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雪人虽然一身白毛,却被彪马寨人捧为天之骄子!可十二年前,他突然得了佝偻病!现在,他又被利锥毁容!
    他拔出腰间尖刀,不顾一切扑向利锥,他很清楚,利锥会比他更快,但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可利锥却没有应战,而是提前退到了五米外。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求饶!”利锥冷冷道。
    “兔崽子!我要活剥你!”铁雪人恨恨骂道。
    利锥叹了口气,还是没有立即动手,而是静立了三秒钟,像默哀一般。然后身躯一沉,双膝反屈,随即弹起,飞扑向铁雪人。
    最后的生死关头,铁雪人的所有潜能,也在瞬间激发出来。他不避不退,也不怒吼咆哮,只是静静地等着。
    他甚至正确地判断出,利锥要攻击的部位,是他咽喉,但他还是没有动。
    因为利锥的关节太过迥异,随时可以变向,而且速度奇快,斗变化,他绝对会输。所以,他只是左手反握尖刀,将全身力气凝集到双臂上。
    铁雪人臂长,利锥臂短。利锥的锥子,在刺入他咽喉之时,他也必定可以揽住利锥,同时将尖刀扎入他体内,同归于尽!
    利锥果然径直扑入他怀抱范围,手中锥子也同时刺向他脖子,但取的不是咽喉,而是颈椎!
    铁雪人慢慢软倒在地,他的感觉,不是痛苦,而是麻木。
    “你们有谁想为他说话么?”利锥很客气地问道。
    “大哥,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毁了雪人大哥的容,这事情就此揭过吧!”一个彪马寨人叫道。
    “好,你们一起上吧。”利锥直截了当道。
    这个同样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却犹豫起来,与此同时,一个瘦小汉子,却呱呱怪叫着,飞跃到铁雪人身侧。
    “咱、叫、锅、巴、你、杀、他、咱、们、就、拼、命!”这个叫锅巴的小个子,脖子上长了一个很大的瘤,影响到说话也一顿一顿的。
    “好,想上的都上吧。”利锥决心已定,懒得再啰嗦。
    “这位大哥,杀人也得有个理由吧?雪人先动手是不对,但你已毁了他容,他已经生不如死!”一位刚赶到的大婶喊道。
    这妇人身材娇小,怎么看都不像水族人,原来是铁雪人的亲姑姑,来这里是为他的婚事做准备。
    “好,我就给你个理由。他一出手,就摔断我脊椎,这不是开玩笑吧?假如你们认为我没死也没瘫,这事情就可以揭过。”
    利锥扫视了众人一眼,“那么,我决不接受!因为我接受了,就要一辈子背负这委屈!”
    “我不想一辈子背着这委屈,所以,今天他必须死!或者,你们杀了我。”利锥作了结论。
    “大炮!你们这帮孬种就这样看着?”妇人把脸一拉,尖叫道。
    五大三粗的大炮,被她这一骂,只能豁出去了,当下发一声喊,抡起长柄斧,直扑利锥。其他族人也纷纷抡起家伙,围攻过去。
    利锥将锥子插回皮套,从腰间皮囊抽出三件组,锁头一甩,正正打在大炮嘴巴上。
    与此同时,锅巴却趁机绕到他身后,尖嘴镐猛地啄向他后脑。
    锅巴眼看就要得手,忽地一只脚板正正拍在他脸上,那不足50tg的身躯,仿似被一根大木头一顶,当即飞出五米外,昏死过去。
    紧接着,利锥猛一旋左臂,钩爪也随之盘旋一圈,逼退围攻众人。
    几个寨人赶过去救锅巴,却见他只有出气,没有入气了。
    在锅巴偷袭时,利锥脑海忽现背后被捅匕首的情景,无形中也激起他的杀机,这一脚,几乎是全力了。
    山客族人以骁勇顽强著称,宗族观念更是非常强,这一见锅巴死了,立即红了眼,齐齐发一声喊,猛扑向利锥。
    “找死!”利锥暴喝一声,猛地360度旋身,钩爪、锁头同时一个横扫千军,随之就是一片鬼哭狼嚎之声,彪马寨人被扫倒足足一打。
    利锥始终存着一份怜悯之心,只攻击大腿以下,否则彪马寨又增添一帮孤儿寡母。
    这种秋风扫落叶之势,也一下刮灭他们的斗志。后面的人面面相觑,不上,没面子,上,可能连小命都没。
    正在僵持之时,山坡上传来一阵咆哮,又一群人冲了下来。当先一人,十足像头黑牛,身高不足一米七十,体宽却接近一米!
    此人正是铁魁雄,他体形惊人,手持的武器更惊人,名曰虎铳,也即打老虎的火铳。光那口径,就有六分,也即接近20mm!
    利锥也不由瞳孔收缩,双目注视着这杆手炮,心里有点发毛。揪起铁雪人做人质,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不过这有损他的尊严。
    眼看铁魁雄就要奔下石阶,利锥也不再踌躇,脚板一跺地,直飚过去。他锁链的攻击范围,在十米左右,必须赶在铁魁雄举铳瞄准之前,进入这个范围。
    这铁魁雄看似大老粗,实际却蛮精明的,他一瞧利锥那身影,立即铳口下压,就要扣动扳机。
    他这虎铳里,装的是铁砂,精度很低,在二十米距离上,覆盖范围已超过五米。他也不求一铳能打死对方,只要能重伤,再一拥而上,迟早会把对手分尸。
    就在铁魁雄食指即将扣动之际,倏地脑门一麻,眼前一黑,意识就此终止。
    身后的寨人,看见他后脑开了花,知道他遭了黑手,却不知子弹从那里来,惊慌中纷纷举起鸟铳,乱射一气。
    又响起“嗖嗖”的破空声,而且这一回,是一气呵成,一连九发,全部命中!
    正常的狙击手,不到极度危机之时,决不会一气射光一个弹匣。很显然,这狙击手简直嗜血如狂!
    战斗,就这样瞬间解决了。剩下的彪马寨人,不管手里拿着鸟铳还是木棍,都不约而同地扔掉了,争先恐后地往山上逃。
    利锥一时也愣住了,这狙击手是何方神圣?按理说,不应该是东太公司的,不过也很难说,假如志在活捉他的话,自然也不容许彪马寨人动他。
    他很自然地转身,昂首面对对面山坡。这时,幺幺也骑着小八,从山沟里浮出头来。
    利锥忙连打两个急促的唿哨,这是紧急躲避的暗号。幺幺一拍小八脑袋,又潜回沟里去了。
    很快,对面山坡上现身一群人,向彪马寨而来。利锥决定等他们,当然,假如他不辞而别的话,那名狙击手不一定答应。
    趁着这个空挡,他要先处理铁雪人。在锥子刺到铁雪人颈椎之时,他已经刹住劲。他应该杀了铁雪人吗?不,他不应该杀铁雪人!
    他来彪马寨的目的,根本不是寻仇,而是想拿住铁魁雄父子,然后和水貂儿谈交易。
    可是狙击手杀了铁魁雄,这笔账,不管怎样都会算到他头上。现在他和彪马寨之间,已经是不解的血仇,没有任何转机了。
    铁雪人手脚已可以稍微活动,但他企图爬起身,却是不可能的。颈椎是神经枢纽,稍微受损都可致人瘫痪。
    此刻他心里,除了恨,还是恨!他恨利锥,恨他伤了自己,更恨他竟可以站起来!
    先前那一摔,他明明听到很清脆的“啪”一声,何况他使出的力量,就是一头小牛,也很难幸免!
    “兔崽子……我要活剥你……有种的……你现在就动手……”他一说话,触动颈椎,立即就是剜心的剧痛,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可怕的麻痹。
    利锥只是静静地瞧着他,没有任何行动。一刻后,神秘嘉宾到达了。
    这群人的穿戴,有点古怪,像登山者,又像仿古武士。里面穿着登山服,外面又披着胸甲,以及护臂、护肘、护膝、护腿,弄得臃臃肿肿的,看起来就别扭。
    最滑稽的是,他们还人手一面盾牌。利锥听隼儿提过,这些人叫无限技击者。无限技击和酷射,都是这十几年间兴起的运动,也都被东太公司定性为流氓运动。
    “在下屈祈生,请教贵人尊姓大名?”为首之人拱手道。
    一看到屈祈生,利锥就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不足一米六的身高,轮廓分明的面相,显示他九成是原种人。不过此刻,他却无法产生好感。
    “你们来干嘛?为何要杀铁魁雄?”他冷冷地反问道。
    屈祈生愕然一下,他是绿盟重要人物,对利锥他们已有耳闻,但未谋面,所以他还是有点担心是假冒的。
    当然,如果利锥是假冒的,那还得假冒佘幺幺和章小八。不过这并非没有可能,毕竟他们都是东太公司产品。
    “这……其实咱们和铁魁雄无冤无仇,只是他要对贵人下毒手,不得不阻止而已。”屈祈生答道。
    “既然如此,屈主事,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利锥还是冷冷的语气。
    利锥的态度,令屈祈生很不舒服,却也打消了他的疑虑,“在下没有猜错的话,贵人一定是利大哥。”
    “屈主事,本来受凌师父所托,咱们准备先去卜卦岭的,只是出来得仓促,没带信物,只好直接来找水娘了。”
    利锥不想谈起马槽岭之行,故意一笔带过,屈祈生却没有再起疑,水娘的秘密,绿盟中,也只有核心人物才知晓。
    “真是天意,卜卦岭据点已被东太拔掉了,咱们无法通过封锁线,也只好来求水娘帮忙。来,我介绍一下。”
    屈祈生将两个重要同伴,引见给利锥,殖际志愿队队长曹正福,及断云山分部主事岩苗花。
    曹正福是瘦高个,身穿丛林迷彩服,倒也英姿勃勃。岩苗花则是娇小玲珑,身穿九蛮族服装,且满身银饰,走起路叮铃铃地响个不停。
    “二组已摸到水帘洞口,事不宜迟,咱们行动吧!”曹正福催促道。
    屈祈生没有立即答话,却转向利锥,“利大哥,水娘宫在山腰东侧的水帘洞口,我建议押着铁雪人直接进去,利大哥意下如何?”
    “也好,我先和伙伴们打个招呼。”利锥答道,随即打了个长唿哨。
    早已等得心焦的幺幺,一听到唿哨,立刻扯着小八飞奔而来。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当幺幺冲到他们面前之时,屈祈生的手下,仍齐齐惊慌走避。
    就连屈祈生、曹正福两人,也脸色煞白,连大气都不敢出,毕竟,这是神话里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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