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完后,楚祯又住了两日,才与林妹妹道别。
    才回到海城没多久,楚祯就收到李世民的召唤,没有多犹豫,带了些礼物后,再次穿越到长安城。
    经历上次的立太子漫天烟火,长安也还是那个长安。
    “楚先生!”
    李世民行了个揖礼,满面笑容的迎接他的到来。
    “这里是太子府?”
    楚祯看向门外,笑道:“给我在平康坊一套房子,以后我来了就住那。普通点的就好,我来的次数毕竟不多。”
    李世民先答应下来,再遗憾的说道:“可惜能请先生来的机会的确不多,大唐未来需要休养生息,才能把人口提上去。”
    “慢慢来,总不能一口吃成胖子。”
    楚祯走出门外,又问:“这次是突厥人来了?”
    “正是,不过请先生先与承乾见过,他这几个月来可一直想念着他的义父。”
    李世民笑道。
    楚祯欣然答应,来到东宫后花园,在西池院处见到了李承乾、李泰等人。
    “义父!”
    李承乾见到他后,忙上前行礼,李泰等人也纷纷跟着作揖行礼。
    楚祯笑问:“承乾,上次我送你的书,看了几本了?有没有教导你弟弟妹妹们。”
    李承乾忙道:“正要与义父说此事,承乾还有好多個问题想问义父,我爹都答不上来的问题!”
    长孙氏,阴氏等妃嫔都笑起来,李世民略显尴尬,又正色说道:“在这些后人所著写的,关于天文地理的科普书面前,我与你们一样,都得谦虚着学。”
    长孙氏恭维丈夫道:“殿下平定天下,功高盖世,却不因此自满,妾身以殿下言行为鉴。”
    李世民笑纳之。
    一会儿后,李承乾把科普书拿来,翻开,开始问里面的问题。
    李泰李恪等人围着一起提出问题,几本科普书被翻来翻去。
    “长颈鹿脖子那么长,是因为长脖子的鹿吃到了树上的叶子,几千万年下来,它们脖子就越来越长了。”
    “天上的星星都是太阳,只不过它们离我们非常远!当然,除月亮和金星以外,它们是反射太阳光。”
    “地球为什么没有掉下去?因为太阳在拉着我们,就好像一只巨大的手,拽着地球跑。跑去哪?一直绕着银河中心转圈,要转两亿年才能转一圈!”
    楚祯总算有了几分当义父的感觉,一番高谈阔论,让一群孩子都崇拜着看着他!
    这些回答都不够严谨,但对于李承乾这群唐朝孩子来说足够了。
    上完课,李世民邀他去赴宴,且神秘的说道:“今晚有个特别的人来参加宴会!”
    “……该不会是突厥使者吧?叫什么我忘了。”
    楚祯笑着猜道。
    李世民大为惊奇:“史书记载此人倒不意外,先生竟能一猜就对?”
    楚祯也笑纳了他的马屁。
    废话,李世民邀请他来,必然是突厥兵峰直指长安,又说特别的人,那就只有突厥使者了。
    楚祯也不知要和突厥使者谈什么,先去了再说。
    下午五点,宴席开始。
    楚祯走进东宫崇仁殿,殿内等候的众人纷纷起身迎他们三人的到来。
    楚祯看到,比起前几次,这一次参加宴席的人少了许多,也多了许多。
    少的是尉迟敬德、程咬金、秦琼、侯君集等武将,多的是魏征、裴寂、虞世南、褚亮等文臣。
    另外,李靖回来了,应该是打完了辅公祏再赶回长安,以应对这次的突厥南下。
    但李世勣不在,应该也是在外领军中。
    除开李靖,其余武将几乎全被李世民派出去了!
    如果这时候李渊有点别的心思,大概是最好的时机,但长安城外的突厥大军却很乐意见到大唐父子争权的局面。
    “众卿,请入席位。”
    李世民与长孙氏跪坐在席上。
    楚祯依旧是坐左首位置,身边还是房杜二人,相互寒暄了下。
    参加宴席众人当中,有一位戴银耳环,头发编织成编织垂在脑后的人,一眼能看出与中原人不同,应该就是突厥派来的使者。
    楚祯一时也不知李世民想用什么办法让突厥退兵,总不能和史书所说,率领六骑到渭水桥,就“突厥大惊,下马罗拜,颉利面有惧色”。
    写这里的史官肯定用了春秋笔法!
    十多万大军走了一个月才来到长安,不拿点东西回去,恐怕各部落会当场哗变。
    但李世民却不介绍那突厥人,甚至没理会他,只对众人笑道:“先生再来长安,实乃大唐之幸,我敬先生一杯!”
    说着端起酒杯来。
    楚祯也喝了一杯,众人再一起敬他,楚祯再喝一杯。
    歌舞起,众人边喝边看内教坊舞姬曼妙的身姿,欢笑热闹,丝毫不像被十余万大军围城的模样。
    一轮歌舞后,舞姬退下。
    李世民先问李靖平辅公祏的事,再和楚祯说了电台已送往洛阳、河北、江南等地。
    并拿出电台,联络了一位远在外地的将军,罗艺。
    或者叫李艺。
    “燕王,你如今在哪?可曾吃了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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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世民问出经典“你吃了没”的问题。
    燕王李艺,其实是燕郡王李艺,和朱棣的亲王不一样。
    楚祯端起唐朝新烧制的宫廷酒杯,借着喝酒的动作,瞥了一眼那位突厥使者。
    听杜如晦说,他叫执失思力,是颉利可汗的心腹,听得懂汉话。
    一个月前,颉利、突利这两位大小可汗,领十余万兵马南下泾州,进逼泾阳,如今其主力已来到了长安城外的渭水河对面。
    他进了长安两日,但李世民还未接见过他。
    电台内,传出罗艺恭敬的声音:“殿下,我和我率领的十万兵马都已吃过晚饭,眼下正屯兵恶阳岭,等候殿下您给我下命令,是进逼定襄,还是班师回朝!”
    一句话,让那突厥使者脸色大变。
    楚祯问:“恶阳岭和定襄在哪?”
    李世民笑道:“这问题问得好,在场诸公也定然有不知道恶阳岭和定襄的,玄龄,把地图拿上来!”
    “是,殿下。”
    房玄龄起身,出殿外吩咐一声,不多时就带着四人,捧着一副足有一丈长宽的地图走进殿内。
    执失思力看傻了眼,脑袋跟着这幅地图走。
    这地图密密麻麻写满了汉文,且有崇山峻岭,长城划分内外,不止有他们突厥以及汉国地盘,更有海外诸多地方。
    如果他们这次能抢到这地图回去,收获不亚于攻破长安城!
    “呵呵呵。”
    楚祯身旁的杜如晦,低声嗤笑,不止是他,殿内其他文臣同样笑出了声。
    很明显,这是在讥讽执失思力土包子的模样,被楚先生带来的地图所吓到。
    四人将地图立在李世民身后,长孙氏回头看这幅地图,又看了看坐在那的楚先生,心里面不禁感慨,先生赠予二郎和大唐的礼物,总是出乎人意料,使人震惊。
    “恶阳岭在这!”
    楚祯见李世民手指幽州西面,也就是北平府以西三百公里,大约在呼尔浩特附近。
    楚祯笑道:“这里离突厥王庭有多远?”
    李世民看向执失思力,露出一个笑容:“我对塞外夷狄王帐不甚了解,还是请突厥使臣来为先生讲解一二,你们那位颉利可汗,平日里都住在哪儿?”
    大唐众人齐刷刷看向执失思力。
    无人呵斥谩骂,甚至神情也不甚嘲讽,但所带来的威压,却是让这位突厥使臣感到后背发凉。
    他们岂能不知可汗平日里居住的地方?
    他们拿出这发出声音的电台,以及这幅地图,就是要告诉他:伱突厥王庭也被我大军围堵了!
    未必有十万军。
    那燕王罗艺,也未必来到了恶阳岭,也许是汉人用了疑兵之计。
    但执失思力,以及渭水河以北的颉利可汗、突利可汗,却无法证实汉人所说是否属实。
    他们要派人回到王庭,询问后,再赶回来禀告两位可汗。
    这一趟行程下来,至少也要半个月!
    李靖朝楚祯拱了拱手,笑道:“我对突厥略懂一些,上一位启民可汗王庭在朔州大利城、丰州五原,听闻颉利可汗即汗位后,意图入主中原,就把王庭设在了定襄。”
    楚祯看了看地图,恶阳岭距离定襄并不远,李靖灭dtz时,也是从这里奇袭定襄城。
    这地图是以后世华夏地图为母版,李世民命人写上大唐各处地方,并把疆域边界做开发式,意思是以后随时能将如今大唐以外的地界全都囊括进来。
    这是未完成地图。
    什么时候封定边界,取决于李世民什么时候满足,觉得可以暂时定下大唐疆域图,到那时才划定。
    话已经说明白,执失思力只能承认道:“可汗王庭是在那儿,然王庭内人却不多,财物也很少,即便你领军攻入,所获财物也远远不如我们攻破长安城收获的多!”
    “戎狄之言何其荒谬也!”
    陈叔达开口便斥责他。
    李靖也泰然自若的说:“长安城墙高大厚实,长安百姓齐心协力,勇猛无惧,别说你们十万人,就算你们东西突厥一起来攻,长安城也固若金汤!”
    裴寂朝楚祯拱手行礼,趁机恭维道:“我大唐还有楚先生在,岂是你夷狄所能窥视?”
    大唐众臣更是赞同。
    执失思力哑口无言。
    他不知罗艺屯兵恶阳岭之事真假,但却亲眼见到长安城的高大,以及长安城百姓面对他们十余万大军,却仍旧如平常一样生活,城门依旧开启,东西两市每日中午都开放,前去贸易的人络绎不绝。
    视他们十余万大军无物!
    可恨!
    但又无可奈何。
    “我二位可汗领百万军已至,城虽高,亦可破!”
    执失思力急匆匆说了一句,不再继续在此话题上多说,也不询问其他事情了,汉人太子的话已表明他绝不肯称臣,与刘武周,梁师都等人都不同。
    执失思力看向那人,转而问道:“不知这位楚先生是谁?”
    自他入城后,大唐从未限制他走动,任由他在长安城内参观,只派了几人跟着他。
    他这三天来在城内多处走动,除了羡慕汉人城池的繁华热闹外,听得最多的,就是这位楚先生!
    他甚至花重金买到了一本医书,里面记载如何给女人接生,城内孕妇生产时,接生的人都按这本书上写的为她接生。
    另外,他还听到这些汉人在争论,两个月前立太子之夜,天空绽放火花,烧了半夜才停息。
    无处不是楚先生!
    就连他想求见唐国皇帝,或者太子,也只得到回话:等楚先生来了再说!
    到今晚,这位楚先生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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