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登上岗顶,和接应的友军汇合。这股人马,全部来自福鼎公司,而领头人正是老板朱福鼎。福鼎公司,就是绿盟开设的。
    岩苗花赶前两步行礼,“朱老板,你怎么亲自来了?”
    “苗花,我怎么不能来?打架我是不行,但驾艇,你们可都比不上我!”朱福鼎拍拍小肚腩,笑道。
    “我为大家引见一下,这位是利锥大哥,这位是水族族长水盈盈姑娘,这位朱老板,是咱们绿盟的常委之一。”岩苗花介绍道。
    大家见面,无非就是久仰大名、如雷贯耳之类,正客套着,岩苗花的对讲机响了。
    “岩主事,黑皮在前面五百米上岸了,二十五个人,配轻型冲锋枪,应该是特保。”福宝城报告道。
    朱福鼎已在山岗的另一边,备好了十几艘气垫艇,事不宜迟,他立即请大家下岗登艇。
    “咱们走,他们就会跟在后头追,不如把他们灭了。附近有没有适合打伏击的地方?”利锥从容道。
    “往北四里,就是野猪沟,把他们船队引进去,两头一堵,一个也跑不了!只是东太鬼有个特点,你宰他一个,马上就会来一群,只怕咱们人手不够。”朱福鼎道。
    “哼,这些垃圾来得再多,咱也不怕,只是咱们的伤员……”岩苗花蹙眉道。
    重伤员里,有几个必须尽快动手术,才可以保命。其中一个就是岩朗,虽然只挨了一发子弹,却差点要了命。二次反弹后的弹头,从肋下钻入腹部,如果不尽快取出弹头,他很可能死于腹腔感染。
    “先前咱们闹得那么大,皮子也只是远远看着,而且那时还没下雨,直升机完全可以来的。所以我推断,他们这次行动是私干,就是冲水娘姊妹来的。”利锥胸有成竹地分析道。
    朱福鼎当即表示赞同,其实他早就想将羊家寨连锅端了。于是他们简单商量了一下,就分头行动了。
    气垫艇先把大队人马送去野猪沟,重伤员则送往仙溪岭,绿盟在哪里也有个秘密据点。
    水盈盈和七名水娘,则分乘四只橡皮快艇,准备充当诱饵。
    利锥、柏秀林和福宝城,还有岩苗花及十名岩家汉子,负责干掉特保小队。
    李器皿的混合船队,仍是乖乖呆在小安河里。他们不傻,暴雨来临后,必定山洪暴发,活腻的才往山沟里钻。
    突然,东面的一处山沟里,冲出四只橡皮快艇,企图往上游冲去。
    “拦住她们!快拦住她们!”
    “好嫩好滑的水娘啊!老子死也要干一泡!”
    “弟兄们,抓住她们大伙一块爽一爽!”
    混子们即刻个个打了鸡血般,一边乱喊乱叫,一边自发驾艇围堵过来。眼看冲不过去,橡皮快艇又调头驶入山沟。
    报告很快就到达李器皿那里,他想也不想,立即大叫起来,“追!怎么不追?就是追到天边,也要把美人鱼捉到!”
    李器皿人并不傻,只是喜欢做傻事罢了,反正又不用他自己去送死!
    于是除了四艘巡逻艇,其它小艇便都往山沟里钻。驾驶橡皮快艇的,都是朱福鼎挑出的好手,又是本地人,地形熟悉,故意开得不急不慢的,一路引往野猪沟。
    陆路上,特保小队也发现了岩苗花等人。“全速前进!”小队长喊道,“他卵的,这鬼天气!”
    他们采用低姿前进,且稍有风吹草动,就全部伏下。这样磨磨蹭蹭的追了半个小时,才接近到两百米内,小队长命令八名队员包抄。
    这队人马一共25人,配备1支7.62mm狙击步枪,4支18.5mm霰弹枪,15支微声冲锋枪,还配有22支手枪。
    其中两个是训犬员,牵着两条特犬,只配手枪。另有三名联保员,负责带路,只持手电和砍刀。
    这是一支三等特保队,配的自然也是三流装备,连防弹衣都是卫奉一号,棉布里面包着防弹钢片。惟有头盔是新型的,高强度合成纤维材质。
    利锥正在忖度如何对付,包抄的八名特保,已直奔他潜伏位置而来。
    当最前面一个特保,走到他两米之内时,利锥直身而起,盾牌护身,正正对着他,却没有发动攻击。
    那黑皮本就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一见眼前突显人影,已经下意识地扣动扳机,眨眼之间,一匣子弹全打在盾牌上。
    利锥等的就这一霎,身形立即暴长,同时一声暴喝,盾牌当头盖了下去!
    特保戴着头盔,保住了头颅不被压成柿饼,脖子却因此受力更重,颈椎先一步粉碎,半个头颅便直接压进颈部,迫使脖子像气球般膨胀,随即“嘭”一声爆裂!
    如利锥所愿,其余七名特保,仿似入定一般,眼睁睁看着队友被暴杀,之后齐齐发出尖叫,齐齐向山坡下滚落!
    第一步镇杀完满完成,第二步就是,追击溃逃之人,杀入特保群中去。
    可利锥身形尚未动,密集的弹雨已将他覆盖!
    那霎间,他能做的,就是本能地闭目、缩颈、提肩,尽可能缩到盾牌后面。不过,这个反应并没有太大作用,因为子弹的速度,远远超过蜷缩的速度。
    利锥刹那的感觉,就像许多甲虫硬往体内钻,灼热并冲劲十足,将他像面团般搓揉并撕扯!
    这回,他真是太过自信了,漏算了最重要的因素,就是距离问题。三十米的距离,那种澎湃的恐怖气息,已经大幅减弱。
    所以斜坡下面的黑皮,尽管个个胆战心惊,却没有个个窒息,一名颇有胆气的黑皮,首先开了火,然后更多的黑皮,也扣动了扳机。
    利锥胸口以下,不算四肢上的,也至少超过三十个弹孔!尤其是腹部,几乎被打烂了,却不见肠子流出,莫非肠子都烂在里面了?
    柏秀林当然也没有闲着,在利锥祭出大山压顶之际,他也开了火。
    他不刻意找目标,朝着特保最密集的地方,就扣扳机。
    出于本能的恐惧,这些号称特保的黑皮,竟三五一伙的拥挤一块。于是随着一声枪响,两个特保齐齐倒地!
    弹头毫无悬念地,贯穿这两名特保躯干及防弹衣,并撕开一个大洞。
    可惜,柏秀林的辉煌战绩,对利锥并无多少帮助。因为特保的冲锋枪,只要扣住扳机,1.2秒之内,一匣子弹就出去了。因此在哪两名特保被贯穿之时,利锥也已被打成蜂窝。
    那一霎,利锥非常害怕,想到自己要死了。然后就希望,自己即刻死去好了,千万不要让这痛苦延续下去。
    随着这意念一闪,躯体上的痛楚,竟然瞬间消失,但恐怖的感觉,却永远铭刻下来!
    刹那的极度痛楚一消失,随之而来的,竟是极度的快感!
    那种感觉,就像月光下,站在的薰衣草丛中,嘴里嚼着薄荷糖,飘飘欲仙!
    “嘿!你们帮老子瘙痒吗?”他高声讥笑道。
    利锥一开口说话,皮子的最后一点抵抗意志,立即消失殆尽,“鬼啊!快跑啊!”他们一边惊叫,一边抱头鼠窜。
    虽说是普通手枪弹,但在三十米距离上,是足以杀死一头牛的,何况还中了几十发!
    柏秀林这时正悔恨不已,为何自己不压燃烧弹?一听到利锥说话,他大喜过望,霍地挺身而起,“狗杂种!你们都得死!”
    他一边大叫,一边连扣扳机,除了打得泥巴、岩石飞溅,无一收获。
    所有特保都在狂奔,包括几乎成为功臣的姬巴贵,跑着跑着,忽地猛撞到一个人身上。
    姬巴贵被撞得连退几步,终究还是立不住脚,跌了个四脚朝天。浑身泥巴的他,一边骂着娘,一边仓皇爬起来,却看到站在面前的,正是刚刚被他打成蜂窝之人。
    他瞬间僵化,张开的嘴巴,也随即被雨水灌满。
    “有老婆孩子么?”利锥和气地问道。
    “……有……”姬巴贵很努力地,才终于挤出话来。
    “你第一个开枪,反应不错嘛。在卫队混过?”
    “警……警备……备备……”
    “不错,很棒的人生经历,服役,入安保,有理想有抱负。前途无量,家庭又美满,对不?”利锥微笑道。
    “还……还可以……”
    “伙计,你胸前的是监控仪吧?这下雨还能用么?”
    “能能……防水……”
    “那好,来,伙计,把它移到我身上,我来拍你。”
    姬巴贵不敢答好,又不敢答不好。利锥好像故人一般,和他聊着家常,还要帮他拍视频,这实在诡异。
    他忽地灵光乍现,眼前的存在,一定是地灵王降世!
    他战战兢兢地,解下自己的监控仪,将主机挂到利锥腰间,然后将镜头夹到他胸前。
    “好啦,伙计,跪下。好,脱掉头盔,对着镜头。还有什么话,要交代老婆孩子的?”利锥面无表情地问道。
    姬巴贵终于醒悟过来,这是要行刑啊!
    “老婆,照顾好成雄,还有,不要告诉他这一切!”姬巴贵哽咽着,却不再结巴。
    利锥默默地深吸一口气,身形忽地突变,四肢暴长,全身肌肉也变得如盘虬卧龙般。
    同时,右手将盾牌高高举起,然后如大山压顶般,正正拍在姬巴贵头上!
    和鳄霸天不同,姬巴贵是个小胖子,缓冲能力较强,加上骨头也较软,所以在利锥全力一拍之下,并不是某部分碎了烂了,而是整体的被压扁!
    先是冬瓜形头颅被压成柿饼,脑酱随即将脖子逼涨,几乎同时,颈椎也被压碎,脑酱、血水和肉末继续下冲。
    紧接着,就是锁骨和肩胛骨分离,肩膀瓦解。此时攻击力虽耗去一半,余力仍将脊椎挫断成了几截。
    没有了脊椎的支撑,躯干也随即被压成皮球形,然后被定格一般,保持不动。
    利锥也纹丝不动,足足停顿了1.1秒。他不是不想动,而是动不了。刚刚的竭力一击,已使身体虚脱,神经元都处于麻痹状态。
    这个时间,即使是四流枪手,也足以从容射杀他,但就是没有人开枪,甚至连放个屁都没有,因为皮子都跑光了。
    这一刻完全属于利锥,仿似他能使时间停顿一般。
    长达一秒的麻木之后,利锥的神经才复苏过来,他奋力将盾牌一抽,随即“嘭”一声,姬巴贵的脖子炸开,血花向四周暴溅!
    作为惟一的观众,柏秀林也被僵化了,像冰雕般静静站立着。狂暴他见得多了,自己本身就是狂暴之徒,可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冷酷的狂暴!
    如果说他的狂暴如火山喷发,那么利锥的狂暴,就如冰山坍塌,冷静且残酷,更加令人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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