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听了李小宝这些话,那么这事基本就可以确定是公主雅所为了。
    可只要一想到要将这事安在公主雅身上,她心里总是膈应的慌,这平白无故来的膈应感觉,让她不得不多考虑几分。
    按照常理来讲,公主雅从王家女一事后,就再无声息,也不见她着手报复,那她身后必定会有人压着她性子,不让她任意妄为。
    她人虽没在朝堂上,可也清楚从那事过后,周太子就邀着耶律泾出了盛京城游玩去了。
    压着她的人谢风月都不用过多考虑就知道是她兄长谢凌云了,哦,不对,是卫伯爷卫宁了。
    既然卫宁都压了这么久,为何突然就不压了?
    难不成他还想借刀杀人不成?
    谢风月脑子里一旦出现了这个念头就再也挥之不去了,可他左思右想都觉得卫宁不至于丧心病狂至此,这盛京城再是乱花迷人眼,也不至于把他脑子也迷住了。
    她母亲可还活着呢!
    谢风月忽的把手上的书丢到一旁,她随即起身:“折枝备车,我要去谢府!”
    她哀哀戚戚:“公主雅那是想毁了我呀,想毁了谢氏女眷名声啊,昨日我若是被打晕在那暗巷,郡主府的人寻来,岂不是人人都会觉得我谢氏女被歹人糟蹋了吗?”
    不等谢风月开口,坐于首座的谢太傅就敛了神色道:“你今日来是不是因为昨日险遭刺杀这事?”
    谢太傅显然是没料到以往柔顺好说话的谢风月,能语气淡然的说出这种咄咄逼人的话,他眼神凌厉了些:“他一个下人怎么就能代表陈郡谢氏的面子呢,你莫要胡扯。”
    “父亲,我是没什么事,可我那亲卫可是受了不轻的伤,如今连床都下不了。”
    谢风月听他这话,顿觉得有意思了,也不知道卫宁是怎么跟他胡诌的,他或许也是笃定她不会来找谢太傅吧,若是换了以前的谢风月自然是不会来的,可今夕不同往日。
    谢风月咽下一大堆话,朝着折枝嬷嬷比了个佩服的手势。
    谢风月把脸一沉,她本来想的是一见到谢太傅就哭诉昨日险境,可没想到卫宁会在这里。
    谢太傅眉头微皱:“不过就是个下人罢了,你若是身边缺人跟家里说了,我岂有不给你配齐的道理?”
    这种迷迷蒙蒙的东西,掩在拢纱下看不真切,那她就干脆扯了这层纱。
    谢风月在去谢太傅书房的一路上,脑子里已经形成了初步的法子。
    他与卫宁四目相对,两人大眼瞪着小眼,谁都没有挪开目光。
    谢风月将手中团扇落在几案上,眼神直勾勾盯着一直没作声的卫宁,不急不缓道:“那可是我的亲卫,他就代表着我谢氏女的面子,若是往大了说,那可是代表着陈郡谢氏的面子,她公主雅今日是对着我的亲卫出手,那明日是不是就要直接对我下手了啊。”
    “埋伏?”谢太傅疑惑出了声。
    谢风月垂着头,踱步走向几案。
    她今日就要去谢太傅跟前哭诉,有靠山不用简直糊涂!
    说行动那就行动。
    什么阴谋诡计在足够的权势威慑下都是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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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着谢风月没开口,谢太傅又继续道:“昨日之事,你兄长已经跟我说了,那是公主雅任性妄为,你兄长这几日朝务繁忙,一时不慎才没有看住她。”
    说罢,他眼神打量着谢风月,见她脸色红润后又说:“瞧你这模样也没被吓到,今日这事你就别怪你兄长了吧,他实在是顾不过来。”
    最后还是卫宁干咳一声,端起茶盏假意抿了一下后开口:“你怎么来了?”
    可现在可不是受了委屈还要硬憋着主儿,她在花嬷嬷身上吃够了苦头。
    折枝脸上笑容更是扩大了些:“我就说我比小宝哥驾车厉害吧。”
    谢风月说着说着就眼中就开始湿润:“昨日..昨日,我那亲卫被抬回来时,像是血人儿一般,身上没处好皮,父亲你都不知道,我昨日一闭眼就被他那副模样惊醒了。”
    她不欲辩驳,只是将话头递向卫宁:“兄长既然知晓了公主雅派人埋伏我一事,为何事后不来看看我呢?难道是知道我没有受伤吗?”
    他“啪”的一拍檀木几案,桌上茶杯被他震的东倒西歪:“你为何说公主雅只是叫人围堵了你妹妹的车夫?”
    现下没了李小宝驾车,折枝直接就揽下这活儿,她喜笑颜开的挥舞着马鞭,拍了拍车壁示意谢风月上车。
    谢风月.
    高门大户隔绝了喧嚣,也让人内心沉稳了下来。
    谢太傅听着谢风月的话,脸色越听越黑。
    “看来父亲还不清楚昨日是有多危险呢,公主雅先是在暗巷里埋伏了一众打手,后又引我进去,要不是我那亲卫警惕,昨日受伤的可就是我了。”
    谢风月太阳穴突突的跳,她来这里还没说话呢,谢太傅就把话头全给她说了,一点缝都不给她留。
    谢管家将门推开时,谢风月愣了一瞬。
    世家贵女确实是自由度相对较高的,可那也是在不影响家族的情况,若是真像谢风月所说那般,皇室拿着这事在朝堂上攻奸他,丢的还不是他的脸?
    她表情惊恐,眉目盈泪望向谢太傅:“若是到了那时,闹得人尽皆知,那些皇室宗亲又向来不喜世家,他们若是在这上面做文章,污蔑父亲,污蔑谢氏可怎么办啊。”
    卫宁表情淡淡的,脸上没有一丝心虚:“父亲莫气,这些都是公主雅跟我说的,也怪我最近太忙竟然她所说之话信以为真,父亲消消气,我往后一定会好好约束她。”
    谢太傅神色稍缓,沉声道:“你若是忙不过来,我就把事情交一些给谢席,也免得你连妹妹的事都顾不过来。”
    谢风月听出来这是谢太傅找的台阶,将兄长手上权利分走一些,以作惩罚,也是变相的在给她一个交代,可她今日偏生就不想就坡下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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