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虽然已经失去意识,但是满脸的痛苦表情,却让在一旁照顾的蔷薇满头大汗。
    “渴渴”徐安躺在床上呓语道。
    蔷薇闻声急忙起身,却发现屋里水壶之中已空,于是转身走出门去。她并没有发现,床上的徐安已经渐渐平静了下来。
    只是平静下来的徐安,此刻却根本不平静。
    徐安觉得自己头都要炸了,小时候的记忆,像碎开了的幻灯片一样,一个片段一个片段的在自己周围漂浮游荡。徐安努力的想跑出这个地方,却无论自己怎么跑,都放佛是原地踏步一样。
    “孩子他妈,你看,这小子白白胖胖多可爱,哈哈哈,真是上天怜我,我中年再得一子,这孩子,就叫徐安吧!”医院内,一个中年男子抱着怀中的婴儿开怀大笑。
    身旁躺在床上的女子一脸幸福,扭头望着床边一个10岁左右的男孩轻轻的说道“平儿,这就是你弟弟,他叫徐安,要记住妈妈的话,你跟弟弟俩个人,一定要平平安安。”
    男孩看了看父亲手中的婴儿,只是露出俩颗小虎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十岁那年,原本当兵的哥哥突然退伍回来,居然告诉自己父母都死于意外。失去理智的自己冲出家门,漫无目的在外乱晃,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也正因为此,自己无意之中救了一个名叫郑观的小胖子。
    自己也因此有了一个完全交心的好朋友,好兄弟!
    十五岁的时候,就连哥哥,都秒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自己的世界,已经彻底坍塌了。
    幸亏有郑观陪着自己,开导安慰,才让自己一点点的坚强了起来,从新变回了原来那个乐观开朗的自己。
    刚刚十八岁的这个晚上,在路上与郑观打闹,却突遇横祸,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小娃娃,来,来这里。”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打碎了这片空间,所有的成长片段全部如流水一般消逝不见,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徐安喘着气,尽管疼痛感已经逐渐消逝,但还是感觉浑身无力“过来,小娃娃,来老夫这里。”那沙哑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徐安只是犹豫了片刻,就向传出声音的黑暗深处一步步走去。
    没多长时间,徐安就看清楚了呼唤自己前来的人,不由的大吃一惊。
    这沙哑声音的主人,竟然是个不过二十七八的年轻男子,面色苍白,身披一身破旧不堪的暗红色战甲,头上还戴着一顶两寸长的金光色头冠,**着双脚,被五根巨大的石钉钉死在墙面上,四肢与左心口一共五根石钉,在旁边俩盏油灯的灯光照射下,显的十分诡异。
    尽管是在这诡异的环境之下,徐安望着那张菱角分明的脸庞,还是不由的在心中感慨,真是个俊美的男人,可怎么会有这样悲惨的下场。
    “是您再叫我吗?”徐安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还没死?那这里,又是哪里?”
    “老夫当然没死,只是被这五根石钉钉死在这北妖魔洲之下。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来了!”被钉在墙上的男子抬起头,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继续说道:“多么有趣的记忆,真没想到,这个世界竟然还有叛逆者血脉的存在,哈哈,孩子,欢迎回家!”
    徐安吃惊的说不出话来,叛逆者,还北妖魔洲?这是在进行死亡之旅么?虽然又是老虎又是一群力量大到不像样的孩子---该不会自己真的被一群小孩给打死了吧?
    就这还回家,徐安觉得自己真是欲哭无泪,这是回天堂了,还是下地狱了啊?
    男子看到徐安浑身颤抖,嘴角微微上扬,说道:“别害怕,来到老夫这反而是你的幸运不是么?你总不会以为你死了吧?没有老夫,你这孤魂野鬼又如何离开这万里冰封的北妖魔洲!”
    “啊!”徐安闻言立刻抬起头“我还没死?”
    仿佛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这个男人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浓厚“当然没死,我在这里可从未见过能说话还存在记忆的鬼魂。你要知道,这里,可是我们叛逆者的坟墓。”
    徐安稳了稳心神,问道:“这个我该怎么称呼您?什么叛逆者什么鬼魂啊,我完全听不懂你说什么啊!”“咦”男人皱了下眉头,似乎根本没有告诉徐安自己身份的意图,只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没有引接者?”看了看徐安的一脸迷茫,他停顿了一下,仿佛是思考了一下“哦,对了,老夫确实没有看到关于引接者的记忆,看来你是毫不知情的被拉到这里。不过没关系,就由老夫来告诉你一切!”
    完全无视了徐安在一旁的诧异,他在一旁滔滔不绝的继续说道:“老夫姓白,名柯泉。如你所见只是个逆天失败的人,落得如此下场。只是天不亡我,老夫竟然还能遇到毫发无损来到这里的你,没有引接者,这是天意啊!”“怎么样,背负逆天使命来到这里的少年,由老夫来作为你的引接者,让我们一起,净化这浑浊的世界,还这天下一个清白如何?”
    徐安现在是真的想哭了。
    叛逆者,还背负逆天使命的少年。
    而且自己,居然也被纳入到这一类人之中。
    “我,可能没你想得那么伟大,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美丽的意外。”徐安都觉得自己现在滑稽极了:“我不是什么叛逆者,我也根本从来不想逆什么天,我就想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然后,可能的话就想办法回去继续寻找我哥哥,不可能的话,我也就想在这里幸福安稳的生活下去”
    没等徐安说完,这个被钉在墙上的男人就已经死死的盯着徐安,当初的英俊模样再不复存在,一脸狰狞,发出一声咆哮。
    “贪生怕死!!懦夫!!”
    徐安紧紧的捂住耳朵蹲下身子,这声咆哮简直要震聋了自己的耳朵。
    这时徐安突然发现,从石钉处,还能看见有新鲜的鲜血涌出,原来,这铠甲上的暗红竟然全是被鲜血染成。
    这是什么刑法,这么凶残!
    徐安生怕再惹怒对方,令对方承受更大的苦痛,于是小心翼翼的说道:“这位,恩?白先生?先别激动好么,能不能解释一下这什么叛逆者血脉,然后我们再讨论这什么使命之类的事好么?”
    面对徐安的问话,总算使这个人安静了下来。他抬起头,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那时候,整个神州还未四分五裂。有一群人,或多或少有一番奇遇,达到其他人所完全无法达到的高度。随着时间的推移,活下来的人也越来越强大,最后,他们不生不灭,各有神通,自称为贤者。而到后来,也许是他们厌倦了修行,又或者是再没有人能达到他们的境界加入他们。他们开始耻于与凡人为伍,霸占福地洞天,只是降下神迹,或通灵显圣,留下自己的功法以期待有人能够成功脱胎换骨,成为贤者加入他们。”
    “但是,数百年,数千年,越来越少的人堪破生死,超越轮回,于是有一部分贤者,变了。他们不想再增加同类,他们修改自己的功法口诀,错误的引导自己的追随者,并将傲慢、妒忌、暴怒、懒惰、贪婪、饕餮及**这致浊之物引入世间,搅浑天地灵气。整个天下随即大乱,凡人们开始出现争斗,然后引发战争,生灵涂炭。”
    “当然,并不是所有贤者都同意这么做的。他们不愿看到天下生灵涂炭。于是,很快的,持相反态度的双方争斗起来,这就是洪荒之战的根本原因。”
    “可是就在这一群自私的贤者里,还有那么一小部分贤者,他们并不知足如此。他们,更渴望--”
    “权势!”
    “他们希望唯我独尊,并且渴望那种玩弄他人于股掌之中的快感!他们利用了这次战争,撤下一个弥天大谎,却让整个世界都为之癫狂,那满是神佛圣者的洪荒时代就此终结!只有一小撮的人幸存下来,掌控着这个洪荒之后一分为四的神州世界!”
    “而那群疯子,自然是洪荒之战的幸存者,毋庸置疑,他们瓜分了这个天下最富饶的东朝神洲西度佛洲南缘圣洲三洲。而极北不毛之地的北妖魔洲,则成为了放逐我们这群天下所不容的污垢之地。”
    “但是他们不是唯一的幸存者,还有几个人也幸存下来,就是我们的祖先。而我们的祖先,也从未放弃过与那群疯子的斗争!虽然如今似乎只剩下你我二人,可你不要忘记了,我们身上流淌的,可是远古大贤的血脉!”
    “我们的血脉,就注定了我们的命运,要还这片天地一个干净!”
    这个男子越说越过于亢奋,以至于身上的五根石钉,又有鲜血涌出。可这次,徐安完全顾不上考虑这个可怜之人的处境。
    因为徐安很恼火,非常恼火,此刻,他觉得自己仿佛是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先穿越,然后再被按上一个叛逆者血脉,听听!光听名字就知道这玩意儿是干什么用的!
    还上古贤者,我呸!就算这个什么世界当初真有那么一段历史,可重点在于--
    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莫名其妙的被扔到这里也就算了,还要给我安排个什么逆天使命。
    更明显的是这任务结局必然是异常凄惨!看看眼前这人的模样,自己就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结局!
    想通之后,徐安直起腰,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不再颤抖也不再害怕。
    “我就是个普通人,可能唯一不普通的地方就是我来到了这里。虽然我自幼父母双亡,随后哥哥失踪不见离我而去,唯一的朋友就只有那个虽然好色猥琐但却比谁都正直的郑观郑胖子一人!”徐安平静的说道。
    “但是,既然上天愿意再给我一个崭新的人生,那么我的目的也就只有一个!就是要过的幸福美满,要我的父母在天之灵因为我的幸福而骄傲,让我的哥哥因为我活的幸福而自豪!”
    徐安声速越来越快,音调也越来越高。
    “所以!这个所谓的什么狗屁命运!”
    突然话锋一转,徐安向着这个被钉在墙上的诡异男人吼道---
    “关我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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