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度一愣,他可没想到徐安这么轻易就说出入魔的话来,而看到徐安一脸灿烂的笑容,白度心中哪还去想其他,张狂而桀骜的笑道:“哈哈,老夫我一生放。荡不羁爱自由,若非如此,当年又怎么会与你哥哥联手要翻了这个操控他人命运的天下!”
    “即便是世人恐惧不已的入魔之事,老夫又何曾畏惧他半分!小子,你记住,老夫是你的引接者,更是你师傅!若老夫不站在你背后,那这天下,你还能去相信谁!”
    徐安似乎早就猜到白度会这么说,一点也不意外,只是小声呢喃道:“李奉先所修乃是释教大明六字真言诀,蔷薇所修乃是道教八大符咒,木子所修的据说又是儒家王霸之术,嘿嘿,我所修的又是北妖妖王的绝技破军七杀”
    “长寿村果然是个卧虎藏龙之地啊!恩,等园清圣僧的葬礼之后,就去找李奉先他们。”徐安不禁感叹了一声,看到白度的目光之中还有些担忧自己,随即释怀一笑,豪言道:“放心了白度,我会在这个世界上活的自由自在,开开心心给你们看的。”
    “若我想要自由自在,即便入魔,那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徐安笑得极为灿烂,那身后紧闭的佛殿大门之内,那从未停止的木鱼梵音居然生生在这一刻停了下,仿佛一切皆已静止,这木鱼梵音在圣僧寺庙之内只怕千百年来都不曾停止,没想到,此时竟然迎来了百年难遇的一刻寂静。
    不过这片刻寂静持续的时间并不长,似乎一个眨眼的瞬间之后,耳边便响起“咚,咚”的鸣钟之声。
    正是那暮鼓钟楼所发出的钟鸣之声,这几日一直都没有再度敲响的钟声响起,这才打破了此时圣僧寺庙之内百年难遇的一刻寂静,那大殿之内的木鱼梵音再度响起,与之前无异。
    徐安没有在意这个小插曲,此刻的他,心境豁达,一切讲究随遇而安,与之前最早的他相同,但不相似。最早的他,是听信哥哥所谓存在即合理的言论,估计不去在乎那一切变故,如今的他,已经彻底达到了哥哥曾经的那个境界。
    当然他也没有仔细去想,圣僧寺庙之内的暮鼓钟楼已经停止撞钟三日,今日为何会再度响起。
    。
    暮鼓钟楼之上,那口硕大的大钟旁边,正是敲响警钟之人,一袭紧身黑衣,头顶带着一顶薄薄的黑纱斗笠,不同与之前园清圣僧所戴的那种草帽斗笠,而是一种自东朝神州所流传而来的一种名叫塘头斗笠的女士斗篷,四周下垂一寸黑纱,能遮住大半个脸。
    敲钟之人,正是之前离开的狸儿姑娘。任谁也无法想到,以狸儿姑娘那苗条的身板,竟然蕴含着那般巨力,一个人便抱住那跟足足比她一个腰身还粗的挂棍,咚咚咚,连续撞击那口金色大钟三下,这才松开玉手,瘫坐在地上,任凭耳边那巨大的钟声持续鸣响。
    “老家伙”
    两行晶莹的泪珠顺流而下,狸儿那张虽不倾城但精透别致的脸上满是悲伤。这个时候,在这个绝对不会有外人在场的地方,她才可以纵情哭泣,释放压抑许久的感情。
    “师傅”
    “师傅”
    圣僧寺庙的钟鸣之声再度响起,不单单传遍的整个寺庙,同样也如同之前那丧钟之声一般,再度传响与整座西度佛州。连续三声钟鸣,传达了许多曾意思,圣僧寺庙已经妥善处理好园清圣僧的后事,无需世间担忧;圣僧寺庙依旧将如同于之前那样,静等下一任有德得道之人,前来圣僧寺庙领取主持禅杖,等待下一任圣僧的来临;同时,也意味着,所有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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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僧寺庙之外,那一群醒来的侍卫已经跟聚集与此的游僧行者汇集,那些侍卫们,无论隶属宝刹城东门还是西门,全部都已经忘记了自己是因为什么而陷入昏迷,甚至忘记了之前在寺庙门前所发生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咚
    咚
    咚
    三声钟鸣在耳边浩荡响起,此时,也正是大家已经了然相信李奉先佛子身份的之后,甘地等一干侍卫们聚集在此处之时。钟声之中,一直昏迷的李奉先终于有所反应,挣扎的坐了起来,只是双手抱头,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
    李奉先此刻似乎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内息真元,也不知他到底在那条路上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只是此刻他的内息真元,明显要强过之前太多太多,那纯粹的六色异彩就在李奉先四周环绕,哪怕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依然无比清晰。
    在场的诸位皆是精修佛法妙术之人,如此纯粹浩荡的大明六字真言决他们哪能不识。恰好前一代的圣僧园清刚刚圆寂,他出现在这里;恰好钟声响起,他也随之醒来;恰恰好,他身上又是一身极为精深纯粹的佛道气息,这一切的恰巧也就不能被称之为巧合,释教信缘,一切巧合皆是机缘,李奉先佛子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
    “是圣僧寺庙的警世鸣钟,圣僧圆寂的后事已经妥善。”游方和尚情不自禁的说出这一番话来,又看了一眼随着钟声醒来的李奉先,一股失落之情顿时生于心中,挣扎得站起了起来,此刻就连他也不得不承认李奉先眼前的一切,既然如此,他哪还有脸留下,自然也只能是离开此地,之后的他一脸惆怅,谁也不搭理,便跌跌撞撞的离开此地。
    东门侍卫长泽亚自打醒来之后便一直待在那个俗家弟子伊丹的身边,几乎像是伊丹的仆人一般照顾着伊丹,而没有如同之前那样总是领着自己的侍卫到处张扬,一方面,是因为在场的人都是一些释教有名的云游僧人或是一些记名在释教之下的散修行者,在这些甚至连自己释教的清规戒律都不一定遵守的人面前,自己哪里说得上话;另一方面,他泽亚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城门侍卫长,虽然好歹也是一个释教的俗家弟子,但是跟这位伊丹公子,那身份可是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的。泽亚知道,伊丹公子跟自己那位主子可是极好的朋友,属于自己根本得罪不起的人之一。
    伊丹很恼火,不单单是因为之前在那个游方和尚手中受到的侮辱,也有着对那个被称为佛子的家伙的妒忌,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家伙最终竟然是最大的收益之人,想到这点,伊丹就不由为自己在这里浪费的三日光阴而饱受那游方和尚侮辱而感到极大的愤怒。
    连带着,他把西门侍卫长甘地都一同憎恨起来。伊丹看着那一边,甘地侍卫长他是知道的,一直以来他都以为甘地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从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太过献媚,可此时,伊丹恨得牙根直痒痒,甘地此时对那个叫李奉先的家伙的照顾,那殷勤程度,何止用献媚来形容就形容得了的?
    他可是都听泽亚说了,这个小子,之前就是被甘地在阳山遇到并且带出来的。不过,当伊丹的余光之中突然出现了某个人,一直阴沉着脸的伊丹公子终于笑了,这下可让在一旁随时候命的泽亚有些不解。
    “喂,泽亚侍卫长。”伊丹突然开口,泽亚连连答应,伊丹指着一个方向,脸上笑容古怪,怪里怪气的问道:“喏,那个跟这小子一同出现的女子是什么来历有什么背景你知道不?”
    泽亚松了口气,伊丹公子脸色突然好转,吓得他还以为是伊丹公子想出什么歪点子要自己去坐,伊丹公子的名头他可是早就耳熟能详——废话,跟自己那位主子并称宝刹双枭的人物,能简单吗?泽亚想起了自己那位主子,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问你话呢!”泽亚的失神让伊丹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笑容有些垮,泽亚回过神来,顿时满头大汗,连忙回答道:“嗯嗯,小的知道,那女子是跟李奉先同村,都是被妖族屠村之后幸存的人物,好像是叫什么纳兰恩,纳兰蔷薇,都是没有姓氏的山野村民,当然不能跟您这种自幼在宝刹城长大的大人物相提并论了”
    伊丹若有所思,已经自动忽略了泽亚之后一长篇的溜须拍马的话语,一阵冷笑之后,突然开口:“喂,泽亚,你知道,我向来与城主大人的末子,四公子交情极好。”
    “当然,泽亚当然知道,在下也一直都是四夫人以及四公子的最忠心的侍卫呢”
    “那就好。”伊丹霸道的打断泽亚的话,然后吩咐道:“看这样子,一定是你们东西门两门侍卫护送这位佛子回宝刹城了,那么,你是否应该提前通知一声你们家四公子要记得按时在城门前迎接我们呢?”
    “嗯?”泽亚一时不明白,自己等人回去,哪里需要四公子亲自来迎接的?
    伊丹一脸的神秘莫测,嘿嘿冷笑,哪还有空去理睬泽亚是否明白“你照我说的话去做就行了,抓紧时间派人回去通知你们家四公子。”
    泽亚虽然不明白,但还是应了下来,随即招来一个属下,一番吩咐之后,他的目光终于也扫视到那个还处于昏迷之中的女子,顿时恍然大悟,这才明白伊丹公子心中的一番伎俩,情不自禁也随之嘿嘿怪笑起来。
    一股浓浓的阴谋味道笼罩在这片明媚的上空,只是被笼罩下的李奉先,此刻仍然还未清醒过来。
    没有人听得清楚,一脸痛苦的他,在呓语着什么。
    “蔷薇,我到底哪点不如徐安,难道就算徐安已经入魔,你的选择依然是他而不是我吗?”
    “入魔?入魔?徐安,你有什么本事,有什么凭仗,可以大言不惭一句入魔又如何!”
    “凭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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