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洁玲被女精神病患者围着咯吱着,但是,有一个人却站着一直不动,她名叫廖林青。
    廖林青不仅没有参与其中,反而皱眉,见顾洁玲被咯吱得在地上打滚的时候,她忽地一声尖叫:“不要闹了!”
    几个在兴头上的精神病患者像是被吓了一跳,目光都转向了廖林青。
    “闹什么闹!真是神经病!”廖林青说着,想去把顾洁玲拉起来。
    突然,一个高大的女人,一把推开廖林青:“滚开!神经病竟然敢骂我们,揍她!”
    “骂我们神经病!揍!”
    几个女人像是听到了命令,拳头朝着廖林青挥舞着。
    廖林青一边招架着,一边退,负责看管的医生听到动静不对,快步走了过来,大声制止道:“不许打架!”
    有人停止了动作,有人还是出拳,廖林青大喊:“我不要跟她们关在一起,我没有精神病!”
    “廖林青,出来!”
    医生先按了一个开关,然后打开铁门。
    廖林青见医生先按开关,再开门,她站着不动,身子却发抖:“我不出去,我没有发病!”
    但是,很快又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谁又犯病了?”
    “还能有谁?廖林青!”
    “我没有犯病!我没有精神病!我是被冤枉的!不要,我不要!”
    两个白大褂男人冲进去架着廖林青出来的时候,她挣扎着,尖叫着,她不知道这次又会对她采取什么“特殊治疗”让她冷静,打针她已经适应了,对她而言,打针已经并不恐怖,灯光照也尝试过来,二十四小时在昏暗的屋子里被几百瓦的日光灯照射着眼睛……
    “热水缸治疗,阻止她发病!”看守医生愤愤道。
    “不要!我不闹了,我有精神病,我遵守纪律,不要……”
    廖林青挣扎着,嚎叫着,然而,她的挣扎无济于事,她其实并不知道什么是“热水缸治疗”,但是,听到这个新鲜的特殊疗法,她知道肯定比以往的特殊镇静法更难受。
    廖林青没有猜错,她被捆住手脚放进七十度的热水缸时,她一时被烫得再也无力挣扎,这个热水缸的水温是自动调节的,恒温七十度!
    廖林青是一位权利老头的妻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权利老头前半个月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然后,再也没有来看过她。
    她是否真的患有精神病,谁也不知道。
    反正,仪器诊断她是四级精神病重度患者。
    ……
    林文玉从精神病院出来,心情有些糟糕,他不想回去,他想在外面调整一下心情。
    给郑晓花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不回去吃中饭,然后,他开着小车到了附近的农家乐。
    没错,精神病院在郊区,不在市区内。
    但是,到了农家乐园后,他不知道该怎么打发时间,他不想喊斑虎过来陪他,怕引起飞龙的怀疑。
    拿出手机,他翻看通信录,想找个人陪着自己,从头到尾看过去,却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林文玉第一次尝试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寂寞。
    真心愿意陪伴自己度过烦恼日子的人,他不想打扰,不能真心陪伴自己的人喊过来有什么用?
    最后,林文玉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他去一个农家乐,开了一个房,独自呆在里面,躺在了床上。
    躺到吃中饭的时候,他起来吃了中饭,又进了房间,他在房间里干什么,没有人知道。
    其实,他什么也没有做,他的脑海里竟然不断地回放着自己在精神病院的情景,想着顾洁玲在里面会是什么样子,他心里竟然隐隐作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自己对顾洁玲不是只有恨么?
    ……
    下午五点,林文玉心情似乎好点了,他离开了农庄,回到了家里。
    郑晓花坐在沙发上发呆,看见林文玉回来了,她像是回过神来:“文玉,洁玲,她……”
    “妈,吃晚饭的时候,我跟你和爸说,你放心,洁玲的病可以治好。”
    “好,我这就做晚饭。”
    郑晓花没有多问,进了厨房,林文玉则进了卧室。
    过了半小时,顾武奎过来了,他进了厨房:“文玉还没有回,还是在房间里?”
    “回来了,他说洁玲的病可以治好。他说吃饭的时候跟我们说。你不要去打扰他。一会儿就吃晚饭了,他会跟我们说。他要是不说,你别问。”
    郑晓花其实心里没有底,她知道,精神病,特别是重度精神病是很医治的,她不知道,林文玉是不是安慰自己,而他想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痛苦。
    林文玉估计快到吃饭时间了,他出了卧室,郑晓花正好端着菜出来,见林文玉出来了,挤出笑说:“文玉,我正要喊你出来吃饭呢!喝点酒?”
    “嗯。我陪爸喝点酒。妈,你也喝点酒。边喝酒,我边跟你们说说洁玲的事。她的病,真的可以治好。”
    “真的?”顾武奎的眼睛忽地变大,看着林文玉。
    “真的,我一会儿给你们慢慢说。”
    林文玉知道,医生说的采取最先进的洗去记忆法疗法,一两句话还真不好说清楚,而且,自己刚才在房间里酝酿了怎么说,好让当父母的能够接受他们的女儿治好了精神病,将会面临失忆。
    而且,精神病并不能够保证百分百治好。
    林文玉在这个事上不想骗顾洁玲的父母,毕竟,他们是顾洁玲的父母,在决定是否治疗之前,他们应该有知情权!
    饭菜摆好,酒杯摆好,林文玉给三个酒杯倒满酒,然后看一眼左右的两位身为父母的人:“爸,妈,先吃菜,喝口酒。”
    说着,他给顾武奎和郑晓花一人夹了一个鸡腿,放在碗里。
    郑晓花把鸡腿夹出来放在林文玉的碗里:“文玉,妈特地煲鸡汤让你补补,我知道,压力最大的是你,洁玲虽然是我们的女儿,但是,她是你的妻子……”
    说着,她眼睛湿润,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
    “瞧你个婆娘,你,你这是……文玉,听你妈的,吃了鸡腿,要不,你妈心里会更难过。你个婆娘也吃个鸡腿。”
    顾武奎说着,把自己碗里的鸡腿夹着放在了郑晓花的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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