古怪,但也没有多想,以为他是见到自己又来找朱瞳而感到意外。
    老朱的言外之意,早朝的时候,不是让你负责督察朱瞳招待费使用下落吗,怎么没有去干活。
    “啊……我这不是听闻江宁工业园搞得不错,正好公务路过来看看,哈哈哈!”汤和脸不红心不跳说谎道。
    督察朱瞳招待费使用情况,要说难不难,要说容易也不容易(主要是水字)。
    朱曈肯定是不能查出问题,这样不仅得罪了小朱,还招惹老汉恼怒,真正需要做的是堵住弹劾者的嘴。
    这活耿直的新人干不好,甚至会闯祸,只有老油条才能让大小朱都满意。
    老朱又酸道:“老汤,听说你老小子最近发达了?”
    “八爷,一提发达我就想哭了,最近我可被凤阳的亲族坑惨了,他们明明生活无忧了,还去并拢百姓的农田,百姓失了田地无异于我们男人失了命根子,以后的生活还有什么盼头。”
    “当初我也是苦哈哈出来跟皇上闯天下,最清楚百姓的苦了,我了解之后,立马责令亲族将田地退回给百姓,还赔了他们一大笔银子。”
    汤和很清楚皇帝的嘴,跟穿裹胸的女人一样,看着大,里面是真是假,只有脱了才知道,但又不能真的动手去脱,唯有靠经验和察言观色去猜。
    “老汤果然是皇上最好的兄弟,胸怀天下百姓呐!”老朱赞道。
    若是新手,听到老朱如此高调的赞赏,连晚上被老妻拖回寝室也是含笑听泉。
    汤和一听顿时想哭的心都有了。
    这不明摆着揶揄他,富贵了心中没有老朱吗,是赤裸裸的想要敲竹竿啊!
    汤和像被家中的老婆娘强扯进寝室时的状态,强颜欢笑道:“八爷,瞧你这话说的,我严重怀疑你在挑拨离间我们的兄弟之情,我可警告你,我可是跟皇上穿一条裤子长大的苦哈哈,正是心中有皇上,在他的感化下才会矜恤百姓的生存不易。”
    说着说着眼泪都快掉下来,“要不是刚赔了一大笔钱给凤阳的乡亲,加之最近把钱都投入了工业园扩建,家中已无钱财,现在立马即刻会掏出钱支援皇上北伐,哪还用跟残元议和,耽误大好战机!”
    “嗯,你很有心。”老朱拍了拍汤和肩膀。
    前些时间,就有言官弹劾跟自己打天下的勋贵,近年来不断侵吞百姓的田地。
    目前失地的百姓不多,这些勋贵也不敢太过份盘剥得太厉害,失地的百姓回去当佃户也能将就凑活着过日子。
    老朱念在这些勋贵旧日在战场上跟自己出生入死,战局不利之时他们果断舍命断后,甚至以命换命给他挡箭,这才捏着鼻子强忍着他们的恶行。
    他已经多次跟这些老兄弟明示暗示过,“你们过份了”,可到目前为止,除了汤和没有一个人主动把退田回百姓,更别说是赔偿了。
    老朱的话落到汤和耳边,就变成了“你有心了,行动呢?”
    汤和一咬牙道:“是不是兄弟不只是看心的,而是讲行动的,我还打算让出纺织厂的五成股份给皇上的内库!”
    “老汤,咱果然没看错你。”老朱顿时笑得嘴都咧开了。
    “不要说这些……”
    昨夜包管家汇总了上个月的家中产业情况,发现工业园的纺织厂的利润竟然暴涨了八倍,足足三万两,收入占家中收入的八成。
    汤和获知喜讯,兴致勃发,夜不能眠,连夜去到老妻寝室鏖战了三十息之久。
    上午早朝散后,连政务都不管了,翘班先去工厂瞧瞧。
    结果这一瞧,大明首富的梦就破灭了。
    “信国公,你是不是傻啊!”
    两人正打得火热之际,一道质疑的声音,打破了这刻的和谐。
    什么?!
    众人扭向质疑之人。
    朱瞳继续语不惊人道:“我劝你赶紧打消这个念头,你把股份给皇上那个老抠还不如给我。”
    汤和当即傻眼愣在原地。
    这话说得。
    就好像一对情侣在树林里缠绵,突然闯出一个男子,对准备要付出身子的女子道:“我劝你赶紧冷静冷静,你给他x还不如给我x。”
    女的直接被吓傻了。
    男的此时不只有杀人的心,就连灭族的想法都有了。
    老朱霎时间脸都黑了,额头的青筋蹭蹭蹭暴涨,眼睛都能喷火了,“你什么意思?!连皇上的股份你也想贪?!!”
    “我跟信国公说话,马老头你别闹!说正事呢!”朱瞳直接无视了老朱继续道:“信国公,不是我挑拨离间,我确实是有贪墨你股份的念想,但我没这个能力呀,所以纯粹是为你好啊,如果你把股份转给皇帝,你的工厂就离倒闭不远了。”
    “为什么?!”老朱黑着脸插嘴道。
    要不是看在老马是工业园潜在的大顾客份上,朱瞳现在立马即刻就让巡逻的捕快将他给叉出去。
    无言抗议瞅了一眼老朱,然后别过身子对同样是黑脸木然的汤和道:“你想想,皇帝内务府上的官员都是什么货色,一天到晚不是明争暗斗,就是想着给对方下绊子。”
    “要是你把工厂股份送给内务府,他们一定会派人参与工厂的管理,到时候这些人不仅会将你的人踢出去,还会把你的工厂搞得乌烟瘴气,你说你的工厂会不会倒闭?!”
    老朱走到朱瞳面前继续插嘴道:“内务府的斗争确实是很厉害,但还不是有序运行,不至于斗争到把工厂弄倒闭这么夸张吧?”
    朱瞳忍住想揍人的冲动,撇过脸去,“信国公,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商业运行不同于官府管理,官府是垄断的机构,哪怕斗争得再厉害最多也是死几个人,人死了补上去就行了,反正大明不缺能当官的人。”
    “商业运行可不行,大明又不是只有你信国公做纺织生意的,多的是竞争对手,你的工厂要是搞得乌烟瘴气,管理跟不上导致生产成本提高,技术不革新效益就提不上去,你竞争对手进步了,你的工厂反倒退步了,你说离倒闭还远不远?”
    听完朱瞳的言论,汤和一脸苦逼地看着老朱,眼睛眨呀眨,都快掉眼泪了。
    老朱皱着眉头,还不死心问道:“若将股份给到户部的外库管理呢?”
    汤和拉长了脸对朱瞳点头。
    “倒得更快!”朱瞳毫不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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